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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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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家大業大,卻只有兩個兒子,長子陳勝,次子霍痣迷。

霍痣迷是被陳家老頭領養回來,那年他10歲,被福利院的孩子們欺負侮辱,只因他長的又小又瘦,白色襯衫破爛,他縮在牆角,但抬眸怒瞪身前圍住他的孩童,眼神裡的殺意迫人,那時的陳掙就覺得。

霍痣迷,是一個能成大事的人。

霍痣迷被他帶回,他趴在餐廳紅木桌上吃的狼吞虎嚥,吃飽喝足稚嫩童聲“陳爺爺,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陳掙摸著他的短髮,眼神心疼,“以後我就是你的父親。”

那時的陳傷矜已經4歲,總是跟在霍痣迷身後叫著讓他陪我做遊戲,霍痣迷12歲,卻小大人似的,成天捧著書,他看著我,一臉鄙夷,“無不無聊,我才不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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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掙去世的那一年,是個冬天。

少年跪在病床前,他的淚滴在冰涼刺骨的地板,霍痣迷一動不動,跪了三個小時,一直守著陳掙嚥下最後一口氣。

陳傷矜從身後揪住霍痣迷的衣角,細軟的聲音帶著哭腔,“小叔叔,你別哭了。”

陳傷矜低頭,用手背抹掉眼淚。

霍痣迷攥住陳掙粗糙冰涼的手,眼眶猩紅,陳掙在世時便一直教他,大丈夫頂天立地,不可輕易流淚,霍痣迷不能忘,也不敢忘,他聲音低啞,頭埋在臂彎,語氣堅定,“父親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那時的霍痣迷不過才18歲。

可事實,陳掙的女兒,也就是霍痣迷名義上的長姐,他違背陳掙留下的遺囑,聯合外親推陳勝坐上這個家主的位置,她的原話:“霍痣迷一個野種,有什麼資格。”輕蔑又不屑。

霍痣迷倒也不在乎,安安穩穩念他的書,一切聽從他們安排。

直到陳掙去世後的一年,他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時的陳傷矜已然1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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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不只是擔著陳家長子的名頭,他有本事,陳家被他打理的有模有樣,他有妻子周鬱婷孃家的庇佑,陳家便也發展壯大。

陳傷矜就在霍痣迷離開的第一個月,高燒不退,臥床不起。

儘管陳勝在商界多麼殺伐果斷,此時見到女兒面色煞白,好像永遠睡著似的躺在床,也忍不住鼻頭一酸。

陳傷矜臥床三個月,遲遲轉醒。

醫生卻帶來不好訊息,陳傷矜一部分記憶將清空。

周鬱婷挽著陳勝的胳膊,偏頭靠在他肩膀,哭的泣不成聲。

陳傷矜時隔三個月再次開口說話,聲音嘶啞,“爸媽,你們別哭,我沒事。”

兩人驚喜,陳傷矜沒將他們忘記,那便也無礙。

陳傷矜自從大病一場,便更加親近父母,他喜歡在陳勝處理工作的時候,跟在他身後,幫他捏捏肩,倒倒茶。

陳傷矜注意到陳勝桌上擺的全家福,對那個面色冷沉,陰鬱逼人的少年十分好奇。

他16歲那年,叛逆,不服管教。

他瞞著所有人,在左側鎖骨紋了一隻蛇,那隻蛇盤旋在他的鎖骨,蛇瞳射出冷光,吐著信子,獠牙尖銳,蛇的尖牙咬在他的皮肉,周圍是鮮紅的血,性張力溢位,深深的鎖骨窩裡還紋了一串英文,“Freedom。”

陳傷矜疑問開口,“爸爸那個人是誰呀?我怎麼沒見過?”

陳勝盯著陳傷矜指著的那人,眼底的溫柔斂起,“那個是小叔叔,爸爸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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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傷矜是被陳勝與周鬱婷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18歲生日辦的風光,可喧鬧中汽車引擎聲卻震耳欲聾。

八輛布加迪整齊排開,中心那輛黑灰色低調奢華,霍痣迷抬腿下車。

不難看出,這些年他混的不錯,身後跟著保鏢,時隔五年的歸家,陣仗頂天,他頭梳成背頭,西裝革履,口中還叼著雪茄,青白色的煙霧瀰漫上空,放浪不羈。

陳傷矜跟在陳勝身後,白色開叉小洋裙在一眾保鏢黑色服裝中顯眼,霍痣迷死死盯住她,少女雙腿白皙修長,在蕾絲裙邊的修飾下勾人攝魄。

霍痣迷伸臂去攬門前的陳勝,“大哥,這些年你辛苦了。”

