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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楊扶柳便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小碧小玉，她們仨一人抱了一大罈子酒。
我剛要動手給林姑娘脫衣，方便手術。楊扶柳見狀道：“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這姑娘怕是……”
“生死麵前，沒有男女。先不說這個了，當下救人要緊，你們且在一旁幫我打下手。”
“嗯，好的公子。”她們齊聲應道。
我小心翼翼地剝開了林姑娘的衣物，剝到關鍵部位的時候，饒是我早有心理準備，也覺得觸目驚心。
胸口那一刀非常深，就差一點點就傷到心臟了，她也算是命大。
我當即用烈酒給她進行了個裡裡外外的清洗。她雖然昏過去了，但是眉頭時不時地緊鎖，應該是蠻疼的。
這時楊扶柳遞過來一個瓶子。
“這是何物？”
“這是秘製金瘡藥，是根據當年神醫華佗留下來的秘方所制，此藥現如今只有楊府有，治療刀劍之傷有再造乾坤之奇效，今天她遇到我們算是天大的運氣了。”
“柳兒有心了。”
我接了過來，細細的給她撒上。剛才還往外冒血的地方頓時止住了血。我把針放在火上烤，羊腸線放烈酒裡浸泡，進行術前的消毒。
老實說因為條件有限，這些工具都不太趁手，但沒辦法，我們能做的只有盡人事，聽天命。
一旁的楊扶柳不用教都顯得很專業，一直給我擦汗，遞工具。
小碧小玉則去燒熱水，給林姑娘擦拭身子。
我化身為一名頂級裁縫，以人體為布料，對她的傷口從大到小一一進行處理，她其實失血蠻多的，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忙活了大半夜，最後一針落下，我們幾人早已是汗流浹背了。
此時只聽得外邊雄雞報曉，往外看時，天已漸亮。
“公子，昨夜出了命案，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趁還沒人發現，趕回楊府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我看了眼躺著的林姑娘。
“公子放心，奴家曉得的。小碧小玉，你們快回府中尋一擔架來，將這姑娘抬回府中，我們好人做到底。”
“是，小姐。”
趁她們回去的空隙，我和楊扶柳兩個累慘的人相互挨著席地而坐。
此時的我才注意到這林姑娘有著一張美得觸目驚心的臉。我當下在心中暗暗道，這麼美的人，怎麼會整成這個樣子呢？這林姑娘是個殺手？亦或是被仇家追殺？還是另有隱情……只有等她挺過這關，醒來才能知曉了。
不多時，小碧小玉便回來了，我們四人一人抬一處，頭也不回的溜回了楊府。
回到府中，我們當下去便去洗了個熱水澡，把渾身的血腥味給洗掉。林姑娘則安排了兩個僕人專門照看她。
吃得早飯後，楊扶柳便拉著我回咱倆住的院子裡偷偷摟在一起補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外頭傳來小碧的聲音。
“小姐！小姐！外頭來了夥差役，說是奉命調查龍門街命案！”
“叫管家打發走便是了。”楊扶柳翻了個身嘟嘟嚷嚷的說道。
“是，小姐。”
“他們畢竟是衙門裡的人，這樣做能行嗎？”我問道。
“公子莫要擔心，這裡是楊府，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在此造次。”
“那就好。”
……
一覺睡到下午，起來後果然沒聽到有什麼動靜，我也便放下了心。
期間我們去看了看林姑娘，她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但是呼吸已經趨於平穩，體溫正常，也沒有感染的跡象。
“公子這次又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
“哪裡哪裡，舉手之勞罷了。”
“柳兒好奇公子的醫術是從哪裡學得的？”
“大學。”
“《大學》？奴家從小也是讀過一些書的，猶記得《大學》是一篇論說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文章，怎會講有醫術呢？”
“此大學非彼大學。”
“還有別的大學？”
“何止是有，據我所知，在我華夏大地，大學足有兩千八百二十之多呢。”
“討厭，公子又在消遣奴家。”
隨即，楊扶柳正色道：“公子可記得昨夜奴家曾說過這姑娘恐怕不簡單？”
“記得。不過我很是好奇你們高手怎麼看出一個人的身手？”
“武功到達一定境界之後，五感也會變得異常的靈敏，尤其是對內力。”
“原來如此。”
“公子，奴家之所以提起此事，是想讓公子近期小心些，不管是這姑娘亦或是昨夜與她爭鬥的那夥人，背後想必都有莫大的背景，我們既救了她，便陷入他們的因果中去了。”
“連你也如此忌憚嗎？”
“嗯，江湖人士與官面上的人家不同，他們做事大多數時候毫無章法可循，只憑實力說話。若是師父在的話，自然是高枕無憂，但如今師父不在，我們還是要小心為妙。”
“柳兒，想不到昨夜我的一時惻隱，竟給你帶來如此大的麻煩。我……”
楊扶柳堵住我的嘴：“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公子的決定就是奴家的決定。”
“愛你，柳兒。”
……
到了晚上，那林姑娘竟然甦醒了過來。彼時我正伸手給她探體溫，她眼睛突然一亮，嚇我一大跳。
“不愧是甲等高手，如此重的傷，只一日便甦醒。”一旁的楊扶柳嘆道。
“水……水……”林姑娘聲音微弱的說道。
“好，你等一下。”我隨即給她倒了一碗水，用勺子慢慢地給她餵了幾口。
喝過水後，她一臉茫然的環顧四周：“我……是……誰？我……在……哪？”
我和楊扶柳對視了一眼，心想壞了，這人失憶了。
不過我還是接過了她的話茬。
“我們也不清楚你是誰，昨夜你受了很重的傷，我只記得你在昏過去之前說自已姓‘林’，其餘再多的事情我們也無從知曉。”
“是啊，林姑娘，你現在傷還沒好，先安心在府中養好傷，到時候再慢慢想，不必急於一時。”楊扶柳安慰道。
“可……我總覺得……我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我想起昨夜的血腥場面，意味深長地說道：“林姑娘，有些事情可能忘了會更好，說不定這是上天給你的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小姑娘家家的還是安穩些好啊。”
“重新開始……安穩……”林姑娘一臉茫然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