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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出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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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聞旭忙於創業的時候,宋珺和一個富二代糾纏在了一起,等到聞旭發現的時候,宋珺已經懷有身孕了,懷的孩子就是高峰。

聞旭當時年輕,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於是果斷同意了宋珺提出的分手。

結束了這段感情,宋珺和富二代雙宿雙飛,聞旭便一心埋頭於工作,許是悲傷化為動力,他很快就創立起了屬於自己的事業。

然後和大多數人一樣,遇到了陪自己度過一生的良人——嚴婉卿,她出自書香門第,是一個溫柔明事理的女生。

她不僅能將聞旭的生活照顧的井井有條,也能將他的工作輔助的很好。只不過有了聞袛之後,她就不再插手工作了,專心照顧聞袛和聞旭。

本以為會這樣一直很幸福地一家人生活下去,但是偏偏事情要在你最出其不意的時候給你來上一擊。

聞袛十五歲那年,宋珺帶著高峰找上門來。

她看中了嚴婉卿好說話這一點,一個勁兒地哭訴自己與聞旭是老相識,自己一個孤兒寡母帶著孩子生活不下去,沒有辦法才來投奔聞旭。

富二代本來就不會娶她進門,只是因為她年輕漂亮才與她相處。等到兩人真在一起了,家裡斷了經濟來源,富二代根本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於是就直接扔下母子兩人走了個徹底。

這些年一直顛沛流離,對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來說怎麼忍受得了?

嚴婉卿有些於心不忍,但作為一個女人,她知道宋珺口中的相識是什麼意思,她不願意忍受這樣的事;同樣地,她作為一個母親,又知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討生活有多不容易。

正當嚴婉卿糾結之時,宋珺“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面前,一個勁兒地磕頭請求她救救她和她的孩子,高峰也被她拽著跪在嚴婉卿面前。

十八歲的少年一臉倔強,卻又被生活逼的不得不收斂起稜角,高峰手握著拳,低頭咬著牙,不服氣卻又無可奈何。

————

等到聞旭帶著放學回家的聞袛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嚴婉卿和宋珺一起在廚房裡忙活,宋珺一直在刻意討好著嚴婉卿,但是嚴婉卿話不多,就是偶爾搭個話。

聞旭有一瞬間的凝滯,即使十幾年沒見,但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他有些不自在地走過去,冷聲質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宋珺此時四十多歲,生活的磨礪讓她早就失去了活力,略顯乾枯的頭髮,身上掉色的衣服,紋路清晰的臉龐,只有眉眼間才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

聽到聞旭的聲音,還不等嚴婉卿反應,宋珺倒是先迎了上去:“旭哥,你回來了?我在陪婉卿姐做晚飯,很快就好了……”

聞旭略過她,走向嚴婉卿的身邊,聲音溫和下來:“你怎麼讓她怎麼進來了?”

嚴婉卿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忍住悄聲說道:“待會兒跟你說,你和阿袛先去那裡坐坐。”

看著眼前的場景,聞袛皺了皺眉,有些厭惡地看著眼前潦倒的婦人,隨即目光又轉向那個坐在客廳沙發上對他們視若無睹的少年。瞥他一眼,聞袛換了鞋就揹著書包上樓,不願在此多待一刻。

等到用晚餐的時候,氣氛僵凝的可以用詭異來形容。但是宋珺卻感覺不到似的,一個勁兒地給聞旭夾菜:“旭哥,多吃點,我記得你愛吃這道菜的……”轉頭又給嚴婉卿夾菜:“婉卿姐,你也多吃點。”

嚴婉卿到底是書香門第出身,不失禮貌地恰當微笑,象徵性地用筷子夾了一下就不再繼續。

飯桌上,只有宋珺母子吃的愉快,其他三人一律保持沉默。

聞袛看著眼前這一出,只覺得像是鬧劇。現在這個情景是什麼?父親的前女友攜子上門想再續情緣?

