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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常欽拍乾淨黏在手上的核桃外衣,鼻子出氣,“那小狐狸膽子大得很,叫你二人親自去她那無狐氏女君府。”
“她膽子那般大,也未曾見你真的罰過,”玄又將蹭到腳邊的兔子撈在懷裡,望向弦錦,“走罷,去瞧瞧是怎麼一回事。”
長風穿過朗庭,常欽耐心地跟在二人身後。
她抬眼就望見前頭二人如今連步子都是默契的模樣,心下仍舊未能忍住驚歎。
當真是紅鸞星動了,潛移默化間,竟能叫這二人變得如此相像。
“我今個兒,就要替你管管那小狐狸。”
玄又行至廊庭第十二根柱子時,忽地掐訣換上冕服,“大典頭一日,那小狐狸還想尋點我同弦錦樂子,不太老實,膽子也真真是大。”
話音剛落,常欽就見她身側的弦錦晃眼便也換上的冕服,金線繡成的鳳凰展翅在眼前。
常欽見她臉色不太好,心下嘆氣,仿若已經曉得無狐氏將摺子遞到太極正殿的模樣了。
可她轉念又是一想,即便是將摺子擺在天帝面前,那也無濟於事。
誰不曉得這死小子明面上擺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私底下就是個愛哭鬼。
今個兒晨會被伏羲事的老傢伙駁了一句,回來便能哭半個時辰。
這死小子將將任天帝時,擱唾沫橫飛的太極正殿,全倚仗玄又同少卿一左一右如煞神似的庇護下走到如今。
天色將暮,羲和神女怕是早就回了宮,只餘昴日星君留值黃昏。
大會上的賓客早已回了客房春宵一度,無狐氏女君協同長老依舊坐於主位上。
遠遠見著緩步進來的玄又同弦錦,一瞬便換了副笑臉,偏頭吩咐手邊的仙狐斟酒。
不成想,方一有所動作便被弦錦打斷。
方才見的遠了,瞧不清她面上神色。
如今走的近了,那無狐氏女君這才望見她繃著一張臉,隱隱能瞧見幾分火氣。
無狐氏女君還未想明白她這是怎麼了,下刻,便聽她言——
“不過是一日不見,不成想,你這小狐狸竟生了這般大的膽子,帝君不落座,爾等卻坐得如此心安,假以時日,面見天帝,是否還要教天帝等著你落座再坐下?”
這一番話落下,先前還與常欽說,要管教管教她手底下小狐狸的玄又,此刻繃著一張臉,半日也不敢說出一句話來。
方才,在來時的路上,她就見弦錦的臉色一直不大好,便沒再敢多說一句,卻在心裡頭疑惑這無狐氏究竟是觸了弦錦甚麼黴頭。
不想,這一見面,弦錦就給這無狐氏的女君扣下這麼大一頂帽子。
瞧瞧,這小狐狸臉色都嚇白了,
弦錦微微側目,瞧清了她眼中的疑惑,便傳音同她解釋,“常欽在你收墨寶時,同我說這小狐狸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不該有的心思?對誰?”玄又皺眉,不解地反問。
可她這一副神情落在在無狐氏女君眼中,只覺面前二人面色更加不好,似是下刻就能拔刀砍過來。
弦錦幾乎是一字一蹦地道:“少卿。”
聞言,玄又眸色閃了閃,她還記得許多年前那樁事兒。
那是前任青丘女帝前去九幽厲劫前,曾叮囑她看好少卿的事兒。
常欽最初是不願做這勞累的青丘女帝的,可架不住上任青丘女帝是個藥罐子。
其身子骨差的很,便在她阿姊說要前去九幽厲劫時應了下來。
常欽想,反正也就是她於九幽厲劫這一段時間,阿姊回來後,她常欽還是那個閒散的狐狸。
不成想,她阿姊這一去,就再未沒回來。
這個青丘女帝,常欽一做,便是數十萬年。
而那上任青丘女帝雖早已在二十三劫時就已隕落,可如今,少卿依舊在養她那破敗的神魂。
早晚有一日,她還會回來。
所以,這段時間裡,並不妨礙玄又助少卿斬斷些她自個兒都不曉得的爛桃花。
青帝陛下不單單是華胥氏裡的香餑餑,擱在青丘,亦是狐狸眼中的香餑餑。
前有常珺,後有無狐氏女君。
念及至此,玄又眯了眯眼,“不成想,你這無狐氏女君不僅有這般大的膽子,也是個拎不清的主。”
她一番話夾槍帶棒的,連她自個兒都覺得自個兒這番話,像極了凡間話本子裡寫的那些個棒打鴛鴦的詞。
可細細想來,上任青丘女帝隕落已是二十幾萬年前的事兒了。
這小狐狸從出生到此刻,也不過十四萬歲,不知這些事兒,也是極為正常的。
莫說二十萬年前的往事,就是十萬年前的事兒,如今也沒多少人記得,更別論一個十四萬歲的小狐狸了。
聽得玄又此番言論,那無狐氏女君似是被唬住了一般,愣愣地望著她,半晌吐不出半個字眼兒。
倒是她身側一較為年長的長老明瞭玄又同弦錦話中的意思, 急忙起身,衝兩人行禮。
“青陽帝君、白虎主君言重了,是我等招待不周,思量不全,還請二位見諒。”
“言重?見諒?”
弦錦嗤笑一聲,翻手握住摺扇,扇骨敲在手心。
“你可曉得她今日言行放在太極正殿,早已被天帝打入天牢。”
“而她現下還能如此安穩的坐在那處,全然是吾等宅心仁厚了罷。”
“帝君教訓的是。”
無狐氏長老一面順著她的話往下接,一面扯起依舊坐在主位上愣愣的女君,教她同自個兒一起行禮,身子壓得更低,“多謝青陽陛下同主君的宅心仁厚。”
“既然是個女君,就要守著女君的本分。”
玄又邊說邊摁住弦錦的手,一揮袖袍,領著她轉身離去,“如此這般,吾等可受不得無狐氏的大禮,告辭。”
即使告辭,卻也出不了這青丘的地界,,頭上依舊籠罩著屏障。
依舊是要等到明個兒,羲和神女駕車上值的那一刻。
故而玄又同弦錦二人現下也無事可做,便漫無目的的在青丘晃悠。
又因著無狐氏境內這幾日一直瀰漫著濃烈的迷香,嗆的玄又已經喘不過氣來。
弦錦便領著她在青丘山腳下四處走走,又撿了處洞府隨意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