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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都敢說？不想活啦！”
“你們太敢說了，保護保護。”
“向前面的敢於揭露真相的勇士致敬……這幾天找個地方躲著吧。”
直播間突然多出許多彈幕，內容出奇地一致，都在稱讚先前那人。
許多觀眾怒火中燒，正準備發彈幕駁斥他們造謠時，就見彈幕又有人跳了出來現身說法。
“難怪最近我們這裡的人少了許多……每天晚上河邊公園總會有大爺大媽在跳廣場舞的，但現在冷冷清清的，好幾天沒見再熱鬧起來了……”
“我是龍國北方人，我這裡的鎮子上已經幾乎見不到四十歲以上的人了！街道上到處都是蕭瑟的景象，店鋪倒閉，行人稀少。之前我還在納悶，詭異也沒有降臨到我們這裡，怎麼會發生這種情況，聽了你的爆料，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真是可怕……”
不停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身邊發生的城鎮衰敗人口減少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語，幾乎擠滿了螢幕。
一些原本怒氣衝衝敲打鍵盤的觀眾見到這麼多彈幕都在描述這一件事，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絲懷疑。
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繼而便是一股寒氣順著脊背往上爬。
一想到他們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高層獻祭，便一陣害怕。
也有人根本不信彈幕的話，他們憤怒地傳送彈幕，質問這些人。
“放你孃的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憋的什麼壞水！一問一答怎麼就把獻祭的髒水潑到我們頭上了！”
“還有那些現身說法的人，來來來，把你們具體哪個省哪個縣說一下，我可沒見過有哪個龍國人在和別人介紹自已的時候說自已是龍國北方人……一個個該不會都是間諜吧？”
“哎呦，怎麼，被真相這把快刀破防了？你不信拉倒，但上來就是一頂好大的帽子往我頭上扣，嘖嘖，被洗腦的真慘……”
“還不信？白鷹都有幾百頁檔案實錘了，不懂你們埋起頭裝什麼鴕鳥。”
“笑死，憑一份掐頭去尾的檔案就能指控我們了？來來來，我也寫幾百頁檔案論證你是我兒子，什麼？你不信？不是都給你幾百頁檔案實錘了？你憑什麼不信？”
彈幕激烈地吵了起來，誰也不服誰，都認為對方是別有用心。
大部分觀眾只是沉默著看他們爭吵，他們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
明明他們幫哪一方，哪一方就會贏。
但大部分時間，都是誰贏他們幫誰……
他們不相信白鷹的檔案，但心裡又暗搓搓的覺得高層真有可能會幹出犧牲底層人的事情來。
一方面需要權威維持秩序，一方面又透過懷疑權威來為自已帶來快感。
這就是陰謀論如此盛行的原因。
直播間內吵來吵去，倒是沒多少人再去關注白鷹獻祭兩百萬移民的事了。
只有少部分人，遮蔽掉爭吵的彈幕，在相互討論著。
“唉，和白鷹的衝突越來越加劇了啊，他們又出臺了好多措施，整貿易壁壘，還拉幫結夥地排擠我們……聽說好多想要和我們加強合作的小國家都遭到了白鷹的警告。”
“對啊，咱們也不甘示弱，前幾天外交部發言人還痛罵提問的白鷹記者居心叵測，顛倒黑白……”
