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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卡皮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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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子有新的朋友了,布穀說今天在沼澤地的另一邊看見了它和莉莉,它們發現了一種沒吃過的山毛櫸果,它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找我玩了,以前都是我們一起出去找堅果的。”

它的聲音帶著一絲失落和憂傷。

“我想念和橙子一起找堅果的日子,”它繼續說道,“我們總是能夠找到最好吃的堅果,然後一起分享。但現在,它似乎不再需要我了。”

阿月抑制不住好奇,她站在藤蔓長滿的洞口處,外面是白天在沼澤邊見過的那隻小松鼠,它心事重重地坐在門口,此時藤蔓上正開出一朵淡紫色的小喇叭花。

“橙子總是能找到最新結出堅果的大樹,無論果實長在多高的樹上,我都能摘到,我們明明一直是最佳搭檔。”

木桌前,方方的小腦袋盯著忽明忽暗的燭火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它開始奮筆疾書,開著淡紫色小喇叭花的藤蔓被慢慢的扯進樹洞,它將新寫好的樹皮書籤仔細系在淡紫色小喇叭花上,從洞口慢慢朝下面放了下去。

那書籤上寫著:“朋友之間的關係,有時就像林中小溪,會隨著時間和環境的變化而改變流向,但是真正的友誼,在於心靈默契,不在於形影不離。”

第二天清晨,阿月向小方頭借了一把石斧,和小白貓踏上了繼續尋找合適木材的旅程。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他們身上,森林裡的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樹葉的清新氣息。

他們首先來到了沼澤地,這裡是通往另一側森林深處的必經之路。沼澤地看起來很平靜,阿月仔細觀察了沼澤地的地形,確定了一些突出的大一些的石頭,這些石頭應該可以作為他們穿越沼澤的跳板。

小白貓打頭陣走在前面,他們小心翼翼地在石頭上跳躍,儘量保持平衡。就在他們快要到達沼澤對岸時,一聲突如其來的動物叫聲打破了森林的寧靜。

一隻雪白的幼麂從樹林中衝出,直奔沼澤地而來,它的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追逐。 阿月和小白貓迅速躲到一旁,讓出路來。

那隻幼麂在沼澤中的石頭上跳躍,卻因為驚慌失措而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落入泥漿之中。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阿月伸出手去,抓住了小白麂的一隻腳,用力將它拉回石頭站穩。幼麂戰戰兢兢,但終於安全地穿過了沼澤。

阿月和小白貓繼續前行,時間緊迫,今天必須儘快找到修補帆船的木材。他們穿過了沼澤,進入了森林的更深處。

在這裡,他們發現了一片橡樹林,這裡的橡樹高大而古老,樹幹堅硬,讓人驚喜的是,橡樹林邊緣有一棵倒在地上已經風乾的橡樹。

阿月高興極了,要知道,用風乾的橡樹板修補,更不容易變形和腐爛,村裡那些精通航海的人以往在造船的時候,還要將木板提前晾曬好幾個月去水分呢,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取出斧子準備切割成大小合適的一些板塊,意外發生了。一隻巨大的黑熊從樹林中走了出來,它的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顯然是將阿月和小白貓視為了入侵者。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取一些木材來修補我們的船。”阿月試圖與黑熊溝通,但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顫抖。黑熊並沒有立即攻擊,而是發出了一聲低吼,慢慢向他們逼近。阿月餘光看向四周,尋找著逃脫的機會。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幾聲清晰的虎嘯,那聲音並不在前方,卻好像從頭頂上方傳來。

在黑熊回頭檢視的瞬間,阿月和小白貓迅速爬上了最近的一棵橡樹,黑熊轉過頭撲了過來,阿月手腳並用拼命往上攀登。

小白貓速度要比她快許多,它一爬上枝頭,不停揪下橡樹果實朝黑熊扔過去以分散它的注意力,為阿月贏取時間,阿月有驚無險的上來了。黑熊發出狂暴的吼叫,守在樹下。

阿月看往樹下,半天並未發現什麼老虎,卻看見樹枝那邊還悠哉遊哉倒掛著一隻猴,它揹著一個小揹簍,臉上和胸前的毛都是白色,頭頂長著一坨黑乎乎的毛髮,看上去就像戴了一頂小小的僧帽。

