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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介個就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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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西斜。

我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集市是什麼時候關閉,但願還能趕上。

一路緊趕慢趕,到了才發現自已小丑了。

心中感嘆道,不愧是商品經濟繁榮的大宋國——此時的集市依舊熱鬧非凡,人聲鼎沸,沒有絲毫要閉市的跡象。

我正在路上走著,思考著要給楊扶柳做什麼菜。

突然聽到一旁有個大嗓門扯著嗓子在喊:“羊肉嘞~羊肉~肥美的羊肉!各位客官買點回去嚐嚐嘞!”

我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大把羊肉串在炭火的炙烤下焦香撲鼻,油滋滋的再加點孜然、辣椒、胡椒粉,嘖嘖,想想就口水直流……只不過不知道這些香料、調味料在這裡有沒有。

但眼下先把羊肉買了再說。

於是我開口問道:“老闆,羊肉怎麼賣?”

那老闆看到有生意,滿臉的橫肉都跟著上揚的嘴角扯向兩邊了,像朵綻放的菊花。(這時候有人就要問了,海神啊海神,這是誰啊?)不愧是賣肉的,伙食就是好。

“客官,您要買就給您一個便宜點的價格,帶肉骨頭二百文一斤,瘦肉三百文一斤,肥瘦相間的四百文一斤,只要肥的六百文一斤,內臟不要錢,只要您買肉就給送。”

這裡要提一嘴,以前的人買肉更注重油水,瘦的反而不值錢。

我當下要了兩斤帶肉排骨,尋思著煲個羊肉排骨湯,接著再要兩斤肥瘦相間的做羊肉串。

隨後眼睛一瞥看到一個羊頭,不知是幻聽還是咋地,感覺好像有人在耳邊來了一聲“澆給!”

我便指著羊頭問道:“這個咋賣?”

老闆擺擺手道:“這個不值錢,五十文您拿走!”

最後,本著反正白送,不要白不要的原則,我還管老闆要了幾段羊腸,這玩意關鍵時刻有大用。

付了錢,我提溜著肉就往前走去,看看能不能買到孜然,胡椒和辣椒。我本不抱太大的希望,覺得能買到個一樣就算不錯了。

但,你還真別說,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些個東西全讓我買著了。

如果按正常的時間線,這時候是斷然不會有辣椒的,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買到,想來真是件令人開心的事呢。

不過給錢的時候就讓我有點肉疼了。

這辣椒還算便宜,十幾文錢一大把,但是這孜然和胡椒在古代算是貴重的香料,這一點點的東西竟花掉我大幾兩銀子,比肉還貴,我tm……

剛跟蕭智博借的十兩銀子還沒給它溫暖到三十多度,轉了一圈,如今還剩一兩多。這也讓我下定決心要好好掙錢了。

拿著這些剛買東西,我匆匆的趕回龍門街。經過家裡的時候,先把羊腸用冷水泡好,這才出得家門,往隔壁走去。

府上的僕人應該是得了楊扶柳的吩咐,直接開門將我迎了進去,並未有任何阻攔。

還沒等我把她家的奇妙旅程進行到一半,楊扶柳已經帶著小碧小玉迎了上來。

這時的她已然跟先前有所不同。

只見她頭上墜著精美繁複,一步三晃的金步搖,身著白底描金絲的裙子,上面的花鳥圖案一眼便知非凡,腳上踏著一雙做工精細,小巧可愛的雲紋靴子,臉上也施了脂粉,稍稍靠近便有香風陣陣襲來。

抬眼看去,那千迴百轉的眼波讓我直接愣住了。

我在心中暗暗嘆道: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公子怎麼一直盯著奴家看?”楊扶柳問道。

這時作為一個男人,也沒啥好隱瞞的,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並不丟人。

於是我大膽的回道:“楊姑娘是我在這世間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你的眼睛裡有日月星辰。”

此話一出,楊扶柳的臉瞬間紅得像是玩某遊戲被穿三後再戰被掛六十秒的你。

只見她神情扭捏地跺了跺小腳,嬌嗔道:“公子羞煞奴家了。”

她身後的小碧小玉都發出了“噗嗤~”的笑聲。

我是萬萬沒想到16-19世紀最暢銷商品的一句話,竟然讓古代的女子有如此大的反應。

我忙打岔道:“楊姑娘快請看,這是我待會要給你做的菜餚。”

邊說著邊往上提了提手中的東西。

楊扶柳看了我拿的東西,最後眼睛直盯著那羊頭,疑惑道:“公子莫不是被那賣肉的騙了?這羊頭少肉如何堪吃?”

