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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言收了手，把鏡子塞回衣襟裡，回頭望著樓下的人潮人海，耳裡盡是樓下說書人的汙言穢語。
他起身向著樓下走去，挑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壺米酒，一邊聽著說書人津津有味的說，一邊品嚐美酒。
那說樹人還說的津津樂道，有滋有味，還把自己說的氣得跳腳。
“就說那源人源言！這源人之名起至他！本以為是一代天之驕子，傲視群雄的逐鹿，哪知只是一隻縮頭烏龜！
滲人侵城時不見他，滲人迫害百姓時不見他！有了莫名力量，他不想著給每一位平民百姓都賦予這種力量，還把它封印藏了起來！
咱就說這股力量！這可是好東西啊！
只要我們每個人都擁有一點點這股力量，我們就能齊心協力抵抗住每一次滲人對我們的攻擊！
可是那源言卻把那股力量封印住了，他死了我們也不一定能開啟，那個東西獲得這股力量！
丹皿，丹皿，這股力量啊，它的名字就是丹皿！
大家說說！這源言是不是害人不淺！”
緊接著他自己激動的從臺上走到臺邊，問著臺下第一排的每一個看客。
“客官您就說是不是？！”
被問到的第一個客人，看起來有些拘謹，猶豫了半天沒有開口，那說書人見他不開口，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趕忙問了第二個人。
“客官您說是不是？！”
源言身旁的人憤懣的點頭。
“就是他說是為了保護咱們，他沒有問過咱們願意被他這樣保護嗎？
平常裡咱們受欺凌，不踐踏這個時候能獲得力量了，他又自己獨吞！簡直是自私卑鄙之徒！
倒不如簡靈，在咱們有困難的時候，人家就和餘祈兒，何楓眠一起替我們出頭！
要我說這三個才是咱們真正該推崇的人！
簡靈為我們更是孤軍奮戰，一往無前！要我說啊，這源人頭頭，也該換人了！”
那說書的聽了這些話更鼓舞了自己，連忙跑到源言面前問他。
“客官聽了咱們這說書，覺得如何？覺得咱們說的對不對！！！”
源言一臉激動的點頭，生氣道“就是！你說的可太對了！我在整個城裡都沒聽過你這樣精彩的說書！要你說，那源言簡直是豬狗不如！該成人彘，下地獄！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那說書的一下頓住了，半晌被噎的說不出來話。
源言又道“哎，你怎麼不說話呀？你剛才不是說的挺利索嗎？難道不是這個意思，我理解錯了嗎？”
說書的磕磕巴巴道“咱們說他罪大惡極就行了，這豬狗不如之類的詛咒，咱們可不敢說……”
源言“沒事啊，你說他又不會怪你，你放心你心裡不就是這麼想的嗎？我也這麼想的！還是早點死了的好，對吧？”
緊接著說書的話還沒說完，耳旁就飛過去一柄刀，他的臉頰瞬間裂開一道口子，血止不住的往外冒，劃過臉頰劃過下巴和脖子……
滲人的精神力很快充斥整間茶樓。
樓裡喝茶的客人都沸騰了，連忙起身慌亂的逃跑。
但為時已晚，門口已經被一個黑影堵住了，他操控著自己的精神力，把所有的桌子抬起來，胡亂地往四周砸。
源言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回身抬手止住暴動的精神力，也隔住了空中亂飛的桌椅。
看著門口一步一步向他而來的人。
“小少爺，你的雞買到了？”
段儼面色不善的拉過他，把手蓋在那說書的頭上利用自己的精神力試圖讓那顆會說話的頭顱爆炸。
源言撥開他的手“回去了，祈兒等著大補湯呢”
段儼：爆炸！눈‸눈
他拉著段儼的手把人拉了出去，空中的桌椅覆上的精神力感受到主人的離去，連忙追了上去。
頓時四周桌椅飛下，煙塵四起。
那說書的腿下溼了一灘。
而第二個回答說書人問題的那個老大爺，現在已經被飛進來的尖刀穿脖穩穩當當的掛在說書人身後掛著大簾布的柱子中央了。
哪有人敢保官鳴不平啊，他們現在還能活著，就已經是託了八輩子的福了。
滲人拿捏他們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
段儼反手握住他的手捏在手裡，兩隻手揉來揉去。
“言言……”
源言“你不該那麼衝動的，我好不容易隱藏了你身上的精神力才把你帶回去的，這下要是讓簡靈知道了還得了”
段儼纏上來抱住他的胳膊。
“他們都該死”
段儼說的輕飄飄，好像這些人命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嘴碎了點兒，罪不至死啊……不到一刻鐘簡靈絕對會來興師問罪，你信不信？”
