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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們走吧。”
帶著墨鏡的沈煜從酒吧門口走出便看見了在一邊吸菸的顧淮之。
男人的身形修長但是又不失力道，幾年的治療讓他稜角更分明瞭些，他指尖的猩紅點點蔓延著，見沈煜叫他，他便轉過了身來道了聲好。
沈煜在車上很沉默，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訴葉秋霜真相。
畢竟，倆人的感情……
“你比賽怎麼樣了？”
顧淮之坐在後排交疊著雙腿緩緩道。
“還行，下週去東京參加決賽。”
沈煜緩緩道，但明顯有些思想拋錨，顧淮之見狀也沒多問。
把沈煜送回了電競館後顧淮之便回了顧家老宅。
……
好久沒回潤生，顧淮之的工作卻也沒多少，畢竟合夥人們都知道顧淮之的情況，便多替他分擔了些。
時間很快過去。
下班路上，顧淮之沉默著偏著頭去看路一側江邊的夜景。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自已忘了很重要的事。
這個場景，好令人熟悉。
他低著頭來按著自已的太陽穴努力想著……
男人的眸色低沉，額前佈滿了細細的薄汗，眉頭擰作一團，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吳林從後視鏡注意到了，趕忙將車子停在了一邊。
“怎麼了顧總！快吃顆藥。”
他抬手從車上的便攜冰箱裡拎出來了一瓶水開啟遞給了他，男人忍著痛接過。
“我們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吳林淡淡道，回來的這幾天，顧淮之頭痛愈發頻繁，他怕又是什麼後遺症沒治療好的。
“去最近的醫院吧。”
顧淮之抿了口水緩緩道。
吳林見狀開啟導航。
冰冷的機械聲響起：正在為您導航至第一醫院。
吳林有些後悔將導航的聲音開這麼大。
沒辦法，顧淮之一定聽到了，貿然改變路線他一定會發現的。
他此刻只能祈禱葉秋霜沒有今晚的值班。
車輛到達醫院，顧淮之下了車，走進醫院。
他按照指示來到神經科診室，等待醫生的診斷。
不久，一位年輕的女醫生走了進來，她看到顧淮之後，眼神中露出一絲驚訝。
“怎麼是你？”
葉秋霜的神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今天是她重回醫院的第一天，沒想到，就遇到了他。
見葉秋霜進來，一邊提著資料的吳林臉色漲紅。
真……倒黴啊。
“這位……葉醫生，請問我們認識嗎。”顧淮之沒認出她，他仔細看了看她胸前的胸牌才確定了她的姓氏。
葉秋霜不知道他是犯了什麼病，這會裝什麼失憶。
但很快恢復了專業的態度。
她坐下後顧淮之認出了她，沒等他質問昨晚為什麼打他，葉秋霜便冷冷開口道。
“之前的檢查有帶來嗎？”
顧淮之心中一沉，他點點頭，表示同意。
吳林將沉甸甸的檢查報告遞上前去。
葉秋霜的眉毛逐漸擰成一團，她知道他的病症嚴重，卻沒想到這麼嚴重，他得的是腦癌裡的細小分支，之前在全國範圍內治癒率為0，她只聽說去年德國普林斯醫院有一例治癒病例，她們還研究了好幾天。
但醫院是要保護患者隱私的，所以除了身體資訊，所有用的都是化名。
沒想到，是他……
葉秋霜的心不由的糾痛了起來，但還是穩了穩心神。
她現在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沒有資格……
“我先為你安排一個腦部ct”
葉秋霜邊低下頭去在病歷上寫些什麼邊道。
“好。”
緊接著就有護士進來帶著他去了外面，只留下原地等待的吳林。
“患者術後部分記憶消失，若後續治療順利，有恢復的可能。”
病歷上的這句話讓葉秋霜內心一震。
原來……他是因為這個才不認識她的？
吳林看到了葉秋霜有些顫動的神色，他抬起頭來看著葉秋霜緩緩道。
“是的，葉醫生，顧總……顧總他忘記了您與他的所有回憶……”
葉秋霜猜到了，不過這麼直接的話語還是讓她內心揪了起來。
她一遍遍看著報告裡男人這三年的經歷，她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這些年來他對於生這件事做了這麼多的努力……
大大小小加起來數場的手術……
多疼啊……
單這樣想著葉秋霜的眼眶就紅了起來，她不想吳林看見，吳林卻也很識趣，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
門啪的一聲像是開啟了葉秋霜的淚腺開關，她的淚水不禁爬滿了雙眼，幸好後面沒有其他患者了，要不她這紅腫的雙眼可怎麼見人。
三年了……
可他把她忘了。
“顧淮之，你讓我怎麼辦啊……”
葉秋霜低下頭去喃喃道。
她到底應該怎麼辦……
人都說，愛是長覺虧欠……
葉秋霜怎麼能不心痛……那化療手術的千個日夜，他怎麼撐過來的……
來不及細想，門外的腳步聲響起。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葉秋霜來不及收拾便從一邊的架子上隨手拿了個口罩戴上了，但是眼睛裡的紅腫是藏不住的。
“葉醫生。”
進來的護士將顧淮之帶進來便出去了，沒注意到葉秋霜的異樣。
顧淮之坐下便看到了葉秋霜的眼眶紅腫。
他沒打算問，畢竟成年人，誰還沒有點心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好痛，擰著痛，像是堵住了他的嗓子，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葉秋霜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已的情緒。
“顧先生，根據目前的檢查結果，您就是普通的術後修復，以後不要過度勞累就好。”葉秋霜儘量讓自已的聲音保持平靜。
顧淮之微微點頭，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葉秋霜身上，似乎想要透過那層面具看清她的表情。
“不管怎樣，我相信葉醫生的醫術。”顧淮之的語氣很堅定。
葉秋霜心頭一熱，她趕緊低頭整理病歷，“謝謝您的信任，我們會盡力的。”
顧淮之道了聲謝後就出了門。
“吳林，我是不是之前認識這位葉小姐。”
顧淮之偏頭看著身邊低頭的男人淡淡。
吳林不知道怎麼回答，顧淮之現在的身體，若是知道他與葉秋霜的事，怕是……
吳林想了想後還是道：“也許見過幾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