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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速之客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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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仍是不緩不慢地說:“妹妹切莫生氣,姐姐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姐姐心知妹妹處境不好,特意命人熬了碗湯贈予妹妹,看著妹妹把它喝完,姐姐自然便心滿意足地離去了。”說完,她又莞爾一笑,命人將湯端上,只見那湯的顏色竟是火紅一片。

“姐姐心知妹妹是蜀中之人,特意命人在湯裡放了些辣子,雖是放得多了些,不過在妹妹看來,想必亦是香甜無比吧。”

唐若水冷冷地盯著那碗辣椒湯,不動聲色,心想:開玩笑,既然這群傢伙是有備而來,那湯又怎會如此簡單?只怕自已喝下去後,不死也要被弄殘半條命。……這個女人,不簡單,雖然表面舉止文雅,內心卻如蛇蠍般陰毒,和另兩個女人不是同一個層次的。

——真不愧是風止瀾的頭牌側室,二夫人已是如此,大夫人豈不更要命?事到如今,也只能搬出那禽獸來壓壓她們了。

想著,唐若水冷笑道:“做這種事情,不怕被風止瀾發現嗎?到時候,只怕你們都沒有好果子吃吧?”

“若是老爺真的在意你,又怎會任由妹妹你在這裡餐風露宿?明明姐姐我甚是同情妹子,妹子你卻不領情。”

“情我領了,湯我不喝。再怎麼說我也是風止瀾的重要人質,若是讓他知道你濫用權職來強迫我,想來你也逃不脫責罰吧?”

“怎麼會?我已是再三叮囑妹妹,這湯燥熱,只能淺嘗,卻是妹妹一時貪嘴,多喝了些,落下病症。妹妹的過錯,料想老爺也不會無故為難到我的頭上吧?畢竟咱家好歹也是當朝宰相之女啊。”二夫人幽幽把話說完,嘴角留下高傲的笑影。

好個宰相之女!唐若水心中暗歎:我還道這傢伙為啥能這麼囂張,原來有個當宰相的爹!後臺是挺硬的,看來拿禽獸風止瀾已經壓不住她了,唯有試試拼爹了。想著,唐若水冷冷一笑,不屑道:“哦?區區宰相之女,我還以為有多厲害。你躲得過暴雨梨花針麼?”

“……暴雨梨花針?”二夫人目光一凜,似是有所顧及地看著她。

“嘖嘖,連我們唐門的獨門暗器都不打聽清楚,就敢來這裡和我抬槓?真當‘天下六門’的稱號是白叫的?唐門暴雨梨花針,當屬天下第一暗器,每針射出,都必定見血,三千枚銀針同時射出,足以讓你變成馬蜂窩!我身上剛好藏著一件,你想要試試看嗎?”說著,唐若水將手探進懷裡,像是要取出暗器般靜止不動,然後她盯著那女人,狠狠道:“放了雲兒!”

儘管唐若水已經撂出狠話,那女人卻仍是鎮定自若,以至於她不禁暗自祈禱:我靠!別這麼鎮定行麼,好歹慌一下下啊!

時間就這樣緩緩過去,一滴冷汗從唐若水額間滑下來,這場面僵持不下,越是拖得久了,她的頭皮也就越是發麻。

半刻過去,只聽得那女人說:“雖然我不清楚暴雨梨花針有多厲害,但是,若妹妹真有此等暗器,也不會在懷裡掖這麼久,而不拿出來了吧?所以,妹妹還是切莫再虛張聲勢了。”

嘖!還是被看出來了嗎?唐若水一咬牙,這樣下去她便要束手無策了。

“既然妹妹不願喝湯,姐姐也不再勉強。但這湯終歸是姐姐熬了幾個時辰的心血,可不能就這樣浪費。”

唐若水不知這女人在打什麼算盤,但見她轉而將目光落到雲兒身上,心中已暗道不好。

果然,二夫人開口說:“把這湯給那婢女灌下去吧。”下人得令,不顧雲兒掙扎,強行掐開她的嘴。

眼見那辣湯就要送入雲兒嬌嫩的小口中,唐若水連忙喝止:“慢著!我來喝便是了!”

