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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
源清安扶起我的身體讓我和他對視，我聽見他溫柔的低語在我耳邊迴旋。
“我自少時，心願便是能與你相伴一生。”
“無論你當我是什麼，我這十六年對你，從未變過。”
“即便再過十六年，二十六年.......不管多少年，我的心一生一世都不會變。”
字字如春雨般滴落在心上，像是溫水滑過將冰石緩緩融化，又像是巨石自高空狠狠墜落水面。
這不僅是表白，也是承諾。
他的每一個字都化作柔軟，在我腦中慢而瘋狂的盪漾開來。
我顧不得自已臉上哭的難看，抱著他的腰用力吻上了他。
原來這麼多年始終都有一個人一直在等我，那在沒有我的這十多年，我甚至不敢去想他是怎樣度過這麼多日子。
我想到了江輕塵整日仰頭看天數星星，在這些日子裡，源清安也是那麼漫無目的混混沌沌的嗎？
我感覺心口痛的厲害，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又像是萌芽探出溼潤的土壤，新的生命隨之湧現。
源清安在微微愣住後立即反抱住了我，他獨有的氣息裹挾著我的身體，我用力的抱緊他咬著他的唇，任憑呼吸不暢也片刻都不願分開。
我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紊亂，他有意偏過頭去。我不讓他離開，壓著他的後腦胡亂的索取著，在情慾磨開散發香味的時刻他猛地抱著我站起。徑直往房內大步走去。
我倆像是兩團火糾纏在一起，腦中像是炸開的沸水掀起滾燙的熱泡，在他進入房屋踏上樓梯的那一刻我的手肘觸碰到了冰涼的扶手。
這一瞬間我忽然清醒了一些，猛地想起來他為什麼出現了這裡。
我立即揪住他的肩膀，反手狠狠抓了一下木質微涼的扶手阻住他的腳步，不讓他繼續走上去。
在他不解和兇猛的目光中我有點愧疚的低下頭。
他確實沒動了，但是也沒放我下來，看樣子好像在等我說些什麼。
我嚥了口唾液，感覺這樣的姿勢多少有些避免不了頭腦一熱，拋卻金冉帶來的任務直接兩三步踹開房門滾到床上幹他個幾天幾夜的衝動。
於是我只好在心裡又想罵金冉三天三夜，又覺得幸好金冉帶來這麼個任務，不然我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見源清安的慶幸。
“怎麼了？”
也許是我好一會也沒說話，頭頂傳來源清安低啞的疑問。
我低著頭，抱著他委屈的小聲道，“清安，我很餓，沒力氣。”
他愣了一下，而後笑了，“想吃什麼？”
我掙扎了一下，感覺他好像完全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想從他手上下來，可他不放我。
“清安......我，我接了任務的。”
源清安的神色頓時暗了下來，情慾極快的從他臉上褪去，只餘下腰腹間的滾燙。
“怎麼回事？誰給你的？”
我搖搖頭，又感覺很奇怪，反問他道，“不是清苡把你叫出關的嗎？”
源清安“嘖”了一聲，“是，但是我忘了。”
“.....清安，這個.....人命關天......我們要不先過去？”
“反正......來日方長......也不著急這一會吧？”
“......你說是吧？”
源清安眼神晦暗不定，在思索片刻後表情逐漸變化。“來日方長？”他咀嚼著這四個字，有些發紅的雙眼像是要吃了我，在我還沒反應過他又怎麼了，他卻猛的低下頭惡狠狠的咬上我的側頸吸吮，我聽見讓我頭皮發麻的嘖嘖水聲，呼吸變的沉重起來，我死死攥著他的衣袖。
“清安.....師尊啊，清安哥！你，輕點咬啊！”
正當我再次氣血上湧恨不得就在這做點什麼的時候，他卻鬆開了我的脖頸低啞的道了聲，“好。”
雙腿再次著地，我這才發現我腰以下都是軟的，在他放下我的時候我直接一屁股狼狽的坐在了臺階上，偏過頭去小口喘著氣。
我同他沒有什麼東西收拾，他也沒露出要特意帶些什麼關鍵物品的意思。但是我這也是第一次出任務，這來回也不知道太多久，於是我就隨便拿了些路上可能需要的一些小玩意和衣物錢票，包括訊號彈之類的東西，最後才把那信封和綢緞隨便塞進了一個包裹裡。
