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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是一個社群保安,算的上興趣的也只有每天看看球,我熱愛賭球,雖然因此欠了一屁股債,但我對贏球的那種感覺欲罷不能,
這天我如往常一般在上完廁所回到傳達室的時候,桌子多一封奇怪的信封。
我開啟信封。
信上的開頭寫了一句話:
如果這個人一週內沒死,您將收到五千塊錢的獎勵。
下面是一個名字:
陳漢生
我把信翻來覆去地看,信的表面很普通,牛皮紙包著白淨的信紙,字跡還有些模糊,信在這個時代並不常見,像這種樣式老舊的就更少了。
哪個無聊的傢伙搞得惡作劇,我隨手揉掉了那封信,丟進了垃圾桶裡。
一個星期後,我基本忘了這封信,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區保安,扯不上什麼奇怪的事,更不認識什麼陳漢生,那五千塊錢更像一個不切實際的玩笑。但就在這時,我在工位上發現另一封信封。
厚厚的包裝裡面塞滿了紅色的鈔票,其中夾著一張信紙,信紙上打著字。
我非常感謝,韓樹先生。
韓樹是我的名字,我有些茫然,我想弄清楚是誰在感謝我,五千塊錢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小錢,我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如此,我可以用這些錢來還我賭球欠下的那些債。這時,我又想起了上週那封奇怪的信。
我決定去拜訪一下監控室的同事,我坐的地方正對著一個攝像頭,應該正好能拍到那個放信封的人。
老張比我早來了兩年,他盯著這些顯示屏快五年了。
“老張,我想查一段監控。”我遞過一根菸,“我碰到了一些奇怪的事。”
老張斜眼看著我,然後接過我的煙,讓出了他的位置。
“悠著點,別亂搞什麼事”,老張不打算避諱,直接在一旁點起了煙。
我訕訕點頭。
模糊的畫面裡,我注意到一個裹著相當嚴實的人進入我不在時的傳達室,墨鏡帽子,口罩,我甚至無法分辨他的性別 。
“這是誰?”老張緩緩吐出了一團煙。
“一個朋友。”我隱瞞了這件事,我不想那五千塊錢給人發現,“沒事了。”
我走出監控室,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向老張問道。
“老張,你認識一個叫陳漢生的人嗎?”
“不…認識。”
不管他了,白給的錢不要白不要,下班後,我把這些錢全存在了我專門用來賭球的一張卡里。
又過了幾天,我又在抽屜裡翻出了一封熟悉的信。
信紙的開頭仍是我第一次看見的那樣。
如果這個人一週內沒死,您將收到六千塊錢的獎勵。
下面是一個名字:
於小紅。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坐立不安,這白給的錢可比我晚上天天賭球來的快,實在是誘人…
晚上,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在走出社群門口的時候,我停住了,我看到了那個名字。
在社群的門口鐵門上,貼著一個保潔人員名單,於小紅就在裡面。
於小紅…
於大姐?
我想起一個偶爾能見到的一個保潔阿姨。
第二天,我與往常一樣坐在工位上盯著進出社群的人,果然看到穿著樸素的她來到了小區門口。
她的頭髮發白,飽經滄桑的臉上佈滿皺紋,我與往常一樣與她打了了個招呼,目光則一直跟著她到了小區內。
我向剛好在一旁的主任問道,“主任,於大姐是什麼時候來這幹活的。”
主任抬頭回想了一會,“來了快一年了吧,怎麼了。
“沒事,哈哈,隨口問問,”我努力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的樣子,隨口問道,“她有在社群裡面招惹什麼人嗎?”
“於姐老實的很,怎麼會招惹什麼人,她全家現在就靠她的工資養活,對這份工作上心的很呢。”
“靠她的工資養活?她家裡沒其他人了嗎?”
“是啊,她的老公前幾年車禍走了,小孩正好又在讀書的關鍵時候,她從那時候就開始一天打好幾份工。”
“這樣嗎....”
