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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道第幾次差點被絆倒的情況下，馬原難得地發出了怒吼：“么兒！”
可惜沒人怕他，胖嘟嘟的小姑娘抱著娃娃看著他“咯咯咯”地笑。肖晉真則坐在餐桌邊手撐著下巴往嘴裡塞著吃的，順便還擺出一副看笑話的模樣看著他。
“肖晉真！你能不能管管他！”馬原抓不住么兒，便開始對著肖晉真發牢騷。
“小孩子和你鬧一下而已。”肖晉真事不關己地說著。
“還小孩子呢，他也就是外表長不大，真要算年紀他比師父都要大個幾十歲。”
肖晉真笑著沒接話，轉而問起了別的：“你今天跑來幹嘛？”
“有個活兒，師伯說讓你接。”馬原在他對面坐下，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你和我師伯很熟？”
肖晉真沒應聲，猶疑了一下，問道“什麼活兒？”
……
“我以為你不會問。”馬原探究似的望著他，這人向來不管閒事的，師伯讓他帶話的時候，他還特地提醒師伯沒戲，可當時師伯卻只說讓他帶話就行。
“說。”肖晉真敲了敲桌面，提醒他回神說正事。
“臨城有一家酒店鬧鬼。一個星期前，一個叫崔瑩的姑娘在這裡墜樓，從那天開始，每天晚上，酒店大門外都能聽到有女人尖叫還有重物砸地的聲音。酒店那邊被鬧的生意慘淡，所以就找到了我師伯，想把這事解決了。”馬原說了個大概，想了想又道：“我其實很奇怪，他們為什麼會找到師伯，臨城離他那兒可不近。”
“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肖晉真還在吃，說得理直氣壯。
“我更奇怪他為什麼點名讓你去，你壓根也不是這行裡的人。”
馬原等了半天肖晉真也不答，不禁嘆了口氣：“師父臨終時讓我看著你點，但他好像忘了考慮一下我有沒有那個能耐。肖晉真，我不可能能管得了你，但至少，你在想幹什麼之前，能不能和我通個氣，我是真怕等我到了下面，師父會怪我無能。”
“不至於，你師父對你沒那麼大期望。”肖晉真嘲諷起人來，真是恨的馬原牙癢癢。
“肖晉真！”
眼看這人真的惱了，肖晉真才終於願意正經點了。
“行。”他吃完了最後一點，拍了拍手的殘渣：“我告訴你我怎麼想的，我想接這個活，買票吧，我們儘快過去。”
……
馬原一下子洩了氣，他是真被這個油鹽不進的氣到不想說話了。
“對了，么兒我也要帶上。放他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說著肖晉真從房裡拿出了個小瓶子，“把他放進去。”
“為什麼？”么兒在一旁拉了拉他的手,“我就這樣跟著你不行嗎，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
“不是關。”肖晉真安慰似的摸摸他的腦袋：“我只是不想讓你有危險。”
么兒還想反抗，肖晉真卻不肯聽，只交代馬原動作快些，就放著這倆人在那生悶氣，自己跑進了屋。
馬原的動作確實快，沒多久，他就拿著瓶子走了進來。
“給。”馬原將東西遞給了他，肖晉真瞧著裡面的那點白光，玩兒似的搖了搖，等玩夠了才拿出黑布袋子給裝了起來。
“我記得這瓶子不是用來關那隻蟲的嗎？那蟲子呢？”
“留著也沒用，我解決掉了。”肖晉真說著將黑布袋子收好，一抬頭，見馬原還在他屋裡傻站著。
“幹什麼？”肖晉真不解地看著他。
馬原卻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么兒現在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了，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
“什麼實話？”肖晉真像是聽不懂似的，滿臉寫著莫名其妙。
……
“行，”馬原坐直了身子，沉了沉呼吸，“你不說我來說，我接到活以後就查了崔瑩的生平，發現她和六年前的一樁失蹤案有關，不止是她，同時有關聯的還有5個人，然後我又查了下另外5個人，發現他們在崔瑩死的那天全都失蹤了，家裡也都已經報了案。這裡面有個聞耀輝的，正巧是羅坤的外甥。可這還不是最巧的，更巧的是當年失蹤的那個叫林夢清的姑娘，他是魏之華的姐姐，親姐姐！”
“魏之華是誰？”
“別裝傻，”馬原被他弄得有些惱了：“我奇怪那家酒店為什麼會找上師伯，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羅坤的關係，但如果是，師伯不會不和我說，更不可能突然提起你。可要不是羅坤，那就只能是魏之華了。”馬原塌下了腰，直直地盯著肖晉真：“你是什麼時候和魏之華聯絡上的，師父去世的時候？我記得那會兒他特地從臨城趕來參加了師父的葬禮，之後你又突然消失了幾天，是那個時候吧。肖晉真，你從來不管閒事，這次卻想都沒想就接了，你給我句實話，你和魏之華是不是做了什麼交易？”
