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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珍惜嫁妝的舅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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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地管舅舅的妻子,也就是舅媽叫妗子。

我的大妗子和大舅一生沒有生育,不知道是誰有病,檢查過沒有,我們做晚輩的人不知道,也不好問所以沒有問過,

只記得我剛到外地上學時,放了寒假回家後去大舅家要啥東西,妗子一個人在家,

就給妗子說,我們學校的隔壁是一家治療不孕不育的專科醫院,妗子好像很有興趣

問了好多醫院的問題,在啥地方,醫院大不大,醫生多不多,每天看病的人多不多,還問我瞭解過沒有,藥費貴不貴。

我當時也就只有十六七歲,對醫院的規模大小還沒有具體的標準,只能含糊的說比鎮上的衛生院大多了,衛生院只有一座樓房,而那個醫院有三座樓房樓。

大夫也比衛生院的多,每天病人出出進進的反正比衛生院的多得多。

等了會舅舅回來了,妗子就和舅舅說,我說的他們學校旁邊有一家專治不孕不育的醫院,舅舅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妗子應該是身體不好,說話氣短容易咳嗽,聽大人說是患有哮喘和氣管炎,天一涼就咳嗽不停,冬天老是見妗子頭上抱著個大圍巾,而且天一冷臉上顏色就青褐色的,就像冬天街上買的酒柿子。

應該是妗子身體不好,所以一直懷不上孩子,因為二舅三舅結婚後都生了孩子,

舅舅那是在酒廠當裝卸工,一百八十斤的糧包子,用手抓著袋口膝蓋一頂就能放到肩上扛走。

那麼大的力氣應該不會有什麼毛病。何況妗子一直在吃藥,而很少見大舅吃過藥。

大舅憑著一身力氣在酒廠做了一輩子裝卸工,開始所有的裝卸工都是一班子上班,卸煤,卸糧,裝酒都是一班子。

後來慢慢的分成了幾班子,幾個精明的都去裝酒,卸煤了。

因為裝酒輕鬆,一件子就二三十斤,裝的時候出的力氣少,卸煤也比較輕鬆,酒廠拉來煤都是塊煤,只要用鐵鍁從車上推下來就行了,也不需要出多大的力。

唯獨卸糧的需要出蠻力,因為一麻袋糧就是一百八十斤,需要裝卸工一包一包的從車上背下來,還要走上架板,背到倉庫去摞整齊,便於保管員清理對賬。

因為卸糧吃力,工資也就高點,大舅因為妗子身體差,幹不了農活,裝卸工分班時就選擇了卸糧的這一組,圖的就是多掙錢。

卸糧還有個好處,就是背糧包時候總有麻袋爛的時候或者袋口脫開的時候,這樣一來鞋子裡,捲起的褲腿裡就會灌進去一點糧食,

那個時代的裝卸工還沒有條件準備兩雙鞋,幹活時一雙回家時換一雙的能力和習慣,幹活的人多數穿的是高樁解放鞋,每次回家都要到處一兩把糧食,一天中午下午回家兩次,有時晚上還得加班,靠著鞋子裡,褲腿口帶回的糧食,妗子養了好幾只雞。

因為大舅和妗子沒有生育,就餵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

喂的女兒應該是七九年或八零年生的,親生父親當時在公安局工作,已經生了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

一家子都是城鎮戶口,吃的供應糧,生的女兒是第四胎了,自已不敢餵養,就給了大舅餵養,出於感恩,大舅給他們家做了許多的活。

一直幹了好多年,直到後來餵養的女兒長大,知道了情況,對生父母產生了恨意,不讓養父再給生父家幹活,說生父太過分,把養父當長工使用了十多年,舊社會僱長工幹活還要出工錢,這倒好自已生的女兒不喂,別人幫著餵養,還把餵養的人當做長工,不給工錢白白的使喚了十幾年。

也就是這個原因,妗子餵養的女兒和親生父母一直不來往。

大舅和妗子除了餵養這個女兒外,還餵養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是三舅的兒子,三舅和三舅媽生了兩個兒子,覺得負擔太重,就把二兒子給了大舅,三舅又餵養了三舅媽弟弟生的女兒,這樣調換了一下。