“都是可憐人吶,不過聽說她的孩子成績很好,好像考上了什麼重點高中。”
我不再說話,默默看著於大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線裡。
接連幾天,我的注意力大都在於大姐身上,她一般在午後才來,上上下下打掃完社群裡的幾條主幹道後,又匆匆地走了。有時候還能看見她在端著一個盒飯坐在一個角落吃飯,她吃飯的眼神總是盯著一個方向,呆呆地毫無生氣。
我找了一個她在我傳達室旁的機會,抓著我的盒飯蹲在了她的旁邊,“於大姐?”
她轉頭看向我,“怎麼了?”
“你在這幹多久了啊?”
“快一年了吧。”她扒著飯,“怎麼了小夥子。”
“我看你每天都坐在角落吃飯,有點過意不去,你要不去我那裡吃啊。”我指了指我的那個小傳達室。
“啊,不用了....”於大姐下意識揮手拒絕。
“沒事的,其實也是主任叫我過來,他說你這樣坐在角落吃飯,對社群影響不好。”我撒個小謊。
“那...好吧。”
我領著於大姐來到我的工位,搬了張椅子給她,她抱著飯碗坐到默默吃著飯。
“大姐,在社群裡有認識什麼人嗎。”
“哪能認識什麼人啊,我就一個掃地的,人家見我能給我讓地方就不錯了。”
“哈哈。”我打了哈哈,“沒有人為難你吧。”
“沒有,這裡的人禮貌的很,像是讀過很多書的人,文雅的很,跟我兒子一樣。”提到她兒子的時候,大姐難得露出了點笑容。
“大姐兒子多大了啊。”
“馬上18了。”
“那不是快要高考了。”
“對啊,這幾天他天天都學到很晚,我晚上回去的那麼晚,都能看到他那的燈還亮著呢。”
“他成績好嗎。”
“好著呢,上次剛剛考了個年段第十,哦,她還說她要考到上海去,上海多好啊,大地方,可比窩在這個小地方出息多了。”
“那肯定的啊,不過在上海那讀書,要花很多錢吧。”
“錢是小事,兒子以後出息了都能給我錚回來,我現在苦一點,以後就能享清福了,哈哈。”
“欸,等等,我接個電話。”於大姐的手機響了,我瞄到了她的來電顯示,是他的兒子。
我隔著窗戶看著於大姐在門口聽著電話,隱隱約約聽到她在笑著答應著什麼。
我跟於大姐漸漸混熟了起來,我知道她每天來要跑好幾個地方保潔,晚上還要去一家人那裡給做飯,相處下來,我愈發覺得,那封信上所描述的事情是無稽之談。
大姐根本惹不上任何人,更別說殺人了。
一星期的時間馬上就要過去,我開始有些期待那六千塊錢明天是否會出現在我的工位上。
我穿好衣服準備下班,突然,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於小紅,於大姐怎麼這麼晚會來這裡?她的眼神有些恍惚,走路晃晃悠悠的,像個瘋子一般,周圍的人都對她避而遠之。
我趕忙迎了上去,“於大姐,出什麼事了。”
“兒子,兒子沒了。”
她推開我,繼續漫無目的走著,我則緊緊跟住了她,她沿著街道漫無目的走著,慢慢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她靠在牆上,緩緩蹲了下來,眼裡佈滿血絲,喘息聲巨大。
“兒子沒...了,兒子沒.....”她的聲音緩緩平息。
我繼續靠了過去,於大姐的生氣肉眼可見的在變少,她馬上就要閉上眼睛了,我沒在猶豫,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二)
“你是病人的家屬?”
病房外,一個護士對著我問道。
“不是,我是.....她的一個朋友,她....怎麼了?”
“她吸毒了。”
護士抬眼看了看我。
我被嚇得倒退了幾步,靠在了牆上,一下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高中生模樣的男孩被一群警察帶到了這個病房前,那個男孩還穿著校服,像是剛從學校裡接出來的,他沒看我,直愣愣走進了病房裡。
他身旁的兩個警察倒是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你是送於小紅來這的那個朋友?”
“是…的”
“你明天能來一趟派出所嗎,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行…。”我點頭。
回去的路上,我什麼也沒有思考,放空了大腦,畢竟我與小紅姐也只能算點頭之交,或許這時在我的潛意識裡,我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與那封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