許是感受到聞袛周身散發的冷氣,使勁扒拉米飯的高峰抬頭看他一眼,眼中皆是譏諷。聞袛不甘示弱,輕描淡寫地回敬過去。

電光火石間,聞袛感覺到有隻溫暖的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視線轉移過去,是嚴婉卿。他知道,嚴婉卿看出他的不快,在安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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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頓難熬的飯終於吃完,宋珺滿足地喟嘆一口氣:“婉卿姐手藝真不錯,旭哥真幸福啊!”

聞言,聞旭終於看她一眼:“宋珺,飯也吃了,話我就直說了。”他遞出一張卡:“這裡面有幾萬塊錢,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拿去用,但是——”

宋珺聽到他說:“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們一家面前。”

過去的事情全部都算過去,他自認為仁至義盡,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看著聞旭的決絕,宋珺著急了,從座位上下來連滾帶爬地去求他:“旭哥,當初的事是我錯了,真的,我發誓,”她語無倫次,“我保證,再也不會了,我跟你道歉……再也不會了……”

她打聽了那麼久才找到這裡,看到如此飛黃騰達的聞旭,宋珺又怎麼可能會鬆手?

聞旭使勁地將自己的腿掙脫開來,聲音冷到極點:“現在你這個樣子,怪不得別人。我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婉卿也沒有,所以請你們立刻離開!”

高峰就站在一旁,淡漠又扭曲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彷彿那個發瘋的人不是他的母親。

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了宋珺,她雙手使力撕扯著自己枯槁的頭髮,喉嚨裡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我不聽……高峰是你的兒子,你要是不認……我就……我就天天來搞事,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安穩……對,你們也別想安穩……”

聞旭面色鐵青,喝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講,我和你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是氣到了極點,他再也忍不下去,想要將他們趕出門外。

“憑什麼!憑什麼啊……”說著,她硬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向著嚴婉卿撲過去:“是你……你為什麼要和旭哥結婚?為什麼……你和你的這個小雜種……看我怎麼收拾你……”

嚴婉卿躲閃不及,保養得當的臉上捱了一巴掌。宋珺下手沒有輕重,嚴婉卿臉上的紅痕格外明顯。聞袛一下子怒意燃燒,挺身擋在母親面前,伸手攔住撒潑的宋珺,撕扯糾纏間,聞袛有些青澀的臉上也留下了幾道血痕。

他一把將宋珺推到在地,失去理智的人還要掙扎著再起,聞袛一腳就將她踹翻在地。

像是再也忍不住,聞袛將嚴婉卿扶到安全些的位置,然後衝到高峰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帶著你的母親離開這裡!這是我家,請你們滾出去!”

十五歲的聞袛身高已經有一米八多,站在十八歲的高峰面前絲毫不顯遜色,甚至氣勢更要凜人。

看著聞袛眼底裡的怒氣,高峰毫不在意,舔了舔乾澀起皮的唇,用著略顯沙啞的聲音說:“別急啊,我攔得住這一次,我攔得住第二次嗎?等她這陣瘋勁兒過去了就好了。”

聞袛簡直不肯相信這是自己的耳朵聽到的話,這是一個人對待自己親生母親的態度嗎?

———

最後沒辦法,嚴婉卿呼叫了安保才好不容易將他們弄走,一家三口坐在客廳裡相顧無言。

聞旭囁嚅一會兒,抬起眼鏡揉了一把眼睛才開口:“我和宋珺只是年輕時候談過戀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高峰不可能是我的兒子!”

他很急切,像是害怕嚴婉卿誤會他,然後拋下他。

一陣沉默,不知過了多久,嚴婉卿才點點頭:“我知道。”夫妻十幾年相處,聞旭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是清楚的:“但是怎麼辦呢?”

就這麼放任她鬧嗎?有了第一次,的確會有第二次,這樣放任他們鬧,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我也不知道…”

聞旭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現在的宋珺看起來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像是受多了刺激變得有些瘋瘋癲癲。

聞袛不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他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婉卿,下次他們再來,不用管他們,不要開門,直接呼叫安保!”看著嚴婉卿臉頰上的紅腫,聞旭開口對著嚴婉卿囑咐說,“現在阿袛也上高中了,我又在上班,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聞袛在一旁摟著嚴婉卿的肩膀給予她自己的安慰,他也怕嚴婉卿受到傷害,今天那一幕對一個處於青春時期的孩子來說,實在顯得衝擊力有些大。

聞旭猜的沒錯,宋珺的確有些不太正常。自從她被富二代拋棄,一個人帶著高峰到處顛沛流離之後,所有的生活壓力都在她一個人身上,她怎麼會受得了?

