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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從超市底層做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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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一家商場的門口,看到一個美豔的少婦,眼橫秋水之波,眉拂春山之黛;腰如弱柳,膚若凝脂,推著一個手推車,手推車裡一大堆商品,堆積如山,簡直快把她的孩子都埋了起來。在經過一個臺階的時候,輪子滾不上去了,那少婦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使出給孩子吃奶的勁也沒把車子提起來,好多人圍觀,而且大多青年才俊,濃眉大眼,尤其那雙目,熠熠生輝,炯炯有神,當然,也包括我,我冒著如炬且熾熱的群眾們那刀子一般雪亮的眼神,一個箭步,衝上去,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車子給提了起來,那少婦嫣然一笑,說聲:“謝謝。”我頓時半個身子就穌了,為了掩飾尷尬,我捏了一下她孩子的臉,再說她孩子那麼可愛,臉上肥嘟嘟的,看見就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把,順便捏一下他媽。沒想到,我注意力不集中,下手太重,一把就把小孩給捏哭了,當時那少婦就把臉給沉了下來,圍觀的群眾發出一陣竊笑。我灰頭土臉地鑽出了人群,現在的水泥馬路太結實了,連個地縫都找不到,好在隔壁的牆上有,我對著牆縫面壁了半天,發誓要捏一手好活,至少不能把小孩給捏哭。

於是我就滿大街地找小孩捏,趁他們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雙胞胎兄弟姐妹不注意,上去就捏一把,捏完就裝做什麼事也沒幹,把頭扭向一邊,裝做在看美女。由於業務不熟練,把好多小孩都捏哭了,害的他們的媽媽以為他們要吃奶,於是撩開衣服就把小孩腦袋給摁了進去,有個少婦長得又黑又胖,邊上的小朋友看見跟她媽媽嚷。那個媽媽怪有素質的,劈頭就給那個小朋友一巴掌:“小孩子別亂說。”一股欽佩之情,由我的丹田冉冉升起,不禁對她肅然起敬。

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我還沒忘了今天的誓言,忍不住捏了個小孩,結果又把他捏哭了,她媽媽也以為小孩要吃奶,撩起衣服,在公共汽車上就給小孩餵奶,車上的人紛紛側目,並且神情專注,只有我一個人在看窗外的風景和行人,好象什麼也沒看見一樣,視懷不見如柳下惠,後來上來個民工,渾身髒兮兮的,手裡捏個五塊的紙幣,好多人都上去拿零錢跟他換,好象他那五塊是美圓一樣,要不然就是我們的祖國,同情心多麼幅員遼闊,那個小夥子專門揀個大媽把錢給換了,搞的其他人都很嫉妒,也包括我。沒想到幾站路以後,那個小夥子非要從前門下車,拽得跟他手裡的5塊錢似的,我們被司機抽了那麼多次,都沒敢再有這個過分的要求。司機問他為什麼,他說:“他身上好多灰,怕擠到後門的時候,把大家的衣服都弄髒了。”

聽了他的話,想到我今天所幹的事,我深深地低下了頭。

我們總部的策劃部老闆姓陳,單字一個曦字,在當時的我看來,這個名字很好聽。

大概去總部培訓不到三個月,冬天就來了。那個冬天異常地冷,我覺得冷是因為我要去門外清理玻璃上的防撞條。

那時候的我,還沒有正式入門廣告行業,如果換做現在,我知道至少五種更簡潔,快速清除的方法。但那時候,我只會用清水和美工刀,一寸一寸地摳除玻璃上的膠印。冬天的風,凜冽且刺骨,我的手指凍得通紅,那是我第一次質疑自己要不要在廣告行業繼續發展。

但是摳完膠印,我回到溫暖的店裡以後,又把這個念頭拋到了九霄雲外。尤其是總部派人到我們店做軟裝的時候,我對他們的職業是那麼的嚮往。看著他們熟練地使用美工刀,新年的窗花在我擦過的玻璃上,顯得栩栩如生。

我主動給他們打下手,企圖學一些技術,但是沒什麼太大的用,我能打的下手,任何人都能打,但他們乾的活,我看都看不懂。在幫他們完成工作之後,我只能回到我理貨員的崗位。

這就是我23歲時候的生活,忙的時候,穿一件髒兮兮的馬甲在貨架上檢查保質期,擺貨,或者在倉庫裡和組長整理倉庫,我們的倉庫很是簡陋,毛坯房子裡,塵土飛揚;不忙的時候就站在過道發呆,或者和別的理貨員聊天,再不然就欺負欺負馮梅芝或者另外一個小姐姐。三個月的時間,我快變成了老油條。

