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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次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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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風都停了,200多人都擠在圖書館裡,有大人有孩子,吵吵嚷嚷,他們都是前來考試的。這些孩子都是搖號失利的學生,必須透過考試才有可能進入理想的學校。

孟梓杉靠在白牆邊,手裡漫不經心的翻閱著一本《海底兩萬裡》,時不時抬頭看看,圖書館裡座無虛席,都是一張張陌生面孔。孟子山狠狠把書扔回書架上,心裡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煩死了,這鬼地方愛誰來誰來,又溜達到其他書架邊,她在一個書架的角落看到了何老師寫的書,封面已經摺角,剛準備把書翻開,一個人從圖書館的後門急火火地進來了。那個人朝著圖書館裡大吼。告訴我裡面的人第二批考試的同學去他身後站隊那聲音十分有磁性且大,比喇叭還管用。話音落後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緊接著又混亂起來,嘈雜聲是剛才的幾倍。家長們把自已的孩子從座位上拽起來,嘴裡又反覆,不知道在叮囑些什麼。孟梓杉媽媽從她手裡搶過書,又連推帶搡的把她推到門口,把包塞進她手裡,又嘮叨了兩句孟梓杉耳朵都起繭子的話,孟梓杉被推到一大堆學生中央,跟著人流離開了。

這是暑假期間,本校的學生還沒有上課,學生自覺排成一列走過無人的走廊,他們探頭探腦,像剛出窩的小鳥。孟梓杉把包往肩上揪了揪,也抑制不住好奇心,四處張望,穿過大半個教學樓,長長的隊伍在昏暗的走廊裡。領隊的老師把一個教室的門開啟示意讓學生進去,又和教室的老師打了招呼,就離開了。孟梓杉跟了前面的人進去教室裡凡是有字的地方都被粉色列印紙粘住。看到別人都隨便坐了下來,孟梓杉也選擇坐在靠牆的位置,這樣能讓她更有安全感。

這次的考試是孟梓杉從來沒有考過的形式,一共考兩門:語文和數學,數學是需要聽一節關於新知識點的課,然後完成卷子上的筆記和課後習題。對孟梓杉來說,數學的時間有點緊張,寫完後沒有時間發呆,就急忙把卷子交了。語文的內容是介紹一個自已喜歡的城市及景點,這對愛旅遊的孟梓杉完全不是問題,三下兩下就解決了,抬手看看錶,還有20多分鐘。孟梓杉 現在才有時間仔細觀察這間教室。白牆一點兒都不乾淨,到處都是字,還有一些圖圖畫畫。後黑板隱隱約約能看到之前黑板報的痕跡。她實在無聊極了,孟梓杉在草稿紙上做畫,正畫得起勁,她覺得背後有人在看自已,忙轉頭,正對上一個男生的眼睛,目光接觸的瞬間,孟梓杉光速轉回了頭。身後的男生眼睛出奇的大,雙眼皮還有臥蠶,雖然戴著口罩,但憑一雙大眼睛就能讓別人記住他。 孟梓杉從沒見過一個男生有這麼大的眼睛。甚至連女生都沒有。

後來孟梓杉總是想,也許世上有很多事情都可以被解釋的“相遇”這件事,是很難解釋的,恰巧的時間,恰巧的地點……命運的輪盤就是這樣神奇。

剛考完的一兩天,孟梓杉媽媽一直不停地打宣傳單上的電話,可是對方一直無法接通。直到第二天下午,突然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通李女士在手機上,得知是考試校方後滿臉堆笑,但不一會兒笑容就有些僵硬,然後臉慢慢黑下來。孟梓杉想都不用想,到底發生了什麼,肯定是沒考上,等李女士掛了電話後用一種焦慮的眼神盯著她。

“杉杉,你說這已經是第幾次了……”李女士坐到孟梓杉邊上,語重心長的給她灌輸心靈雞湯,說著說著她好像又想起什麼,丟下一句“你自已好好想想”,又轉身回房間去了。孟梓杉根本沒想,只是看著手上手錶的指標出神,大概幾分鐘後,李女士從房間裡出來,這次她是興奮的出來,告訴孟梓杉,她又重新被人家錄取了,本來只是給人家打個電話問問與其他考上的學生差距大不大?結果老師又破格把她錄取了,不管怎麼說,終於能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轉眼間,孟梓杉站在新學校的門口,校門口的公告欄貼著幾張紙,每張分別是每個班的花名錶,孟梓杉很快找到自已的名字,她被分到一班,李女士和她一起進去看過分班後就去宿舍,給她鋪床鋪了。已經檢視我們班的學生被老師一一帶到自已班,孟梓杉默默走進一班,班裡的人並不多,座位很分散,她坐到靠門第二個,一面靠著牆讓她很有安全感。窗外陽光燦爛,光芒照在每一個座位上,每張桌上有一張學生詳情表,孟梓杉從包裡拿出筆填寫,班主任在教室前後不斷踱步,時不時回答些學生對於詳情表的疑問。填完所有學生家庭資訊,孟梓杉從包裡摸出自已的一寸照片和雙面膠,把它貼在紙上,交到講臺上。

“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雙面膠嗎?”孟梓杉剛回到座位上,坐在她前面的女生就轉過頭來弱弱的問了一句。那個女生扎著標準的高馬尾,前額留著空氣劉海,其他地方基本沒有碎髮。