在高峰十四五歲的時候,宋珺被確診了精神分裂症。

那天之後,宋珺和高峰沒再出現過,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但是也沒什麼人關心。本來以為一切就這樣了。

——————

日子一天一天過,幾年沒見過高峰母子,本來提心吊膽的心情也漸漸鬆懈。

後來高中畢業,聞袛喜歡上了機車,常常在訓練場上一待就是一天。

在劉思揚的邀約下,聞袛在21歲那年的時候,準備去西部參加他的機車俱樂部。

這天,從訓練場出來的時候,聞袛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從他身邊經過徑直朝著車庫走去。

他當時沒有在意。

第二天,從車庫取了車往外開的時候,才發現一些不對勁,機車的手剎根本不靈敏,這是以往都不會出現的情況。

他微蹙著眉,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著車上的各部分零件。一通檢查下來,還發現機車前後軸的螺絲鬆動,機油蓋裡裡混入了沙土。

聞袛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直起身轉身就往牆上猛踹一腳,動靜大的讓周宗權急忙跑過來。

“怎麼啦?發這麼大火?”

周宗權有些不解,這人平時一來場上,不是先要疾馳十幾分鍾嗎?現在怎麼了?

“你自己看。”聞袛沒有好氣,斜睨他一眼,示意他看車,周宗權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發出一聲國粹:“woc!”

“這是哪個孫子乾的?這是往死裡整人啊?”

周宗權仔細察看著這些痕跡,確定這人是下了死手的。

“我知道是誰。”

怪不得昨天覺得那人眼熟,原來是他啊!聞袛頂了頂腮,這麼幾年不見還是不見收斂。

正要和周宗權說些什麼,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聞袛接聽,話筒裡傳來聞旭有些慌亂的聲音:“阿袛,快來醫院,你媽的情況不太好…”

話明顯沒說完,就結束通話了。

聞袛心下一驚,撤了外套就往外跑,周宗權見狀,也跟著他跑,邊跑邊喊:“阿袛,我有車,上車上車!”

周宗權猛踩油門帶著聞袛衝到醫院門口,所幸工作日路上人不多,也顧不得將車停去停車場,兩人就一前一後跑進急診大樓。

好不容易找到樓層,就看到聞旭煩躁地原地踱步,聞袛衝上前:“我媽呢?”

聲音裡是止不住的顫意,俊帥高大的少年有些無措地看著眼前的父親,又固執地問一遍:“我媽呢?”

“阿袛,冷靜一點…”

周宗權試圖阻攔一下,但是根本沒用。

“你媽她…還在搶救室…”

聞旭強撐著說完這句話,就好像抽光了全身的力氣,平日裡的冷靜沉穩消失殆盡。

是他的錯,不應該把嚴婉卿一個人放在家裡,明明答應了她要陪她在家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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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中午,嚴婉卿正在家裡準備午餐,想著聞旭也在家,就做些他愛吃的。但是聞旭臨時接了個電話,需要外出一趟。

他有些歉疚:“婉卿,我要出去開個會,大概吃不了午飯了,你先吃,我儘早回來…”

嚴婉卿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笑得溫婉,輕捶他一下:“我明白的,你去吧!飯我做好了給你溫著,保準你一回來就吃到熱的飯菜!”

結婚這麼多年,嚴婉卿始終像個小女孩一樣的俏皮,連帶著聞袛的性子都隨她,活潑又知分寸。

聞旭輕吻一下她的側臉,才拿上外套出門。

他前腳剛出門,嚴婉卿正準備切菜,就聽到門鈴響了起來,她以為是聞旭忘了什麼東西,擦了擦手往外走去開門,嘴裡還嬌嗔著:“多大人了,還丟三落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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