二夫人這才柔柔一笑。嬌美容顏在常人看來雖是國色天香,在唐若水看來卻像是個醜陋的惡魔。

怎料這惡魔仍不滿足,悠悠說:“妹妹想要,姐姐自當奉上。不過,這湯弄灑了可不好。去,按著她喝下,不要讓她漏出來。”受到指示,下人立馬上前,鉗住唐若水的手腕,並按著肩膀往下壓,讓她不得不跪在地上。隨後,一名婢女端著辣湯,朝她穩穩走來。

雲兒看著這一幕,想到接下來會發的事情,眼中不禁騰起水霧,聲音發顫著說:“小姐……”

在這丫頭不免為主子擔憂的時候,另兩位夫人卻像看好戲一般,滿臉期待地等著唐若水露出痛苦的樣子。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嗎?看著那抹紅光輕晃著不斷靠近,唐若水閉上雙眼,無力地垂下頭。

——沒有那種事情。吶,既然變成女人了,就不必再這樣光明正大,耍點小陰招總可以吧?

想著,唐若水小手一握,猛然睜開眼睛看著一旁壓制她的婢女,喚了聲:“喂。”

那婢女習慣性地看向她。隨後,唐若水做出了個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一口口水吐到了婢女的臉上!

雖然唐門算不上是豪門貴族,但也名聲在外,是以當唐堡主的小女兒做出這種低俗的舉動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女性天性愛美,即便身為婢女,也不會容忍別人的唾沫從自已臉上淌下來。於是那婢女驚叫一聲,慌忙擦拭自已的臉蛋。

這一慌亂,壓制在唐若水肩上的手便鬆了開來,隨後唐若水一拳砸在另一個婢女的臉上,雖然力氣不大,卻足以讓她脫離鉗制。

緊接著,趁眾人驚愕之際,她飛快從地上爬起,一把奪過前方婢女手中的辣湯,也不顧湯會灑出多少,徑直朝著二夫人狂奔而去!

待眾人回過神來時,唐若水已經將二夫人撲倒在地,騎在她的身子上,一邊用手肘抵著她的脖子,一邊端著辣湯懸在她臉的上方。

二夫人掙扎著想要起來,唐若水卻威脅道:“不要亂動,不然就把這湯倒在你的臉上,這湯的威力,你應該最清楚不過吧?”

語畢,二夫人即刻停止了動彈,想來這女人還是很寶貝自已臉蛋的。

周圍的人都已經被唐若水的氣場給震懾住,眼愣愣地看著二夫人受制,卻不敢擅動。

倒是四夫人最先忍不住吭聲,罵道:“你這賤人,快放開二姐姐,不然要你好看!我爹可是車騎將軍,只要他一聲令下,即刻有千軍萬馬趕來,將你分……”最後一個字,被噎在口中。只因為唐若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著實可怕,畢竟這女孩也才十六七歲,雖然蠻橫,心智卻不沉。她生怕唐若水一氣之下把那湯往自已臉上潑,也就只好閉了嘴。

這時,唐若水反倒冷笑起來:“呵,賤人?你們似乎搞錯了什麼吧?想拿你們低賤的身份來和我比較?別開玩笑了!實話告訴你們,在風止瀾眼裡,你們加起來的價值連我的頭皮屑都不如!就算他想從我身上拿走他想要的東西,也不得不依靠強行霸佔我,囚禁我這些手段。而你們倒好,他想要的,直接就乖乖送上去了。不明白嗎?男人這種東西,想要的東西只要得到了,就會把陪襯品扔在一邊慢慢腐爛,只有得不到的東西,在他們眼裡才有價值啊!所以,你們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跟一鍋湯裡喝剩的殘渣沒什麼區別!”