“哦……可以。”孟梓杉由於緊張,說話有些結巴,她把準備放過去的雙面膠又掏出來遞給前面那個女生。

“謝謝”那個女生很有禮貌地朝她笑了一下。

後來,孟梓杉附近人都向她借雙面膠,她都沒有拒絕。

“還給你,謝謝”那個女生再次向孟梓杉道謝,“我們認識一下吧,我叫宋宜秋。”宋宜秋非常爽朗。

“你好,我叫孟梓杉。”孟梓杉朝陽拘束地笑了笑。

填完表,班主任把他們領到宿舍樓下交給樓下的老師就回去了。樓下有兩位男老師,兩位老師把亂糟糟的一班分開男女兩隊,其中一個男老師領著男生去了男寢,另一個男老師留下來,他一臉兇相。

“唸到名字的,在我面前站成一排。”那個男老師的聲音很大,隨手他翻開一個板夾上的冊子,“下面唸到的是608的,周琦,張妍妍,白雨荷,安珂爾,孟梓杉……宋宜秋。”孟梓杉站到的這個短小的隊伍的末尾宋宜秋跟在她身後。

“真巧啊,是不是?咱們以後可就是室友了!”宋宜秋彎彎的眼睛閃爍著光芒,孟梓杉點點頭,對這個女生產生了好感。

宿舍在六樓,爬起來有些吃力,女生們氣喘吁吁的來到新的住處,各自尋找著自已的宿舍。走廊盡頭的窗戶裡灑進陽光格外耀眼。男女寢室在同一棟樓同一層之間只不過隔了一扇實心的鐵門,孟梓杉的宿舍—608就是離鐵門最近的一個。孟梓杉打量著未來的住處,奶黃色的門,深棕色和純白色的床單,床單是統一的藍色條紋, 窗戶被分成兩塊,一共有四張雙層床,兩個雙層床之間是櫃子一面四個,一面三個,門上貼著社員的名字和床號。孟梓杉在5號床,正好在上鋪,還緊貼著窗戶。她找到自已的櫃子,櫃子裡已經被李女士塞滿了東西。孟梓杉爬上床,看著窗外,不遠處有渾圓的夕陽正欲下山。其他同舍的同學也找到自已的床鋪,孟梓杉熟悉著每張陌生的面孔,宋宜秋也在上鋪就在孟梓杉的對床。

還沒來得及和宋宜秋打個招呼,大鐵門突然一下子開啟,剛才那個男老師從開啟的門縫中探出頭來。鐵門的年紀好像有些大,開啟的聲音很大,把她們都嚇了一大跳。

“女生,都聽清楚了,現在宿舍待著別下樓。哪兒都別去,等待通知,聽清楚了嗎?”他的聲音很大,在走廊裡回到蕩,先是沒人回應,他又大聲地問了一遍,聲音裡帶著些不耐煩,聽到幾個女生稀稀拉拉的回憶後又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孟梓杉撓撓頭,發覺有人在敲她的床板,她直起身子,看到安珂爾向她舉著一個袋子,裡面裝的是乾果。

“快拿點。”安珂爾向他努努嘴,又好像有些緊張,孟梓杉從中拿了一顆雪梅,“就拿這點兒嗎?不多拿點兒?”安珂爾非常大方的樣子,但孟梓杉笑著搖頭,安珂爾又去給別的舍友。

“大家吃完把果核扔到我這個塑膠袋裡就行。”分發了一圈,安珂爾又貼心的把垃圾袋準備好。她又怕上鋪的不方便,又挨個去收垃圾,很快就到了孟梓杉床下。

“梓杉,你的呢?”安珂爾問孟梓杉聽到有人這樣叫她還有些不習慣。

“嚥了。”孟梓杉不以為然的朝她嘻嘻一下。

“嚥了!?”安珂爾一副看到外星人的表情,其他人也齊刷刷的看向孟梓杉。

“我懶得下床了,就嚥了。”孟梓杉聳聳肩。

“女生,下樓!除水杯之外什麼都不要帶。”大門又砰的一聲開啟,再次聽到那個老師聲嘶力竭的聲音,又緊接著把門用力的關上。孟梓杉感覺那個門隨時會掉下來。

608的人一起下樓,一邊走一邊聊天,明明才認識第一天,卻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樓下只有老師在等待他們,他把他們送到餐廳。和剛開完家長會的父母吃完晚飯之後,父母就該離開了,而他們也要正式開始他們的學習生活。吃完飯,孟梓杉爸爸給他買了一壺茉莉花茶,就和李女士回家了。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孟梓杉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回到教室裡,班主任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已,他姓唐,名金禹。他要求大家每個人都上臺自我介紹。孟梓杉上臺時很緊張,不敢正視任何人的眼睛,只是盯著講臺桌上的斑紋,但是聲音很流利。孟梓杉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回到座位的,別人的介紹她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一個叫範奕澤的面板黝黑的男生說自已的夢想是同一世界,引得班裡一陣鬨笑。連不苟言笑的班主任也笑了。

直到10:00,一個老師才在走廊裡吹哨,讓所有人都在走廊裡站好,叮囑了晚上熄燈的時間和明天早上起床和集合的時間,還強調了第二天一定要穿全身軍訓服,戴軍訓帽就領著隊伍回寢室了。

一路上他們嘰嘰喳喳,孟梓杉一抬頭就能看到月亮好像被雲遮住了,不像以前那麼亮。一回到寢室,孟梓杉就趕緊爬上床,從枕頭底下摸出學生電話機,給李女士打過去,分享了下午的見聞。明明分開不到半天,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掛了電話,大鐵門突然開啟走。過來的不是男老師,而是一位50來歲紅頭髮的阿姨,她很熱情跟每個人打招呼也受到了熱情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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