包裹是入門後門派發放的，上頭有東江仙山的弟子印記。
當然我也不太知道為什麼源清安很順手接過去，非要用手拿著這麼點包裹，放進儲物空間多省事呢？
我也不好去問，於是我倆一前一後，像是大人領小孩似的朝著山下而去。
山梯蜿蜒漫長，這山路我走的次數並不多，可在這一刻，跟在源清安身後，我突然想讓這山梯再長一些，讓我能夠在他身後走的再久一些。
行至一半，迎面遇上了黃天長老，他身後緊跟著藍謹木，顧祥憫和顏廷山三人。
我目光第一自然是看向了顧祥憫和顏廷山，他倆風塵僕僕，看見我連忙揮揮手，指了指前方的黃天長老沒敢出聲，看樣子是剛出完任務回來的。
我回應他倆一個齜牙的笑。
黃天長老瞧起來憔悴得很，眼皮底下黑青，眼神黯淡無光，活脫脫像是個中了毒癮中年男人。
藍謹木也好不到哪去，也許是年輕所以情況看起來比黃天長老要強一些，只不過雙眼通紅，鼻子也是紅的，像是剛哭完不久。
我心裡不知道這倆又怎麼了，反正從剛入門的時候我就眼見著這兩人不對付，不過誰知道這麼不對付還要做師徒呢？沒準黃天長老就是喜歡這種不愛搭理他，喜歡給他臭臉看的徒弟呢？
和江輕塵一樣神經病。
我暗暗低下了頭，心道我這個大哥就是神經。
此時藍謹木三人卻行了禮，一同叫道，“見過源師叔，師叔安好。”
我一陣悚然，心道真是躺太久了腦子不好使了，連忙也要行禮。
可黃天長老張口比我快多了，他看著源清安手上的包袱語氣不善，“真是倒反天罡，什麼時候輪到當師父的給自已徒弟提行李了？”
黃天長老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老烏鴉一樣難聽。
源清安笑笑，“無礙，這有些沉，我怕他拿不動。”
“沉？？”黃天長老露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這麼小的包袱能有多重？他他他他，這左念安哪怕是個治療修可也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我就不信這麼大點包袱他拿不動？我瞧著分明就是這小子無法無天被慣壞了！”
得！我心道這是衝我來的，肯定是因為他陰差陽錯進了蜃花幻境還生氣呢，這不？逮著機會衝我發火來了。
源清安摸了摸包袱，我瞧他那態度像是也看出來黃天長老擱這跟我撒火呢。
源清安慢聲道，“小徒頑皮，但他畢竟是個孩子，年紀還小，何況我就這一個徒弟，又有清苡和輕塵慣著，難免嬌氣了一點。”
我忍不住被口水嗆到，捂著臉在源清安身後咳嗽。
黃天長老瞪了瞪眼，而後哼了一聲自顧自的朝山上去了。
藍謹木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後也隨著黃天長老去了。
我看著藍謹木的背影，沒明白他剛才看我那是什麼眼神？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顏廷山衝我嘿嘿一笑，挑了挑眉從懷裡摸出個包紮四四方方的紙袋子塞給我，“西湖特產，我倆特意給你帶的。”
顧祥憫走過時候也塞了個什麼東西給我，在越過我時目光不善，有意無意間瞟過我身後。
我撓撓頭，手上拿著他倆遞來的東西正欲繼續下山，回頭卻看見了源清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我心中一顫，他順手牽了一下我的手腕，目光幽深的問道，“看他做什麼？有什麼好看？”
“啊？”我眼珠子一轉，突然明白了，噗嗤一下笑出聲了。
源清安臉上一黑，兩根手指在衣袖中捏了捏我的手背，摩擦幾下陰森森道，“笑什麼？”
“哈哈哈——”我笑著從他手中抽出手腕，而後用頭戳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站在階梯上方，他在我下一個階梯，身高剛好齊平）
“笑你吃醋啊，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老醋罈子！”
