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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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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一件天大的訊息,像野火燎原一樣在盛京傳開。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著,皇上要替三皇子選妃,當今聖上元太帝,現年四十五正值壯年,未立有太子。三皇子端乃端妃娘娘所生,據說端妃娘娘容貌清麗無雙,更是性情溫柔,深得當今聖上的喜愛,所以在立儲人選中,除了皇后娘娘所生的兩個嫡子之外,三皇子也是炙手可熱。

話說三皇子肖慕晨那真是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長的眉目如畫,風流倜儻,據說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大家都在討論著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如此福氣能做端妃娘娘的兒媳婦。盛京的老百姓們,都翹首以盼著看皇家這場選妃的大戲!

聽到這個訊息,全城最頹喪的有兩個人。肅王也就是六皇子肖幕念就是其中之一。

“殿下,皇后娘娘交代過了,叫您在三爺選妃那一天一定也要到。”管家滿頭大汗看著眼前穿著青色蟒紋長袍,面容俊朗,玉樹芝蘭的人。這樣一個看起來清風朗月如仙人下凡的人,正拿著一本戲摺子,在點戲。

“不去不去不去,三哥選妃我去幹什麼?”肖慕念說著手裡的戲本使勁的搖了搖,彷彿要把這個訊息扇走一樣。

曾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想著皇后娘娘派來的嬤嬤囑咐再囑咐一定要他們家六殿下務必前去,要是說服不了主子便提頭來見的架勢,又看了看他們加六殿下,嘆了一口氣,心裡暗想著,面前這位小霸王,他是真的害怕呀。

“哎喲喂,我的殿下,看在我老頭子伺候您幾十年的份上,您就不要為難我這把老骨頭了。您是知道的, 皇后娘娘那說一不二的脾氣,您要是真不去,我這把老骨頭就真要折在您手裡了!”曾管家說完激動的往地 上猛的一跪,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膝蓋磕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滿是皺紋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幾滴淚水。

肖慕念拿著戲摺子在手心裡敲了敲,隨即往地上一丟,起身扶曾管家,無奈的道“行了行了,您這把老骨頭就別折騰 了,等到那天,我一早就進宮還不行麼?”

曾管家一聽這話,老淚縱橫的臉頓時堆滿了笑意。“就知道我們家王爺是刀子嘴,豆腐心,捨不得我這把老 骨頭受苦。”

都說六皇子肖慕念是混世魔王,風流成性,蠻不講理,十足的一個紈絝子弟作風,但是因為是嫡子,又是小的那個,深得皇上和皇后娘娘寵愛。凡是他想幹的,哪怕捅破天,也有人替他兜著,在皇家那是獨一份的尊貴。別的皇子有事沒事都巴巴的往皇宮裡跑,除了跟自己的母親請安之外,也好去巴結巴結父皇,現在太子之位空懸,身為皇子,若說對皇位一點都沒有想法,那真是個笑話。可是就是這位六皇子,活脫脫把這個笑話變成了現實。

丞相府

當選妃這個訊息,傳到張仙仙的耳朵裡時,她正拿一本畫本子,在自己院子的海棠樹上吃果子。張仙仙是張丞相最小的女兒,但是除了相府的人幾乎沒有什麼人認識她。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張丞相有三個女兒。相府裡除了張丞相的髮妻周氏以外,還有三個小老婆,而張仙仙的母親卻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

十六年前,張丞相還不是張丞相的時候,出任杭州知府的路上,遇上了山匪,在護衛的保護下,逃到了一個偏僻的村子,然後就是一出老套的美女救英雄的戲碼。張仙仙的母親,救下了她那個丞相爹,並且以身相許。但是就算是張仙仙也是不得不承認她娘慧眼如炬,那個時候就看出他爹非池中之物,所以心甘情願給他爹做了妾。然後他爹便帶著她娘去了杭州,她娘成了他爹的妾室,那時的張丞相,很喜歡對他有恩的這個女子,且到杭州任職的時候,他把家眷留在了盛京,身邊也只有這麼一個知冷知熱的人,所以格外寵愛,不久之後,他們就有了張仙仙。

