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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哥哥,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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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府,茶室。

“父親,你怎麼不和我商量!”

“我不會去高川的!”

“不去高川,讓你成天跟那些狐朋狗友瘋?”

黃父冷冷道。

“居然還帶進藏書閣?”

“好在沒弄壞哪本書,不然…”

黃毛忍無可忍。

“都說了,他不一樣,他是我老大,我們是兄弟!”

“蠢貨!”

黃父大罵道。

“那是人家逗你玩的!”

“要沒勞資打拼下來的這份家業,你看他們還會不會跟你稱兄道弟!”

“都說了…”

黃毛有心解釋。

“我知道你不服氣。”

黃父冷哼一聲。

“那我們打個賭吧,就賭這三天,你那所謂的兄弟,不會利用我們家的關係,找你辦事。”

“既然是兄弟,區區那這點考驗…”

“行!”

黃毛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如果做到了,那我繼續留在這裡,你也不準再幹涉我的決定。”

“可以。”

黃父點頭答應。

“那行今天就先休息,你明天還要集訓…”

“少爺!”

負責通報的下人來到了茶室。

“您的同學說有急事找您…”

黃毛臉色大變,忙看向黃父。

黃父冷笑連連。

“這就是你的好兄弟。”

“他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

“我不管這些。”

黃父擺手,拒絕交流,

“你非要幫忙也行,我也不限制你,不過,呵呵…”

“我敢保證,家裡的資源,你一絲一毫都別想動用!”

“父親!”

看著拂袖離去的黃父,黃毛急了,然而他知道,黃父消氣之前,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

只能先看看老大那邊了…

遠遠的,沈念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往這邊趕來…

沈念連忙上前。

“黃毛,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人,他叫格朗西,精通醫術,我非常需要他的幫助。”

“當然,我不會白讓你幫忙…”

“老大…”

“能不能…過兩天再來?”

黃毛眼神不敢看沈念。

他心想著,過兩天父親消氣了,他再過去說兩句好話…

然而…

“過兩天…麼?”

沈念等不了…

沈夢夢那邊隨時會惡化…

他沒有時間了…

沈念茫然無措的走在路上,一時間,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人海茫茫,要找一個十幾年前就失蹤的人何其困難…

“小沈!”

一個婦女的叫喊聲把沈念拉了回來。

看她的樣子…

好像是僅僅見過一面的房東…

“小沈!你快回去!”

“剛剛我在屋頂曬衣服,看到你妹妹倒在院子裡,我又沒鑰匙…”

沈念心頭一慌,瘋了一樣往回跑!

來不及開門,沈念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門開了,沈夢夢伏在地上單薄的像一片柳絮。

她身邊,都是散落的黍米…

那口從清水街帶過來的鍋,正倒扣在地上…

沈夢夢掙扎著想用手肘撐起身體,卻怎麼也起不來…

看到沈念回來,沈夢夢傻笑了一下。

“哥哥,對不起…”

“本來打算給你做飯吃…”

“都被我浪費了…”

沈夢夢說這話的時候,眼眶都紅了一圈…

沈念心中一酸,蹲下,把她扶起,抱在懷裡,輕柔的用袖子幫她擦去臉上的泥點。

“怎麼會浪費呢?”

“叫花雞知道嗎,就是得帶點土味才好吃。”

“等下我幫夢夢把米都裝回去,淘的乾乾淨淨的,柴火加得滿滿的,把它們都蒸的香噴噴的…”

沈夢夢輕輕的上了眼睛,聽得很認真,像是已經嗅到了米飯的香氣…

“哥…”

“我的病是不是很嚴重啊…”

沈念手指僵住,不敢去看沈夢夢的臉…

“醫生說只是有點高燒,安安靜靜躺幾天就好了。”

“不說這個了,今晚想吃什麼?”

“我們買排骨回來吃好不好?”

“排骨有營養…”

“我們在裡面放很多的紅棗,一點點鹽,一點香料,一把花生,放很多很多…”

“好啊…”

沈夢夢乖乖的依偎在他懷中,像一隻聽話的小貓。

可低頭一看,她的側臉實在過於蒼白…

這一刻,沈念突然很想流眼淚…

沈念很慶幸。

沈夢夢這次入睡前,終於吃了點東西。

沈念收拾完桌子來到床邊,只是想再看看沈夢夢睡得是否安穩,卻一下子睡著了…

沈念久違的做起了夢。

在夢裡,母親的笑容還是那麼溫柔。

她笑眯眯的摸著沈唸的頭,問他有沒有好好上學,有沒有吃飽飯,衣服夠不夠穿,要不要再縫一件…

沈念全程都是笑著回答,直到母親問。

“夢夢呢?”

“小念好好照顧夢夢嗎?”

沈念眼神躲閃,母親不依不饒,死死的抓住他的手。

她流著眼淚,一臉懇求。

“小念,答應媽媽好不好?”

“以後要好好照顧夢夢,以後媽媽不在了,夢夢就只有你了…”

“媽媽…”

沈念開始不停的抹眼淚,眼淚卻總是抹不盡,母親開始磕頭了。

她跪在病床上,一下又一下的把頭往床上撞…

“小念你答應媽媽,答應媽媽好不好,是我對不起你們…”

“別這樣…”

沈念哭著撲上去,用掌心抵住母親的額頭,可是,明明已經死命抵住床板,母親血淋淋的額頭還是一下下的撞在床板上,血一直流啊流,夾雜著不知誰的淚水,溢位他的掌心,流到地面上…

突然母親消失了,面前出現了一座木板房。

一個面色兇狠的男人,正拿著小刀在撬鎖,一邊撬,一邊用言語恐嚇著什麼人。

沈念看到,沈夢夢在屋子裡。

她縮在桌底下,不停顫抖,不停的哭…

沈念聽到,她不停的在喊自已的名字!

鎖開了,男人獰笑間推開門,伸出手,想要把沈夢夢從桌底下拉出來…

沈念眼睛紅了,不要命一樣衝上去,想要撞開他!

在快撞上時,男人又消失了,不停地顫抖,不停地喊著哥哥的沈夢夢消失了,沈念撲了個空…

兩股強烈的光芒,在這時刺中沈唸的眼睛。

那是一輛行駛在黑暗中的汽車,沈念看到,駕駛位坐著的,是面色冷酷的周正。

他駕駛著這臺車狠狠地撞過來,一下把沈念撞飛出去!

周正發出癲狂的笑聲,繼續追上,在沈念身上來回的碾,來回的碾…

沈念流了一地的血…

沈夢夢不知從什麼地方出現,她伏在沈念身上,悲鳴不止,她的淚水好涼,一滴滴點在沈念身上。

夢夢你別哭,我沒事的…

沈念想安慰她,想幫她擦眼淚…

然而…

周正不願意放過他們。

“臭老鼠,去死,你們都給我去死!”

“弄死你,我再弄死你妹妹!”

“碾死你們!”

引擎發出雷鳴般的咆哮…

沈念看到,車頭…

已經對準了沈夢夢!

沈念猛然驚醒!

他感覺到有一隻溫軟的小手,正輕輕的將他的手握住。

原本平躺著的沈夢夢,已經側對著他。

不過,她依舊處於睡眠狀態,並且還在斷斷續續的說著夢話。

沈念俯身,一陣輕聲細語飄來…

“哥哥…”

“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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