中午飯的時間,我們就坐在店長辦公室門前排隊用微波爐熱飯,那一年,我自己學會了兩道菜,一道是雪菜肉絲,一道是肉末茄子,都比較下飯,我在頭天晚上,就苦心研究這兩道菜,第二天拎個飯盒,騎上腳踏車就去上班了。午飯時候,是我們明目張膽聊天的好時光,分享彼此碗裡的好菜,常常你飯盒裡只要備2道菜品,吃飯的時候,你就可以嚐到十幾種菜。

超市裡都是女人,這時候尤其熱鬧,她們在不滿足於唱一臺大戲的時候,往往會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閒來無事,便調侃我幾句,開始我還沉默不語,但時間久了,我在作死的邊緣不斷試探,到最後終於了成了她們的公敵。這其中就包括張大姐和李大姐。

李大姐負責攻擊我,張大姐負責保護我,如果我的組長心情好她就站在保護我這邊,如果心情不好,那就不好說了,有時候,我疑心,她到底是不是我的組長,店長總是在一邊笑盈盈的,看時間差不多了,總是來一句:“行了,別鬧了,該去上班了。”

我很懷念那段時光,一群中年婦女,對我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毫無戒備之心,只管打鬧調笑,不曾設計害我,也不曾八卦搬弄我的是非,我就像是她們的調劑品,工作累了就和我打趣幾句。因此,在卸貨的時候,我把米、鹽的重擔都扛到了自己身上。

但我也有孤獨的時光,比如沒帶飯的時候,我就獨自一個人,穿過冬日的暖陽,走到北邊的巷口,要一碗牛肉粉絲,坐在屋外的桌子上,曬著太陽,看著沿街的風景。吃完就去對面的網咖上會論壇,寫些文章。

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新年之後。

新年之前,店裡做了一次整改,我們從一樓搬上了二樓,我曾在麵點房裝上了新裝的玻璃,“碰”地一聲悶響,惹得她們哈哈大笑,那個新年,我沒有攢下多少工資,但是過得無憂無慮,除了偶爾覺得這麼在超市混,有點沒什麼出息。

新年之後,我遇到了我第一任女朋友,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初春,一個搖著馬尾女孩向我的組長請假,理由是:“要去看眼睛”。我在心裡暗笑,出去過情人節瞎編的理由這麼不靠譜。那時候,我知道她已經來了好幾天,但並不知道她今後會成為我的女朋友。

我也曾在我們分手後,試圖寫寫我們的故事,但只寫了零星幾個片段,便放棄了。我也想不到,我們兜兜轉轉能糾纏上十幾年。

在我開始寫這本回憶錄的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但是現在,我知道我繞不過去了。如果說開始寫這段故事的時候,是因為難以直面這段感情,而繼續不下去,那麼現在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而回憶太累人。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成了好朋友,因為年齡相仿,她常常喜歡找我玩,我也夠嘴欠。

很多年後,我們還常常一起回憶,我們認識的時光,譬如,一起在微波爐前排隊熱飯,她不知道說了我什麼,我回懟了她,她脫下一隻鞋子砸我,然後外厲內荏地指著我,讓我把她鞋子給撿回來。我當然乖乖地跑去彎腰撿起來,然後給扔得更遠,只見她氣得微微揚起的嘴角,我分外地有成就感,那大概就是我喜歡上她的前兆吧。

我們常常一起去巷子裡吃牛肉粉絲,第一次和她去的時候,她跟我說:“有一家牛肉粉絲超好吃,我帶你去。”看著她帶我走的大概方向,我猜到了是哪家,隨著我們吃牛肉粉絲的次數增多,我碗裡的牛肉片越來越少,但這並不構成我們談戀愛的理由,我有時候假意要搶回來,也只是覺得好玩,卻並沒有意識到,這很像很多情侶的所作所為。吃完牛肉粉絲,我們坐在攤前點上一支菸,有時候,我不光覺得我們像朋友,更像兄弟,就像我和所有的兄弟那樣,坐在一起,抽6元一包的“迎客松”,金黃色的煙殼,我竟然記得那麼清楚。

下了班,我們會彼此約好一起去網咖,這時候我很少寫文章,我怕她笑話,我和所有混網咖的小青年一樣,打遊戲。她打鬥地主。偶爾會邀我一起打,讓我和她坐一桌,讓我配合她作弊,雖然我很鄙視這種行為,但贏牌的時候,卻有一種做賊的刺激,但沒打幾盤我就覺得很沒意思,不能動腦子,那還玩個什麼勁。大概從那時候,我開始體驗到男人和女人的微妙區別,但這並不影響我繼續回去打遊戲。偶爾我也去看看論壇,看看我寫的文章下面的跟帖,看看我論壇朋友的帖子,她偶爾把頭伸過來,問我在玩什麼,我說沒什麼,隨手關閉了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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