都說紅顏薄命,在張仙仙出生後,張仙仙孃的身體便每況愈下,不到短短一年,便撒手人寰。張丞相悲痛欲絕,覺得是張仙仙剋死了自己的愛妾,畢竟女兒他已經有兩個了,多一個少一個對他來說沒有太大感覺。所以便把張仙仙送到了寺廟裡寄養,直到他回京任職,才把她一起帶回來。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蓮香一陣風一樣的跑進了張仙仙偏僻的小院子。張仙仙跟著爹回到盛京以後,依舊不受她爹的喜歡,上面還多了一個當家主母和三個姨娘,雖說是小姐,卻也只是待遇比得力的大丫鬟好一些罷了,跟上面兩個姐姐自然是沒得比,這住的院子,自然也是府裡最偏僻的。

“什麼事把你慌成這樣?”張仙仙把果子吃完,爬下樹來,把果子核隨意的埋在了土裡,邊扒著土邊好奇的問。

“聽說三皇子要選妃了!”蓮香一臉興奮的說。蓮香是張仙仙的丫鬟,也是她院子裡唯一一個丫鬟。是她從餘杭帶回家的,年紀小性子活潑,雖然張仙仙在家裡不受待見,可是蓮香從來沒有因此而怠慢她。

“端妃娘娘的兒子?漢陵王,肖慕晨?”張仙仙又給她剛埋好的核澆了點水,期待著她想出來,這個果子實在是很好吃,也不知道能不能種出來?早知道昨天偷溜出門的時候,就在山上多摘一些了。

張仙仙的院子在家裡最偏僻的一個角落,只有一扇垂花門通往一條小徑。這個院子以前是荒廢著的,所以裡面樹木雜草無人看管,有一顆海棠樹枝繁茂密,每次張仙仙都是順著這棵海棠樹偷偷的爬出府。反正府裡沒有人會找她,除了每天例行的請安以外,她院子的大門都是閉的緊緊的。沒有人會在意她在哪,在幹什麼,她在相府裡就是這麼一個透明的存在。

“對,就是漢陵王。”蓮香站了一會,終於平靜下來,在旁邊的石桌上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灌一口。

“那跟咱們又沒什麼關係,慌什麼慌?休息下,等下祖母叫了我去用飯。”張仙仙抖了抖衣服坐在了旁邊的石頭凳子上。

“不是不是,三天之後端妃娘娘要開百花宴,好像各家小姐都要參加,其實就是相親宴呀,街頭巷尾都傳著呢!”蓮香恨鐵不成鋼的怒瞪了他們家小姐一眼,他們家小姐怎麼一點都不激動呢,三皇子多好的夫婿人選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想些有的沒的,你還不瞭解麼,我雖然是丞相千金,不過是個虛名罷了,爹何曾在乎過我,我在傢什麼處境你不知道麼,就算是我們家要出個皇子妃,能輪的到我?再說了,我也不喜歡男人。”張仙仙撇了一眼蓮香,端起一個竹子做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這個杯子是她自己上山選的湘妃竹,自己回家親手做的,獨一無二。她這一句不喜歡男人,若是落在旁人的耳朵裡,怕是眼睛珠子驚的都要掉出,但是蓮香卻沒有,只是由興奮轉而變得沉默,甚至有點陰沉。

張仙仙看著沉默不語的蓮香淡淡的笑了笑,好似在安慰她,也好似在安慰自己。雖然相府裡沒人在意她,但是這也給了她極大的自由。除了上課時間,跟著先生學習,其餘時間她都大多待在了府外。有時候會上山,挖一些野菜野花回來種在院子裡,不僅好看,還能在府裡剋扣她伙食的時候,在院子就地取材,做點吃的填飽肚子,反正她的院子也沒有人打理,也不會有人進來,她愛種什麼就種什麼。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百花宴,小姐總是要去的吧?”蓮香有些不甘心,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她們家小姐說的是事實。

這話一出,張仙仙喂到嘴邊的杯子,頓了一頓,剛才她還在納悶好端端的祖母為何會叫她去用飯,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為了這件事了,清亮的目光慢慢的變得深沉。

張仙仙的祖母李老夫人,是聖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是一個賢惠而智慧的女人,她在丈夫駕鶴西去之後,獨自把還是半大的兒子撫養長大,並且供他念書,最終培養出了一個宰相。在張丞相成親之後便把家裡的大權下放,交給了兒媳婦,自己過起了悠哉悠哉的老年生活。平日裡聽聽戲,念念經和一幫盛京的老姐妹聚聚會會,喝喝茶的,日子也是過的有滋有味。她從來不過問自己院子以外的事,她對張仙仙來說,算是這相府裡,唯一一個算的上親人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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