“這不算啥，你們看龍國日報了嗎？那幾天頭條都是在罵白鷹，措辭一次比一次激烈，再這麼下去，估計很快就到勿謂言之不預了……”
“嘶——我好不容易從規則怪談裡看見了生的希望，現在現實又快打起來了是吧？真就不給人活路唄……”
“山雨欲來啊……”
“算了，想那麼多也沒用，還是看直播吧，好歹我們不用再擔心規則怪談失敗了。”
……
劉詡渾身被一團白光包裹，雙目所及白茫茫一片，身體彷彿浮在水中。
【你是一名老師，某天你突然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中邀請你去往一所高中，擔任畢業班的班主任。】
【你本來以為這是場惡作劇，直到每天的清晨，你都能聽見窗外響起的朗朗讀書聲，而你的住宅附近，是沒有學校的……】
【目標：活著完成教學任務，直到畢業日的到來。】
冰冷的機械音突兀停止，緊接著便是細碎的低語。
聲音越來越大，彷彿幾十個人趴在劉詡耳邊叫嚷。
他依稀聽出了這是群孩子在大聲朗誦著什麼，但內容含糊不清。
他猛地吸了口涼氣，當他提高注意力想要聽清內容時，聲音驟然尖利了起來。
一瞬間，他感覺大腦被十幾把尖刀刺戳。
正當劉詡感覺意識快要被撕碎時，痛苦的感覺迅速消失，連帶著眼前的白光一起不見。
劉詡回過神來，已經身處於一所學校面前。
一整面紅色的狹長大理石磚面上，雕刻著幾個暗金大字。
龍翔高中。
劉詡走上前去，才發現那幾個字根本不是暗金色的，而是有一些粘稠的暗紅色液體幾乎濺滿了整片大理石，乾涸凝固，使得原本燙金的字型變得暗沉。
旁邊的伸縮門也被濺上了暗紅液體，亮白不鏽鋼面上像是被潑了一桶油漆，留下大片滲人的血色汙漬。
伸縮門旁是一間保安亭，裡面坐著一名穿深藍色制服的保安。
劉詡走了過去，輕輕敲了敲窗戶。
保安低著頭，帽簷投下的陰影遮住了臉，聽到敲窗戶的聲音，他伸出手將小窗一拉，遞出去一張紙，隨後“吱吱”一聲尖利的響動，將彷彿許久未曾拉動的窗戶粗暴地關上。
從始至終沒抬起頭看劉詡一下。
劉詡低頭端詳著手中的紙。
a4的線稿紙，上面寫著幾行字。
【龍翔高中校規】
【1、龍翔高中以學生為主，一切存在皆為學生服務，請勿使學生情緒低落、高昂、抑鬱、瘋狂，致使其憤怒（劃去）悲傷（劃去）啃食自已（劃去）……自殺。】
【2、學校為學生準備了多種多樣的課程，老師應在一天內教授至少五門課程。】
【3、如果你發現課表字跡出現汙損，模糊，扭曲，跳動，那請立刻離開教室，直到鈴聲響起方可進入教室。】
【4、課表上一天只有七節課，如果你發現今天的課程表上突然多出了幾節課，請根據情況做出判斷，如果多出的課程是平靜、愉悅、煩躁等較為正常的詞語，請無視，不久之後課程表就會恢復正常。如果是撕咬、吞噬、穿刺等讓人不適的詞語，請立刻撕下課程表，將其交予教導主任。】
【5、學校擁有多棟建築，但只有教學樓、食堂和宿舍樓可以進入，其他的建築嚴禁學生和老師進入。】
【6、如果發現夜晚的教學樓傳來讀書聲並且看見有學生在樓道間穿行，請無視，不要去探查，夜晚的教學樓嚴禁入內。】
【7、教學樓是一棟三層建築，請時刻牢記這一點，如果你突然發現樓梯在一層仍然向下延伸，請立刻去往就近的正確樓層，樓層號可能會產生變化，產生諸如古文字、殘缺字母、動物頭顱等扭曲現象，如產生上述情況，請不要在該層樓停下，繼續尋找，直到找到正確的樓梯號。】
“這次的規則倒是不怎麼謎語人了。”
劉詡沉吟了一會，“基本上都是一些直來直去的規則，沒有彎彎繞繞，對於選手很友好啊。”
劉詡正準備將紙給塞到嘴裡，突然發現手上黏糊糊的，在紙張背面，似乎摸到了什麼東西。
他翻過去，瞳孔一縮。
一大片血紅綻放，染紅了半張紙。
有凌亂的筆畫擠在一起，勉強辨認後，能看出那是兩個字。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