隨即略帶幾分氣憤道:“我這就差人去替公子討回公道!”

我擺手笑道:“楊姑娘莫急,我今天要向你展示的是西域和蒙古部落常見的一種吃食,這羊頭別看少肉,但做好了吃起來卻是別樣滋味。”

隨後,我又說道:“因這幾道菜做起來頗為費時費力,在下實在是分身乏術,楊姑娘可否請府上大廚助我一臂之力?”

楊扶柳小手一揮,囑咐身後的小碧小玉道:“去廚房叫幾位師傅過來配合公子做菜,另外把剛剛熬好的藥端來給公子趁熱服下。”

我聽了她的話,眼眶有點溼潤,差點要掉小珍珠了。想不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有人如此地關心我。一點小事她竟記掛得這麼清楚。

不一會兒,人和藥都到了。

我向來怕苦,但美女當前,我告訴自已“別丟分,一口悶,你是好樣的”。

可沒想到這藥入了嘴,竟甜過初戀。

喝過藥後,我便跟大廚們詳細講了如何去做這個羊頭,如何調製醬汁等等。

而羊排燉湯我估計他們也做過,但我想整點現代的做法,於是讓他們準備蘿蔔、食鹽、蔥、姜、甘草、陳皮、料酒。再把我剛買的胡椒和孜然,辣椒拿出來,交代他們適量放入一些,味道會更好。沒想到我剛拿出來,他們就擺手道:“這些東西府上有的是,公子其實不必買,只是這做法倒是有些新奇。”

府上有的是……得,白瞎了。

剩下的這羊肉串,就由我操刀。因為這羊肉串就得露天自個兒動手烤才有意思。

試想一下,幾個人圍在一旁慢慢的翻動著肉串,邊聊著天,說著話,邊看著那羊油一滴一滴的落下,滋得火光跳動,肉的顏色慢慢發生變化,直至成熟。這是多麼充滿趣味的一件事啊。

尤其是在這個沒有手機電腦的時代,和這樣的一位絕世美人一起烤串,從街邊的老狗談到人生理想,這簡直就是增進感情,拉近距離的神之操作啊。

有人說,鍾南觀啊鍾南觀,你會烤羊肉串嗎你就裝?

嗨,今個兒我不僅裝,我還得把妞給泡咯。

地點選在了那片桃園的空地,府裡因為之前也弄過烤肉,所以有現成的烤架子,但那籤子就費勁了,得現砍竹子現削。

楊扶柳和小碧小玉見我忙不過來,也加入了陣營。

期間我溜去廚房把我買來的胡椒磨成粉,因為買的辣椒是有水分的,我管廚子要了點幹辣椒,而後加入孜然,將幾樣東西混合並再次研磨,力求均勻,最後再添點鹽,大功告成。

等我回到她們身邊的時候,火已經生起來了,籤子也削得差不多了。

我就教她們如何穿肉,不一會兒就弄了一大把。

楊扶柳略顯興奮道:“從前都是府中的廚子來做吃食,今個兒親自動手做才發現原來是那麼的有趣。”

我笑說道:“生活中其實有很多樂趣的,我們只是缺少一顆發現的心,所以不要一直習慣於某種狀態,偶爾在自已不曾熟悉的領域去嘗試一下,瘋一下可以體會到別樣的滋味。”

開始烤肉了,我手把手教她們如何翻動肉串,期間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了楊扶柳那凝脂般的小手。

開始時她還羞澀的暗暗躲避,到了後來,竟也有意無意的貼攏上來。

兩人的目光隨著火光的跳躍若即若離,我也分不清她的臉頰是胭脂紅,還是火光炙烤所致,又亦或是情意濃濃的體現。

眼看肉已烤得半熟,我掏出了我的秘密武器,給烤架上的肉串細細撒上。

她們三人一臉疑惑的看向我。

我解釋道:“早年間我家祖上無意中救下了一位名廚,那人喚作老八,為報恩情,就把他最引以為傲的獨門烤肉秘料傳與我祖上,所以我剛剛撒的這玩意兒便是那老八的秘製調料。”