黑熊蹲守了好一會兒才悻悻離去,僧帽猴發出得意的笑聲,“哈哈,傻熊最好騙了!”它的臉上帶著頑皮的笑容。原來,是這隻僧帽猴模仿了老虎的叫聲,阿月剛想跟它道謝,它已經一伸手,跳到別的樹上去了。

小白貓留在樹上放哨,阿月溜下樹繼續切割木板,終於趕在天黑之前,他倆拖著分割好的木板穿過了沼澤,回到了樹洞中。

寡言少語的小方頭依然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等待著他們的到來。它可真是個暖心的傢伙,阿月和它打趣的方式是每天總要想方設法問它的名字,它照舊不予回答。

晚餐後,阿月和小白貓找到了一個舒適的角落,準備休息。長木桌上燭火跳躍,小方頭依舊坐到木桌前,面前是攤開的紙筆。

月亮已經升上了海面,此時老橡樹傳來一陣“扣、扣、扣”的響聲,方腦袋皺了皺眉,嘆了口氣,說了聲“那傢伙”。

“扣、扣、扣”的響聲一直沒有停止,阿月和小白貓按捺不住偷瞄起樹洞外。此時不遠處潮水已經退去,露出灘塗。

門前有個揹著揹簍的身影轉身走向灘塗,“扣、扣、扣”的聲音也停了。樹洞下有一堆空掉的蛤蜊殼。

它彎腰不停在灘塗上撿拾,每撿起一個便放入身後的揹簍,過了不一會兒,它又走了回來。阿月仔細一看,咦,這不是白天那隻救命的僧帽猴嗎?

“扣、扣、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僧帽猴不停拿起揹簍中的蛤蜊在樹幹上敲,它坐在樹幹下,邊敲邊吃,邊吃邊發牢騷,腳邊的空貝殼越堆越多,像吐了一地的瓜子皮。

“爸媽叫我好好學習怎麼保護領地,說我已經不小了,不能成天遊手好閒。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學的?”

“扣”——“扣、扣”——“扣”——

它吐出一個貝殼,“我給他們看過我自已編的揹簍,他們說是我撿的人類的東西。我當場編給他們看,他們又說都是些沒有用的玩意。怎麼會沒用呢,能裝這麼多蛤蜊呢!”

“扣”——“扣、扣”——“扣”——

“我上次撿到一個神奇的鏡子,中午大太陽底下,能把乾草都點燃,我爸揍了我一頓,沒收了鏡子,說我這是在玩火。”

“扣”——“扣、扣”——“扣”……

方腦袋被它“扣、扣”得兩眼發懵,拿著筆的手時不時要停下來搓搓自已的耳朵。它扯上來一根藤蔓,迫不及待在上面新開的白色喇叭花下面掛上書籤放了出去,上面寫著:“真正的成長,是找到自已的路,並勇敢地走下去。”

僧帽猴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它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好奇地走向了那根藤蔓。它用手抓起書籤,仔細地讀著上面的字句,然後抬起頭,望向樹洞。

“我覺得當個發明家挺好的。”

“扣”——“扣、扣”,它拿起書籤裝進揹簍滿意地跑到叢林中去,樹洞中的三位小夥伴同時長舒一口氣,謝天謝地,可算能睡覺了。

“但是如果專門做模仿表演是不是也不錯?”

外面頓時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驢叫、馬叫、狗叫、狼嚎、虎嘯……

小方頭緊閉雙眼,捂住耳朵,跳進裝滿熱水的木桶中,眯著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天一亮,阿月和小白貓便來到了小船邊。他們進行了簡單的分工,阿月去補上那條半米長的大裂縫,被大風撕裂的帆布也需要材料修補,小白貓負責去尋找芭蕉葉和一些棕櫚樹的樹皮,這樣他們能獲得一些結實的植物纖維。