肖晉真沒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他，雙手撐著床沿，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好一會兒才突然笑了起來：“你真的很像老頭。”
“別打岔！”
肖晉真抬起頭看著他：“我給么兒準備的身體在那裡，我要去拿回來。”
馬原聽得一愣，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你是說那四個失蹤的人裡有你要找的身體？你要殺人？”
肖晉真被他逗笑了：“說你聰明吧，其實也還挺蠢的。”
“那還有誰？”肖晉真疑惑了。
“當然是那個一直算計我的人。”肖晉真思考了一下：“唔……嚴格來說他應該已經不算人了。”
“這件事和他有關？”馬原一開口，就覺得自己又犯蠢了，怎麼可能沒關係，聞耀輝的舅舅是羅坤，而羅坤可不就是那人的人嗎。
“不錯。”肖晉真看他表情也知道他想明白了：“還是有點腦子的。”
“那幾個人的失蹤總不會和你們有關吧？”
“想什麼呢？”肖晉真失笑，可想想又覺得不太對，他和魏之華的約定可沒這麼複雜。
……
“肖晉真？”馬原突然看他發起了呆，便出聲喊他。
肖晉真回了神就開始催他，“別廢話了，趕緊去買票，最好今天出發。對了，把公主和娃娃送虞珂那兒去，讓他照顧兩天。”
交代好一切，肖晉真便直接躺在了床上：“趕緊幹活吧，讓我睡會兒。”
馬原看他是不打算再多說了，沒法只能離開。肖晉真閉著眼聽著房門開啟又關上，嘴角微微翹了翹，雖然有些事他還沒想明白，但他又有些高興，馬原沒讓他失望。可這麼點喜悅還沒維持多久，肖晉真又開始擰了眉，魏之華到底在搞什麼？
魏之華找上門的時候，張青傑正在聽曲兒。這人心情似乎很不錯，一邊聽，一邊還要“咿咿呀呀”的跟著唱，只是那聲音實在難聽。
“我很多年沒見過這種老物件了。”魏之華將那錄音機拿在手裡左右看了看，磁帶在裡面轉啊轉的，竟然他有了點新鮮感：“馬嘯寧給我回了話，那邊答應了。”
“哦？”張青傑睜開眼看著他：“你倒是厲害，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讓他答應的。”
“一筆交易。”魏之華回過身，坦然地看著他：“他告訴我你知道我姐魂魄在哪兒，而我負責引你出現，然後告訴他你在哪？”
“你說什麼？你給我下套！那個陣！”張青傑突然暴怒，只是握了握拳，魏之華的心口便開始絞痛。
“別激動，那陣法是真的，你見識過了不是嗎。”魏之華悶哼一聲，臉上的笑意卻不減：“何況交易還沒有完成，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姐的下落。何況我的命不還捏在你手裡嗎，”
聽著這話，張青傑才慢慢鬆了手，悶痛感消失，魏之華才重新站直了些：“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怕他，所以他到底是誰？”
……
“你不需要知道。”
魏之華聳了聳肩，他還真無所謂：“你倆的事我不想摻和，你能幫我找到我姐，我自然和你合作，我只要她。”
“告訴我那個陣法是怎麼回事？”張青傑靠著輪椅，腐爛的臉上透著死氣
“當然是他教我的，”魏之華毫不避諱的說著：“他要引你現身，總得拿出足夠吸引你的東西。”
“這陣對我不利？”
“可以這麼說，”魏之華點頭：“陣法很強，比你之前用的那個更強，不過你若是實力不如他，稍有差池，他可就要奪你的生機了。”
“是嗎～”張青傑嘲諷似的笑了笑，倒是沒多說什麼。
“所以你確定要用？你真的覺得你能勝過他？”魏之華靠近了些，只是這人身上的味道實在難聞，惹的他抬手在自己鼻間扇了扇。
張青傑抬眼看著他，嘴角僵硬的提起，“魏之華，我有些欣賞你了，膽子夠大，也夠執著。”
“別，你這欣賞我可受不起，我還年輕，不想死。”魏之華重新離遠了些，滿臉的拒絕：“你倆的事我沒興趣摻和，我只要我姐。你到底什麼時候告訴我她在哪兒？”
張青傑不急著回答他，卻說起了別的：“我送你的回禮你還滿意嗎？”
像是知道他在說什麼，魏之華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我沒你那麼嗜殺。”
“那還真是可惜了啊。”
“你到底要用那五個人做什麼，你想給他下套？”
半晌沒聽到這人的答案，魏之華不禁冷笑：“你怕我給他通風報信？不說就算了，你只記住，我只要我姐。”
“放心，你會得到她的。”
“行，記住你的話。”
手剛摸上把手，那難聽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幫我給他帶句話……”
“行。”
磁帶還在繼續放著，屋裡又開始傳出那難聽得讓人頭皮發麻的戲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