由於大舅媽自已沒有生養,對餵養的兒女那是百般的溺愛,比好些親生父母對兒女,都要好。

他們的養女大概是一九七九年生的,記得有一次在外婆家玩,當時因為天下雨地上有泥,我和小舅穿著水鞋在院子裡打鬧,大舅媽的養女看著很想參加進來打鬧著玩,因為這個女兒比我就小個七八歲,自小就非常的淘氣,大舅媽又捨不得怎麼管就一直慣著,所以非常的任性。

外公和外婆背地裡一直說大舅媽把娃慣的沒了樣子。

當時我和小舅也就十二三歲,表妹應該只有五六歲,見我們穿著雨鞋在外面玩,她也要來到外面泥地裡玩耍。

因為沒有雨鞋,所以就哭鬧。

妗子哄了好一陣都不行,就讓我把雨鞋讓表妹穿著玩一會。

當時因為自已年齡小,又都玩在興頭上,對這些人情世故一點不懂,就沒有給表妹穿。

表妹哭鬧的更加嚴重了,妗子氣的罵起了我和小舅。

罵了一回就穿上雨鞋,揹著表妹出了門,不到半個小時就給買了一雙新雨鞋回了家。

舅媽有兩個大木箱,是舅媽出嫁時孃家人陪的,算得上是嫁妝。

兩個木箱一樣大小,高和寬都有七八十厘米,長度差不多有一米二三。

兩個板箱在炕上靠牆並排放著,掛吧兩把鎖子,箱子用紅漆漆的,表面光的能做鏡子用。

妗子天天要抹一遍,抹的表面光可鑑人。

箱子裡邊裝的啥東西外人誰也不知道。

鑰匙只有妗子一人有,一次外婆問大舅,箱子裡都裝了什麼寶貝,天天摸箱子神神秘秘的,大舅說他也不知道裝的啥,妗子沒給他鑰匙。

二舅他們就懷疑,裡邊肯定裝了不少的寶貝,因為大舅媽孃家很富有,孃家幾代人經商,典型的商戶人家,大舅媽因為自小體質不好,爹媽更是非常的疼愛。

懷疑妗子父母給了女兒什麼寶貝物品,妗子才這樣深深的藏著。

大舅家先是和外婆住在一個院子,後來又在村子外面自留地裡建了新房,前後搬過兩次家,每次搬家大舅媽都非常重視自已的寶貝箱子,抬出抬進非常小心,生怕損壞了。

因為這樣,大家更對兩個箱子充滿了好奇,外婆有時說還是大舅有福,大舅媽身體不好沒有生育,好在孃家給了不少的東西。

大舅媽的病是氣管炎,哮喘,沒到冬天就加重了。

到了氣候轉換的時候,更加的嚴重。最終在餵養的女兒出嫁後的不多幾年,就在春天氣候轉換的時候,大舅媽去世了。

安埋了舅媽後,第三天大舅叫來了女兒女婿,還有餵養的兒子和三舅的兒子,大家聚到一起。

大舅拿出了箱子的鑰匙,說兒女說,他要開啟箱子,看看裡邊都是什麼寶貝,他自已老了,要這些東西沒用,這兩個箱子是你兩媽媽一輩子攢下的,現在看看裡邊都是啥,把能用的給你們分一下。

說完後,在兒女的注視下緩緩的開啟了箱子,隨著箱蓋揭開的瞬間,大家都呆住了。

原來箱子裡邊沒有眾人想象的金銀珠寶,也沒有錢財鈔票之類的。

有的只是兒女小時候穿過的衣服,鞋襪,還有玩過的玩具。一件件一雙雙的洗的乾乾淨淨,疊的整整齊齊,分門別類的裝了滿滿的兩箱子。

表妹看著箱子裡衣服鞋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足足的沉思了幾個小時。拿起一雙雙鞋子看了又看,每件衣服,每雙鞋子都是一個滿滿的回憶。

表妹把妗子留給她的一箱子衣服連同箱子,在女婿的幫助下搬回了自已家。

二舅有次說起這事,大舅媽是大戶人家出身,做事情和普通人還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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