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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芊芊正準備悄悄離開時,忽的好似感覺到身後有一雙灼灼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那人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越來越近的步伐讓她內心有些忐忑。
她迅速轉換出一副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的表情,自顧自地往回走。
誰知身後那人竟然開口叫住了她:“五妹妹,這麼急著走做什麼,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莫芊芊聽見身後那道嗓音,身子微微一怔,像是被定住一般,腳下的步子變得有些沉重。
等到她斂好情緒回過頭才發現,四姨太已經距離自己不過三五米的樣子。
莫芊芊嘿嘿一笑,“姐姐,俺就是路過,俺還要回房間睡個午覺,就不打擾姐姐雅興了!”
四姨太盯著莫芊芊,眼神裡閃過一絲精明,哪裡會不知道眼前的人其實什麼都看到了。
她只是淡淡一笑,捂住嘴湊近莫芊芊的耳畔輕聲道:“妹妹,咱倆都是苦命之人,你若是真心替姐姐隱瞞,往後在這個宅院內,姐姐罩著你。”
話畢,四姨太又是掩面輕笑,好像並沒有因為自己的事情被別人發現而感到緊張。
“自然,俺們同病相憐,俺又何必做這個惡人,與俺也沒啥好處,不過姐姐,你真的甘心在這裡一輩子蹉跎下去,你就不想跟他遠走高飛?”
莫芊芊見四姨太並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也就將心裡的話直接吐露了出來。
原本她確實是想自己一個人將萬華園給盤下來,再將那些姑娘盡數放了。
但是現在她覺得這件事交給秦大福倒是更為妥帖。
還有自己那七萬套棉服也可以藉著秦大福之手給送出去。
這樣,紅軍肯定願意接受,自己也不會因為收不收錢而感到糾結。
畢竟她是來援助戰士們的,而不是來做生意的。
四姨太忽然聽見莫芊芊說出這番話,秀眉微微擰在一起,似乎是有在認真思考莫芊芊的提議。
沉默了幾秒後,四姨太側了側腦袋淺笑著將人拉進了自己的院子。
“妹子,你這麼一說,還真讓我有了想要遠走高飛的念頭,你突然這麼問我,絕不只是一時頭腦發熱,說說看,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如果我覺得這樁買賣划算,那姐姐我就接下了。”
將莫芊芊按坐在自己的貴妃榻上,又命丫鬟沏來一壺普洱。
看似漫不經心,可是內心已經預判了莫芊芊的目的。
四姨太這人很是圓滑能幹,自從進府後,便一心積攢銀元,從不因為男人的事爭風吃醋。
所以這麼些年,她在府裡一直沒有什麼敵人,有的只是在一起吃喝玩樂的牌搭子。
見四姨太已經開啟天窗說亮話了,莫芊芊也沒有繼續藏著掖著。
她傾身湊近女人,小聲道:“紅軍要不了幾天就要來黔縣了,到時候這些軍閥土豪,你覺得會是什麼下場?”
“我知道,他們沒幾天好日子了,不然我存錢做啥。”
四姨太不鹹不淡地抿了口普洱又繼續道:“你就直說,到底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我知道您之前是萬華園的,我是想著將這個園子盤下來,由秦大福出面,這幾天我會想辦法拖住陳思漢,只要你想今晚便能直接離開。”
莫芊芊說完自己的計劃後,四姨太眼睛閃了閃,精明無疑。
她知道最近陶桂香正得寵,只要陶桂香願意幫忙穩住陳思漢,自己便可以順利脫身。
說實在的,她是一刻也不願意在這個府裡多待。
見莫芊芊的眼神真摯,四姨太思慮了幾秒後果斷回應道:“行,我今晚就讓大福把這事辦了,我也好久沒有見到我那群苦命的妹子了,我想帶著她們一起走。”
隨即又抿了口茶,褪去剛剛的那股精明後,四姨太的眼裡染上一層晦暗,似是想起自己曾經坎坷的遭遇。
莫芊芊在跟四姨太說明自己的計劃之前,便也檢視了她的功德值,900。
可以說她只是個苦命的女人,十三歲便被父母賣給了萬華園,憑藉著自己的天分和努力,這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可誰知,命運總被無端撥弄,原以為可以和秦大福雙宿雙飛的四姨太。
卻在贖身前一天被陳思漢一眼瞧見,至此墮入無盡深淵。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存那麼多錢,有一大部分都捐給了貧苦農民,所以,等你們順利脫身後,我有七萬套棉服,七萬份藥品,需要轉交給紅軍大部隊,到時候我想以你和秦大福出面贈予。”
四姨太聞言差點將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巨大,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妹子,你說的是真是假,你不是個貧苦農戶出身嗎,哪裡來這麼多錢?”
