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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離開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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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接近正午,太陽的光芒垂直落下,照在這片泥土地上,溫暖但不曬人。村民們前前後後都扛著鋤頭從地裡出來,經過了一上午的耕耘,他們早已飢腸轆轆,四肢彷彿被陽光融化了,沒有一點力氣,滿是疲倦。

祁文禮也跟著大部隊一起回家,翠萍早已將飯菜做好,等著他回家吃飯。

對於今天的一切,祁文禮都十分滿意,從娶了翠萍開始,自已才知道什麼叫幸福。十多年前,頭一個婆娘去世了,而自已一直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之中,是翠萍一直安慰他,在老村長的認可下自已跟翠萍走到了一起。老村長家裡條件好,祖上幾輩就蓋了這個大院子,衣食無憂,原以為翠萍會有城裡那些小姐的臭毛病,可她完全沒有,不僅對自已好,還幫忙照顧弟弟一家,所以內心對她又愛又感激,像田裡那些活從來都不讓她碰,只要在家做口飯吃就行。

而翠萍也在自已的愛護下越活越年輕,常常聽到村頭有誰家的婆娘在背後說她壞話,什麼懶,又無子,依自已看,她們就是嫉妒罷了。

翠萍遠遠看見他回來了,快走兩步迎上去幫他扛鋤頭,還用帶著玫瑰肥皂香味的手帕給他擦汗,田裡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祁文禮看著她的臉色不是很好,擔心詢問道:“翠萍啊,我不在家這半天,那些人沒給你出難題吧?”

“人家領導客氣的咧,就是小敏哭了一陣,現在還在屋裡沒出來,我擔心她想不開啊。”

“你總是這樣為他人著想,那祁敏本就不是咱們祁家的孩子,當初她回來的時候,我就不想留她,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哪裡容得下這個孽種!”

“別瞎說,那小敏從小也是咱們看著長大的,文斌身體不好,劉氏又要下地幹活,小敏還是咱倆帶的多咧。我這麼多年也沒為老祁家生個孩子,我是內心有愧,對小敏好點,也算全了你死去弟弟的遺願吧。”

祁文斌確實恨極了劉氏,只是心裡還是捨不得祁敏的,臨死前還拉著哥嫂的手,如果祁敏回家來,還望哥嫂代為照顧,那劉氏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放心把祁敏送回老家。

祁文禮拉著翠萍的手一道回家,一進門就看見昨天的幾人,一個漂亮姑娘在喝茶,另外兩個男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唐祺你說,我哪裡像叔叔了,我才28,就比那趙風寧大一歲!”

“哥,大一歲也是老啊,小孩子嘛,童言無忌。”

“那個祁敏就是故意氣我,我要是不把她媽擺出來,那趙風寧現在能有機會審問她嗎?還看不上我了,一口一個叔叔噁心我,討厭的小孩。”

“我說哥,你也別太計較了,就安安靜靜地等著趙警官出來,那小孩也不肯對你說,你能咋辦?”

“我...”

唐文浩被說的語塞,他還沒有受過今天這樣的奇恥大辱,歡愉他得不到,連個小屁孩都能氣自已,嗚嗚嗚...

祁文禮不清楚他們嘴裡說的‘叔叔’‘媽’是什麼,只是環顧院子一圈也沒看到祁敏和趙警官,便開口詢問道:“唐警官,不知趙警官和小敏在哪裡?”

這不提還好,一提唐文浩就來氣,一旁的唐祺趕緊按住他,回答道:“村長,祁敏帶著趙警官進她房間了,說有些事只能告訴趙警官一個人,這不,我們都在這等好一會了。”

這樣乾等著也不是辦法,翠萍提議要不先把飯菜盛好,去喊一喊祁敏她們,催一催。這一提議得到了在場人的認可。

只是飯菜還沒端上桌,風寧就和祁敏一前一後地出來了,正好看見祁村長回來了,便開口說道:“村長,我們能不能帶祁敏回縣裡,您放心,警局會安排好她的,不會讓她流落街頭。”

祁文禮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劉同珍被抓之前把祁敏送回來,自已好不容易才接納了祁敏,怎麼現在又要帶走,“這是為啥呢?”

“村長你有所不知,這也是祁敏的想法,剛剛我們已經商量過了。”

眾人聞言一致向躲在風寧身後的祁敏看去,她怯懦地點點頭,“大伯,我想見媽媽。”

一個孩子想見母親了,這樣的說法沒有人能拒絕,包括祁文禮。他沒再多說什麼,讓翠萍給祁敏收拾好行李,飯後就送幾人出村。

唐文浩將車從村門口第一戶的泥地裡開出來,接上人就往縣裡啟程。

本來寬鬆的車內因為多了一個祁敏的緣故,變得擁擠起來,唐文浩看著祁敏身上的泥土,對她十分嫌棄,這不是存心糟蹋自已車嘛,洗一次可貴了。

而祁敏卻並沒意識到這一點,她從來沒坐過汽車,陸老闆很有錢,她和媽媽出門也只是坐黃包車。黃包車十分顛簸,還是露天的,颳風下雨都擋不住,但那個時候她已經覺得是最好的車了。直到坐在唐文浩的汽車上,說實在的,她說想回縣裡也是有私心的,在村子裡,每天都要幹農活,風吹日曬,自已的面板都變得粗糙了...

風寧看著一直趴在車窗上向外望的祁敏,面對新鮮事物難掩好奇這點,還讓自已覺得她是個孩子。剛剛在屋內,交代完一切的祁敏主動說想回縣裡做人證,那一刻風寧都有點吃驚,一個小孩指證自已的母親?還是說她為了公正大義滅親,風寧何嘗不知道祁敏就是最好的人證,只是自已從沒想過讓她去做這件事。

回縣的路程還是那樣遙遠,唐家二位司機已經輪換兩次了,後座上,看著新鮮勁頭過了的祁敏歪著腦袋睡著的風寧也覺得疲憊,她輕輕靠向歡愉的肩膀,閉眼睡去...

終於在深夜車抵達趙家門口,唐祺輕聲叫醒後座熟睡的風寧,“趙警官,你家到了。”

睡得正迷糊的風寧揉了揉眼睛,向外張望,果然到家了,趕緊喊醒歡愉和祁敏,一同下車。

唐文浩也在副駕駛睡得正香,被關車門的聲音給震醒了,一看祁敏也跟著她們一起下車,趕緊搖下車窗大喊道:“欸,趙警官,今天這小孩就交給你了,明天警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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