“他就是隻狗”
陳槐憬好笑的看他“怎麼又成狗了，你昨日不是還說是隻豬嗎？”
“是這些人的狗，明明你什麼都沒做錯……”
“哪有…他一直在幫我說好話，他沒有錯只是腦子比較簡單，容易聽信他人的讒言罷了”
“我害怕……”
段儼抱著他手臂的力氣更大了。
“怕什麼，害怕和殊命一樣嗎？你放心，你和殊命，他都打不過，你們也讓讓他點，他本來就夠笨了……”
他把丹皿往衣襟裡面推了推。
丹皿的位置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段儼知道，但段儼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我們什麼時候走啊？跟這群蠢貨住在一起真的好難受……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就因為他們二人沒在同一間屋子，段儼整天整天說，不厭其煩的說，自從段儼被源言藏了身份帶進來就一直纏著鬧著要和他一起住。
“你為什麼總想和我住一間屋子，一個人住不好嗎？床又寬敞又大，想怎麼翻就怎麼翻”
“一個人住抱不到你呀，我感受不到你的味道……”
“你真的不是小狗轉世嗎？怎麼這麼黏人”
一開始，他把這個少年從一堆冰溏山死屍中拉出來本就沒有多想，只是以為他和自己一樣獲得了某種奇怪的力量。
後來慢慢的他才發覺不是這樣。
滲人比他們暴露的更早。
因為他們的力量中多了暴動的成分，這也是為什麼瘋人在獲得力量之後會失去理智的原因。
因為正常人根本就承受不了那樣暴動的力量。
因為可怕，所以世人稱他們為‘滲人’。
大概就是滲得慌吧。
“抱著你睡可以，睡得更香。我們真的不能住在一起嗎？我很乖的，晚上睡覺不會亂動。”
“……”
源言不理解，但尊重。
但這幾年這孩子確實太黏人了，讓他出去溜達也不出去，整天就跟在源言身後，像個狗皮膏藥一樣。
而且佔有慾格外強烈。
“不行，祈兒會說我不檢點的”
他試探性的說了一句，果不其然，這句話一說出口，這小少爺臉就黑下來了。
見小少爺不說話了他又問“我跟你睡好了吧？你還生氣了？我開玩笑的”
這才把人哄好了。
該給誰都知道這小少爺什麼心思吧？
果不其然，剛把人帶回去坐下正在段儼屋裡收拾東西簡靈就跑進來了。
一臉驚奇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你你你你你你你…”
指著段儼看著源言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他他他他他他…怎麼了？”
源言上前扒下他的手。
簡靈拉了他一把把他護在身後，一臉警惕的看著段儼。
“好卑鄙下流的手段啊！”
他衝著一臉黑線段儼罵了一句。
又偏頭視線不偏的對源言“他是滲人，你竟然沒有感覺到！”
“啊……這個…你聽誰說的，怎麼可能，他身上都沒有精神力，怎麼會是滲人”
簡靈激動的指著床上放的包袱“你看！他在準備包袱，他在準備逃跑啊！”
源言“他準備包袱，不是為了逃跑，他要跟我住在一起，再說了，是滲人咱們也打不過對吧，哦對了！你快去看看殊命，我剛見他又跑荷瀾庭了！”
聽罷，簡靈一下支楞起來了，正準備走又折返回來看著二人“你最好給我安穩點兒，小子”
看著簡靈匆忙的步伐段儼拉起包袱推著源言出了門“他連殊命都打不過怎麼保護人世……”
這話一聽就知道帶著鄙夷和看不起。
源言“哪裡的話，所謂‘有志者事竟成’，指不定以後哪一天人家就真的當了頭頭！”
“有我在，他豈能篡你的位”
段儼把他勾進源言的院兒，把燒雞遞給下人“去給餘祈兒送去”
“是”
支走了下人，他才得以推著源言進門。
“他們最近在找一樣東西，圓圓的…大概這麼大……”
他低聲拉著源言坐在床邊給他比了一下。
源言能認出來那是丹皿。
“丹皿。他們在找丹皿？”
段儼點頭“對，最近你別離開我，你的處境很危險”
源言笑著問他“你不也是滲人嗎？為什麼你不想要丹皿？”
“要拿你命換的一切東西，都得死”
源言見他較真，拍拍他的肩“早先我傳出訊息丹皿失蹤，想了一時半會兒他們也想不到我這兒，再說，這兒不是還有你和殊命嗎？”
“我不會背叛你，可是殊命不一定。他對何楓眠多少帶了些其他意思”
“哦？”源言不解的皺眉“為什麼這麼說？”
在他的印象裡，每一次看到殊命他都是一臉不爽跑來找何楓眠，從來沒見過他在府中亂轉或者是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