“這個我自有辦法,你也知道陳思漢這些年幹了多少喪盡天良的齷齪事,單單一個萬華園就坑害了無數少女,更別說黔縣煤礦裡的上千苦力。”
聽完莫芊芊的講述,四姨太忍不住露出讚許的目光,一個勁的點頭。
“妹子,你還別說,我早就有和我家大福參加革命的這種想法,眼下世道混亂,軍閥們哪裡會在乎老百姓的死活,只有紅軍才是真的為了勞苦大眾著想,他們的事蹟我都是聽說過的。”
這話匣子一開啟,四姨太便開始滔滔不絕,拉著莫芊芊的手都捨不得放開。
她一直就想做一個新時代的女性,想要透過自身的本事幫助到更多的人。
“好的,這是十五根小黃魚,你拿去,今晚就將萬華園盤下來,陳思漢最近忙於阻擊紅軍,恐怕也不會注意到萬華園易主,帶著姐妹們去找紅軍戰士,他們會幫助你們的,要快,明天下午陳思漢就會知道你們跑了。”
收下這沉甸甸的一筆錢,四姨太心裡湧起一陣感激,她的那些姐妹終於有救了。
深夜,陳思漢回來得很晚,再一次服用下莫芊芊給的迷幻藥粉後,就呼呼大睡起來。
四姨太趁著夜色偷偷翻圍牆出了陳府,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給了秦大福。
秦大福聞言,也是很激動,他倒是也想參加紅軍來著,這個憋屈的警察署他早就待膩了。
見多了無數冤假錯案,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他實在很自責和內疚。
二人連夜把萬華園買下,萬華園的老鴇在收到這麼多錢後,眼珠子差點蹦出眼眶。
也是個賊精的人,哪裡會不知道接下來紅軍就要來了,自己有這麼一大筆錢,還不趁早跑路。
帶著自己的十幾名手下當晚便搬出了萬華園。
不過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老鴇為了獨吞那一筆橫財,便想在半路偷偷溜了,誰知手下們早就動了把她給噶掉的心思。
結果便是老鴇意外墜崖,十幾名手下平分了那十幾根小黃魚。
但這一切都在莫芊芊的掌握之中,看著大螢幕裡那十幾名手下貪婪的眼神。
莫芊芊勢必不會放過他們,之前毆打拐賣來的女孩,甚至玷汙她們的清白,這些個狗雜種可沒有少幹。
於是第二天,等到秦大福和四姨太帶著那群姑娘脫離危險後,莫芊芊就把陳思漢給叫醒了。
“少帥,俺聽說萬華園那邊好像出事了,老鴇卷錢跑路,手下們也捲了不少錢。”
陳思漢正迷離著睡眼,想要過來擁住莫芊芊,聞言,便迅速起身套上衣服。
“你怎麼知道的訊息?”
“俺聽過路的商販說的,他們說那群打手好像現在就躲在城東的破廟裡,就等雨停了,好跑路呢,可不能讓他們給跑了!”
陳思漢一時難以接受這麼多資訊的灌入,等到反應過來。
這才迅速走到門外對著副官吩咐道:“傳我令,立刻集結人馬,封鎖全城,捉拿萬華園老鴇和手下!”
一時間,所有兵馬都被陳思漢派去了城東破廟,絲毫沒有人注意到萬華園的姑娘們此時已經盡數逃離。
秦大福和四姨太聽說紅軍大部隊目前就駐紮在距離黔縣三十里外的劉屋村。
於是一行十幾人便不顧傾盆大雨和山路泥濘,馬不停蹄地朝著目的地趕。
畢竟速度稍稍慢一些,那是極有可能被陳思漢的人給抓回去。
而此時劉屋村的營地裡,戰士們正在清點剛剛繳獲的戰利品。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敵軍派出一小隊精銳在營地鬼鬼祟祟,似乎是在偵查紅軍的情況。
由於戰士們昨天休息得比較充分,加上這兩天的伙食都很不錯。
每個人身上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剛好來了那麼一小波敵軍,給戰士們活動活動筋骨。
之前莫芊芊給幾個團的武器使用了遠端射擊功能,這個功能可以持續一個月。
也就是說,這一個月戰士們的步槍比敵人的機槍還要好使。
一槍一個,敵人原本還想探探紅軍的情況,結果卻是被直接給全部秒殺。
剩下幾十個殘兵敗將落荒而逃,於是戰士們繳獲了一千發子彈,五百個炸藥包,五十挺重機槍。
雖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物資彈藥都是這樣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
此時,正在分發戰利品的朱全福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也是他們這個連隊第一次繳獲敵軍的武器。
特別是莫大生和阿毛幾個娃娃兵,看見重機槍就挪不開眼。
伸手摸了又摸,很想自己也擁有一挺。
“大生,阿毛,今天你們打死了幾個敵軍?”
見二人這般喜歡,朱全福也有心送二人一挺,便隨口詢問。
“連長,俺打死了兩個。”
莫大生舉手表示,臉上露出憨厚的神色。
“連長,俺打死了一個,嘿嘿,沒有大生哥多。”
阿毛有些難為情地低下腦袋,目光流連在重機槍上。
“既然都有立功,那一人領一挺重機槍吧,不過要好好保管,聽到了嗎?”
聞言,二人齊刷刷起身,挺直腰板,對著朱全福敬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軍禮。
“是,連長!”
旋即一人抱著一挺重機槍,用袖口小心地將機槍上的塵土擦乾淨,寶貝地不得了。
就在這時,營帳裡的張啟年忽然探出一個腦袋。
對著朱全福道:“老朱,你也來一下,咱們幾人商討一下關於這幾天襲擊敵軍武器庫的方案以及對抗陳思漢部隊的一些戰略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