源清安的手掌捏著我的後頸，“老？是了，對於那個確實是老，怎麼，你想去吃嫩的？”
我伸手就去捏他腰上的軟肉，用力捏了兩下卻發現他腹肌緊實的很，哪裡能捏的動，只得陰惻惻的說，“我就喜歡吃老醋燻的臘肉，不喜歡吃大白菜。”
“大？”源清安又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大？”
“？？？？？”我嘴角一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呵。”源清安拿過顧祥憫和顏廷山送來的兩樣東西，他先開啟了比較大的那個，是顏廷山塞給我的。
我沒什麼意見，聞著香味就知道那是吃的。
手指輕易就將那油紙包撕開，香味散發出來，我看了一眼，“醬鴨。”
源清安把醬鴨還給我了，去拆另一個。
顧祥憫塞給我的是一個精緻的墨紅色方盒，源清安猶豫了一下看向我，似乎在想要不要開啟。
我也在想這裡面是什麼，但是第六感告訴我，這玩意還是不要開啟的好。
我有些緊張的看向這木盒子，源清安的手始終沒有動，最後他嘆了一聲，隨手把木盒子還給了我。
我趕緊扔進儲物腰帶裡，想著等源清安不在的時候再開啟看看到底是個什麼。
之前我當源清安是師父，當顧祥憫是兄弟。可我現在開了竅了，也明白了顧祥憫對我，可能就像是江輕塵對源清安那這種關係.....
我暗自想著，得找個機會和他說清楚，兄弟就是兄弟，免得面前這個大醋罈子打翻。
到山下後他道，“你在這等我一會不要亂跑，我去東邊馬廄挑兩匹馬來。”
我點點頭，看著他的背影倚靠著一棵楊樹坐下。
碧藍色的天空萬里無雲，正午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我有些犯困。
我看著不遠處被太陽照射亮麗到有些反光的青蔥綠葉，在草叢中一同嬉鬧的兩隻小花狗地上的一小團的影子，更是有一番睏倦不由得上湧，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看來還是沒睡夠啊，這算不算秋乏？我心道。
沒一會源清安牽來兩匹毛髮油亮的黑馬來，那兩匹黑馬頭頸纖細，四肢健碩，看起來肌肉比我發達的多了，卷卷的黑尾巴自然的垂下，懶洋洋的時不時輕微掃動幾下。
看這馬兒我有種看藝術品的錯覺，我摸了摸順滑的黑毛，有種不捨得上去騎馬拉繩的情緒。
源清安在我身邊一直看著我，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目光欣賞的意思太濃，他的身子靠過來側著碰了碰我，聲音在我耳邊迴響，“怎麼，捨不得騎它？要不來騎我？”
我登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用好像第一次認識他的眼神去看他。
許是我眼裡的惶恐太甚，他的臉上表情憋不住，側過頭大笑幾聲，手臂託著我的腰突然一躍，他直接抱著我的腰和我一同騎在了同一匹馬上。
我還是有點發懵，不太習慣他方才說話的方式。
他的下巴抵在我肩膀，呼吸的熱氣一個勁的往我脖子裡鑽，那熱氣吹著我脖子上的絨毛都立起來，吹的我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知覺的我臉上便有些發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脖子上的熱度傳導過去，我不由得身體發緊，手上緊緊攥著身下的馬繩。
源清安的手順著我的手臂一路滑下引起我一陣戰慄，他掰開我的手指從指縫中鑽進去拽馬繩，暗啞的聲音彷彿從耳邊吸入了腦子裡。
“怎麼不動？不會騎？要不要夫君教你？”
我縮了縮脖子回頭瞪他一眼，掙扎著要從他懷裡下去，“你，你不是牽了兩匹來嗎？你下去啊！還有，什麼！什麼夫君啊！！”。
源清安卻是勾唇笑著，手臂一個勁的把我往他胸口壓，“別亂動，老實點。小心我在這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