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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擺手拒絕不要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出，在攤位上放了十枚銅錢。
“再要一個小蛇的。”
我回頭，元徐謹就站在我身後，他好像總是在笑，起碼他看我，我看他時，他總是笑眯眯的。
糖在攤主手裡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就畫出來一個兔子，和蛇。
我接過糖人，遞給元徐謹一個，接著往前走。
糖人甜滋滋的，吃的我心裡也甜起來。
還沒看住什麼，我卻覺得有些累了，元徐謹提議去青雅閣聽書，我點頭同意。
聽書也不算無聊的事，只是今日不知道怎麼了，莫名覺得很累，許是生病留下的什麼症狀吧。
這次我們沒有在雅間，而是直接坐在了大堂。
我們坐下時，那說書人正講著天神的故事。
“傳說西境的雪山上住著一位天神，這位天神掌管著世間所有的情愛，只要有情人爬上雪山，見到了天神向它許願，有情人便會一生一世在一起。”
“據說百年前有一對戀人，她們一個是草原上的雄鷹，一個是中原的金絲雀，倆個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人，在一次偶然間相遇了。”
“她們兩個一見鍾情，可是男方的家人堅決拒絕她們在一起，那個男子拼命抵抗家裡對他施展的嚴力，女子不想讓她的心愛之人為難，便準備偷偷離開。”
“沒想到被男子察覺，男子攔住她，對她深情的告白，說，這世間除了你，我不會再對任何人心動，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一生我註定只有你一人，既然我的族人反對我們，那我們就去雪山上，向天神許願。”
“那女子聽了後，緊緊握住他的手，兩人向雪山上爬去，經歷重重磨難，終於到了頂峰，見到了天神，她們向天神許願，天神回願他們一生都陪伴在彼此身邊。”
說完臺下的人都在哭泣，說著他們的愛情可歌可泣。
我似乎想起了《生死戀》的結局了。
元徐謹見我嘆氣，問到可是覺得這個結局是錯的。
我點點頭，然後身子向前叫他把耳朵伸過來，我貼近他的耳朵低語道。
“他們真正的結局是，男子被抓了回去跟別族的女子結了婚，而女子被他的族人從雪山上拋了下去，屍骨無存。”
這本是個悲傷的故事，到了中原卻成了有著圓滿結局，可歌可泣的愛情。
好像中原人都喜歡將故事的結局編成美好的。
跟元徐謹一直待到了宵禁，看著外面熱鬧的景象漸漸清冷起來，我忽然想起了在東宮一處角落的樹苗。
似乎從我入住東宮它就在那了，那個角落背光，太陽照不到，周圍也沒有任何花草陪著它。
東宮繁花盛開的景象跟它格格不入，那株樹苗永遠都自已立在那，也不曉得是誰給它種到那種地方。
這夜我睡的熟。
本來還在睡夢中，結果被大吵大鬧的聲音吵醒，我還迷迷糊糊的，就看見元蕭徵低著頭，陰沉著臉看著我。
見我睜開了眼，他一把抓起我：“你還真是心大啊，這種時候還睡的跟死豬一樣。”
他抓的緊，我手腕吃痛一下子甩開他：“元蕭徵你有病就讓太醫去給你治。”
他沒接我這句話，問到：“你昨日是不是給高良娣送了一罐茶。”
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管他想幹什麼，氣勢不能輸。
“是啊，那是我自已做的，有什麼問題嗎。”
他冷哼出聲：“你真是惡毒的女人，高良娣喝了你昨日送的茶葉，今日肚子疼個不停。”
我一聽也不困了，捋順他的話，高良娣，喝了我給的茶葉，肚子疼。
“那她的孩子沒事吧。”
我聽錦娘說懷孕的人肚子疼後，孩子就沒了。
“你別給我扯別的，說，你在茶葉裡放了什麼。”
我不明所以：“我什麼都沒放啊，那茶葉我也在喝，我都沒事。”
跪在地上的錦娘也接上我的話：“太子殿下太子妃絕對沒有做害高良娣的事，昨日是奴婢跟著太子妃去的翠香閣。”
“奴婢也是親眼看著太子妃將茶葉給的高良娣，太子妃什麼東西都沒有飯，望太子明察。”
元蕭徵不屑的冷笑：“你是這個惡毒女人的人，肯定會替著她說話，若是高良娣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饒不了你。”
最後那兩句是對我說得，我只覺得無語，我什麼都沒放，難不成還真要把這頂鍋扣在我頭上不成。
錦娘慌忙站起來，她怕是害怕我被嚇到。
我只是有些擔心，若是高良娣的孩子真的沒了怎麼辦。
我坐在床上呆滯著，錦娘以為我是真的被嚇著了，在一旁安慰著我。
我握住錦孃的手：“錦娘，要是高良娣的孩子真的沒了，該怎麼辦，她怕是要傷心死。”
錦娘安慰我說沒事。
被元蕭徵鬧了這一出，我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
到了傍晚，元蕭徵來了，我看著他臉黑的跟像在炭堆裡滾了一圈。
他過來便直衝著我：“你真的沒有在送給高良娣的茶葉裡放東西？”
“我沒有，還要我說多少遍，高良娣的孩子有事嗎。”
我還是禁不住問了。
“高良娣已經沒事了，但是高良娣說就是喝了你的茶葉之後她才腹部疼的，你若還是說假話，我便饒不了你。”
他怒瞪著我，好像這樣我就會認了一樣，知道她孩子還在我也沒什麼擔心的了，只是我沒想到她喝了茶葉會肚子疼，可我只是送了她茶葉，什麼都沒放，難道是懷孕的人不可以喝茶葉？
“我說了我沒有，她為什麼這樣說我也不知道。”
元蕭徵指著我說不出來話，我也狠狠的瞪著他。
“好，你既然不承認，那就這樣吧。”
他回頭站在院子裡：“從今日起，太子妃禁足三個月，宜春殿不許有人伺候，也不許任何人來探望，一隻蒼蠅也不能放進來。”
說完他便走了。
“什麼？三個月，憑什麼，不是我做的憑什麼要關我，元蕭徵你回來，你憑什麼這麼誣陷我！”
可我再喊都無濟於事，留給我的只有逐漸關閉的硃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