開始清理裂口周圍的區域,她用自制的刮刀和小鏟仔細去除了裂口邊緣的破碎朽木,直到看見新鮮、堅實的木質。

隨後,她比對著船底那半米長的裂口,將帶回來的木板按照裂口形狀仔細切割,確保尺寸吻合,邊緣略微超出裂口一些,以便更好地固定。

她從壁爐旁取出已經加熱回到流淌狀態的松樹樹脂,將它們塗在木板邊緣,精準嵌入裂口,再用小石塊敲入木塊和木屑固定細小的縫隙,最後再塗上一層樹脂,做完這些她將小白貓帶回來的芭蕉葉鋪在上面,等松樹脂自然幹固以後,船體便無大礙了。

比較麻煩的是修補帆布,雖然她以前在家裡替村民和來往船隊補過不少帆布,對於修補程式並不陌生,但那些帆布材料和工具都是現成的,像現在這樣,從修補材料的第一步開始製作,她還是頭一次。

多虧了家裡那本被她從小翻到爛的航海日誌,爺爺的爺爺經歷過流落荒島,不得不徒手製作風帆,她才能知曉那些步驟。

小白貓帶回來了足夠多的椰樹皮和棕櫚葉,阿月挑選出其中最堅韌的部分,將這些纖維放在島上一處沒有遮蔽直接接受日光暴曬的水坑中浸泡,這樣一方面可以去除雜質,另一方面可以軟化纖維。

她每天去檢查纖維的狀態,但這些纖維實在是太結實了,她往往不得不用木棒站在水坑邊敲打上大半天,以便使得纖維更快變軟。這期間她又碰到了幾次那隻頑皮的僧帽猴,阿月在的時候它一般總是站得遠遠地或者假裝在看別的什麼東西,等到夜晚其它人都睡著以後,它有樣學樣,模仿阿月的樣子舉著木棍在水坑中乒乓一通敲打。

幾天下來纖維已經軟化,經過徹底清洗後,她細緻地將洗淨的纖維平鋪在沙灘上,那片最燦爛的地帶,彷彿是大自然特意為她預留的晾曬場。

隨著日頭的移動,阿月不時翻動纖維,確保每一縷都能充分吸收陽光的溫暖,變得強韌而乾燥。

待纖維乾透,阿月的雙手又開始了新的創造。她找來島上鋒利的石片,細心地將曬乾的纖維梳理開,去除雜質。

她的動作溫柔而有力,確保每一根纖維都被梳理得順滑,纖維在她的手中漸漸分離,變成細長的線條。

阿月取來一根木棒,將其作為簡易的紡錘。她將梳理好的細長纖維纏繞在木棒上,手腕旋轉,纖維纏繞又擰緊,一縷縷紗線在陽光下逐漸成型。

為了編織出布匹,阿月需要一個穩定的框架。這個框架將成為帆布的“骨骼”,支撐起整個帆布的結構。

她收集島上的藤蔓,利用它們柔韌的特性,編織成一個堅固的矩形框架。阿月將紗線按照平紋編織的方式,一縷一縷地編織在藤蔓框架上。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編織的均勻和緊密,確保帆布的結實和耐用。

完成編織後,阿月找到了島上一種高大灌木植物的刺作為針,取下一些韌皮纖維作為線,細緻地縫合了布匹的邊緣。

在將帆布固定到帆船上之前,阿月對其進行了一系列的測試。她拉動帆布,檢查了它在不同角度下的強度和耐用性,每一次拉扯,帆布都展現出了它的堅韌和彈性,證明了努力沒有白費。

又經過了五天的辛勞,阿月終於完成了這張帆布的製作。當她將帆布固定在帆船上,海風吹來,帆布像一隻大鳥的翅膀一樣展開。阿月站在帆船旁,看著自已的成果,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自豪和滿足。

是時候告別方腦袋了。經過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她發現自已對這個方頭大傢伙充滿了不捨,可她至今連它是誰都還不知道呢。

她站在岸邊和海里的霓衣仙子聊天。

“仙子,你有沒有見過一種生物,腦袋方方,肚皮圓圓,長得像豪豬,又好像沒有尾巴的大老鼠?”

“卡皮巴拉?我在很遠很遠的南大海中見過,那都在地球的另一邊了哦。難道這邊也有嗎?”

“卡皮巴拉?這是它的名字嗎?”

“是它們族群的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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