霍痣迷襯衫微敞,最頂的三顆釦子解開,隨著他伸臂的動作鎖骨上那隻黑蛇暴露無遺,陳傷矜忽有錯覺,她覺得那隻蛇吐著信子,眼神是盯著她的。

剝皮拆骨,吞之入腹。

那眼神,刺的陳傷矜脊背發寒,她向後躲,陳勝捏住她的手臂,抬頭示意陳傷矜出聲叫人。

陳傷矜叫不出口,她總覺得霍痣迷不是好人,他身上散發的氣場,不是常人所能夠接受的。

陳勝百般催促,陳傷矜不情不願,聲音軟嫩,“小…叔。”

霍痣迷偏頭將口中的雪茄吐掉,深撥出一口濁氣,抬手去摸陳傷矜的頭。

女孩子的頭髮柔軟,將霍痣迷的掌心包裹,他很莫名的笑,狠狠揉了兩把。

霍痣迷聲音寵溺,“乖傷矜,以後小叔疼你。”

他的手,仍在陳傷矜頭頂,陳傷矜後退幾步,霍痣迷的手落下,他攥了攥拳,沒等他下一步的動作,陳傷矜轉頭跑開,留下打圓場的陳勝。

陳勝乾笑,“傷矜還小,不懂事。”

霍痣迷薄唇吐出的話晦暗不明,“沒事,以後教她的機會還很多。”

他的眼神,一路追隨。

陳勝張手彎腰迎霍痣迷進門,霍痣迷又重新從口袋掏出煙點燃,明明滅滅。

“大哥不必如此客氣。”抬步進入主廳。

各路名流眼神疑惑,霍痣迷周身氣場逼人,他們不敢正大光明的打量,可霍痣迷的眼神卻一直落在陳傷矜身上,他倏得皺了皺眉,“嘖”了一聲。

抬步逼近陳傷矜,陳傷矜與身旁幾個貴門千金談笑,手裡捏著紅酒杯,抬頭抿了一口。

霍痣迷抬手就將她手裡的酒杯奪過,語氣冷然,“才多久沒見小叔叔,連酒都會喝了,嗯?”

陳傷矜皺眉,“我們…見過嘛?”說罷重新低垂下頭。

霍痣迷忽的就笑了,胸腔輕顫,笑的勾人,“裝不認識小叔叔,嗯?”他話緊接著,“小叔叔可是還記得我們矜矜,小時候追在我屁股後頭,叫著喊著讓我陪你做遊戲。”

陳傷矜杏眸圓瞪,滿臉疑惑,“我在爸爸照片上見過你。”霍痣迷點點頭,話題被他拉回去,“你才多大,就喝酒了。”霍痣迷將語氣放軟,帶著輕哄,“傷矜乖,小叔叔是為了你好。”

陳傷矜仍舊不語,半晌,她蹦出來一句,“我成年了。”

沒等霍痣迷回答,陳傷矜就被遠處的陳勝招手叫去,霍痣迷比她快走一步,陳傷矜身前的燈光被他遮了大半,投下一片陰影,此刻陳傷矜才注意。

霍痣迷接近一米九,不僅氣場逼人,還有身高。

他端起酒杯,站到陳勝身邊,陳勝嚴肅對著其餘名流介紹,“霍痣迷,陳家次子。”儘管他人不明霍痣迷為何姓霍,而非陳,但卻無一人敢開口詢問。

霍痣迷抬杯向臺下示意,隨即仰頭,紅酒被他灌下,他的喉結突起,隨著酒水的下嚥而滾動。

陳傷矜莫名的臉熱。

隨著酒水的下嚥,霍痣迷捋了捋西裝領口,鄭重其事,“如今HJ,正是我三年前開創的公司。”

HJ是如今的商界後起之秀,服裝,房地產,建材,精密儀器,HJ全部包攬短短三年在商界已有了一席之地。

眾人皆知HJ老闆不過24歲。短短三年,便將他們壓的直不起腰。

臺下眾人唏噓,端起酒杯想上前討些好處。霍痣迷推拒前來套近乎的名流,西裝外套搭在肩,轉頭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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