語出驚人,一下子噎得身邊眾人說不出話來,唐若水卻仍不滿足。

“究竟誰才是賤人呢?”她看著身下的女人,笑道:“如果風止瀾真的重視你們,你們也不會無聊到跑來這裡給我好看,用以證明自身的地位了吧?興許那傢伙在意的,只有他的正室而已,而你們這些側室,就算聯合起來,也敵不過正室的一分一毫啊。”

似乎唐若水的話正戳中二夫人心中痛楚,令得她的眼中蒙上一層陰霾,不顧矜持,暴露出最真實的一面。

“放開我!區區一個賤妾,竟然敢欺上我身!我可是當朝宰相的女兒,要取你人頭只是一句話的事!”

“是嗎,你問過風止瀾了?”去在意一個不在意自已的男人,真是可笑又可悲的女人。

但是,不值得同情。唐若水狠狠道:“放開雲兒!不然你就等著被我毀容吧!”

此時,唐若水沾到湯汁的手指已經被辣得生疼,真不敢想象喝下去的感覺。當然,倒在臉上會更有滋味。

“……放了那婢女。”二夫人一聲令下,鉗制著雲兒的兩人鬆開手,雲兒急忙跑到唐若水身邊。

唐若水示意她躲遠點,然後悄聲對二夫人說:“我無意和你爭風吃醋,也絕不會喜歡上風止瀾,我只不過是被他囚禁在這裡的人質,你若覺得我會對你的地位造成威脅,不妨協助我從這逃出去。這才是相對你而言,更明智的選擇。”說完,唐若水放開她,端著那小半碗辣湯,緩緩後撤。眾下人皆盯著她手中的碗,無人敢上前。

“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抓住她!?”四夫人不禁訓斥起這些下人來。她們仍是默不作聲。

唐若水不禁覺得好笑,原來辣椒水不僅是現代的防狼神器,在古代拿來當武器一樣效果強勁。

“我們走。”二夫人起身整了整衣冠,面無表情地走出院門,餘下眾人面面相覷,也紛紛跟著她離開。

待到那些人走遠,唐若水才長吁一口氣,將那些辣汁往遠處一潑,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雲兒趕緊上前來扶起她。

“還以為自已真要被整死了。”唐若水拍打著胸口感嘆。也只有親臨這種場面,才能感到其中的恐怖啊。

“小姐,你的手被辣著了,雲兒這就去打些涼水來。”唐若水已經乏力得不行,也就任由雲兒折騰起她的小手來。

唐若水躺在屋裡的床板上,墊著雲兒嬌嫩的大腿,享受著溫柔呵護的同時,仍不安分地繼續往她懷裡蹭,巴不得整個人都縮排去。

“剛剛小姐的舉動,當真把雲兒給嚇壞了。好在小姐機警,竟是把那些人都嚇跑了。”雲兒的語氣中充滿著欽佩之意。

“我說過的,我會保護你。”唐若水順勢捏了捏雲兒的臉蛋。

怎能讓女孩子冒險?就算置身於這副軀體之中,男人的靈魂也永遠不滅。

“下次,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小姐要顧好自已,雲兒沒有關係的。”

“說什麼胡話,我都看見你發抖了。”這丫頭,就是喜歡逞強。

“但是,萬一小姐有個三長兩短……”雲兒正想說下去,唐若水卻伸出食指,抵在那女孩的唇上。

“噓。我不想聽這些。雲兒是我的人,所以,我才想要去保護。明白了嗎?”

“……嗯。”雲兒知道多說無用,只是緊緊抱著唐若水,輕聲說:“……最喜歡小姐了。”

美人如玉,江山多嬌,看著晴朗的天空,唐若水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種氣吞天下的豪情。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開端,想來那二夫人必定咽不下這口氣。是否會協助她,仍然是個未知數。

但是……也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希望風止瀾覺得她還有利用價值,不要早早讓她翹辮子吧。

時間推移,在驚悸之餘,唐若水倒是平安無事地度過了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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