一旁的小碧聽聞我的話,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就往上撒點粉就能讓肉的味道更好?”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很快,那肉上所散發出來的奇異香味便回答了一切。

我從中挑選了一串烤熟了的肉串遞給楊扶柳,示意她嚐嚐。

她開始時還有些躊躇,但看到我堅定的眼神,眼一閉,小嘴一咬,隨即又像是吃了什麼瓊漿玉露般的兩眼一睜,精光四射,連聲大讚道:“公子之物甚好,我長那麼大還從未品嚐過如此美味的烤肉。”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忙招呼她多吃點,同時也讓幫忙的小碧小玉嚐嚐這肉串的味道。

嘗過以後,無一例外都像楊扶柳那般讚歎。

接著,我又掏出了幾瓣蒜,告訴她們,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在我奇淫巧術的加持下,不一會兒功夫,兩斤羊肉都被幾人風捲殘雲般的消滅了。

我看出她們意猶未盡。

於是便叫剛才幫忙處理羊頭的大廚把煮好的羊頭和醬汁端到一旁的石桌上。

看到這一整隻的羊頭,她們也是一愣,我知道她們在疑惑為什麼不把羊頭切好裝盤,而是整隻端上。

我解釋道:“接下來我給你們展示的便是這道菜的精髓與趣味所在。”

我把醬汁捧起來遞給楊扶柳,讓她站在羊頭前,然後傳授她“澆給~”的密咒,一盤子靈魂醬料撒下,頓時香氣撲鼻。

我扯下一隻沾滿醬汁的羊耳朵遞給楊扶柳,有了前面烤肉串的事,她十分信任我,想都沒想就放進了嘴裡,細細咀嚼後,連聲稱讚。之後我還給她嚐了羊眼睛和羊腦,她也一一品嚐了,給予了肯定,沒有絲毫架子。

最後上場的是羊排燉的湯,正所謂“原湯化原食”,吃了這些香辣油膩的東西,這時候來碗熱湯那是再好不過了。果然,在場的人喝過後,都表示“暖暖的,很貼心”。

一番飲食過後,夜幕降臨,我和楊扶柳都覺得有點撐了,便在這偌大的桃園中逛了起來。

她今晚顯得很興奮,一路上都在跟我說她從小到大的一些趣事,嘰嘰喳喳的,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個單純率真的小女孩。我靜靜的聽著,時不時的對她報以微笑,她似乎很滿意我這個聽眾。

她說著說著,不知怎地便說到了她的父母,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得低落了。

安靜了半晌,她喃喃地說道:“父母故去後,我便時常感覺到人生的無趣與孤獨。”

我溫柔的看著她,問道:“今晚你覺得快樂嗎?”

“嗯”。她使勁的點了點頭。

“那我以後常來陪你如何?”

聽到這話的她先是一怔,隨後一臉認真的要跟我拉鉤。

我說我不會騙你。

她說我的母親在我小的時候曾告訴我,拉過鉤的人會永遠在一起,即使是天上的仙人和地下的閻君也不能使他們分開。母親還常打趣說她與父親是青梅竹馬,在他們剛認識的第一天就拉過鉤。以前我不信,直到後來她和父親一起死去了,他們這輩子一天也沒分開過。

“我再也不願獨自一人了。”

說著她的小拇指鉤上了我的小拇指,一陣香風湧動,我還未來得及反應,嘴巴便被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等我回過神來,只感覺到了一絲冰涼和淡淡的香甜。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我隨即一把把她攬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在她耳邊認真說道:“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爾絕。”

桃花片片飄落,一場紛紛花雨,落在了我和她身上。

良久,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我抬頭看天,天色已晚,我得離開了。因為這個世界畢竟還處於封建社會,我留在楊扶柳家太晚會對她的名聲有所影響。

她照例送我到門口,臨出門前她突然靠近我說了一句:“鍾公子,謝謝你,我已經許久沒有像今天這般開心了。”

我又何嘗不是許久沒有遇見心思如此純真的女孩。

我轉過頭說道:“是我要謝謝你,我想我要開始相信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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