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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圍坐在一起。
白才剛到的時候，總覺得有好多人盯著他。
這倒不是錯覺，他能來聽伏司厄的講學，好端端站在這兒，面色還因為好冷凍得通紅，讓人下意識以為他這段日子過得很好。
眾人都不自覺的往他來的方向偷瞄，還有少數會正大光明的審視。
伏司厄自始至終都未曾看他一眼。
繼續講他的課。
白才和沒事人一樣從容，他來到伏司厄的身旁拱手行禮，應該是這麼做的吧。他有樣學樣。
“弟子拜見師尊。”
伏司厄依舊沒有理會他，視線掃過臺下的眾人，將自己先前沒講完的仙家道法繼續說下去，聲音也不自覺大了些許。
白才在他眼中彷彿不存在。
“呦，他這多尷尬啊，哈哈。伏仙尊都樂意不搭理他，還上趕著往上湊呢，我看也是他自己活該！”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兒，還想當伏仙尊的道侶呢，他也就有個還能用的上的金丹。”
“八成就是他害小師弟受傷，他看不慣仙尊眼裡有其他人！”
“難說，仙尊怎麼還把他這種貨色留在宗門裡？我看啊，早就該把他逐出師門了。”
弟子們竊竊私語背後嚼舌根子，貶低的聲音越來越響，就差當面指著白才的鼻子罵了。
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你好，我可以坐在這裡嗎？”白才充耳不聞，他指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位置問。既然伏司厄瞧不見他，他也不上趕著倒貼。
“嘖，你來幹什麼？”被詢問的弟子覺得晦氣，不耐煩地質問，“別看了，這位置都坐滿了，你找地方站著吧。”
“今日可是伏仙尊親自來授課！機會如此難得，你還遲到，來那麼晚，你就不配聽。”
白才淡淡看他一眼，扯著唇角揚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看來是沒位置了，那好吧。”
隨後他不再理會他人詆譭，乾脆盤腿原地坐下。
周圍嫌棄和帶有敵意的目光簡直多到數不清，場面也逐漸變得有些混亂。伏司厄蹙眉，用指尖點了點面前的桌案讓眾人安分下來，專心聽課。
梅林似乎又冷了些，外面的雪自作主張的飄了進來。
白才知道這兒的人不歡迎他的到來，全是因為加持在原主身上的特定刻板印象。
原主潛心修煉，對保持良好的人際關係這類事絲毫不上心，他不認為交朋友能提升自己的力量，要說平日裡對誰脾氣軟一點，有笑顏什麼的，那也只會向著他心心念唸的師尊。
這態度放在其他人眼裡妥妥的高傲自大，目中無人，完全將自己放在了宗主夫人的位置。
不像他們的小師弟南琴意，性格單純惹人疼惜，嘴甜會釣著這幫腦萎縮只會跟風的師兄弟。
他們之間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惹人討厭是理所當然的。
既然誤會已經根深蒂固，白才自然不會將自己寶貴時間浪費在這些小雜兵身上，他們逞得一時嘴上之快，荒廢學業，留戀人情世故。
按小白菜給的世界介紹來看，等到渡劫的時候天雷不把他們劈的連他們爹媽師長都不認識。
思索之際。
伏司厄響起清冷的聲音，音調一塵不染，講述著他今日所要授課的全部內容，不緊不慢，冷聲如冰川，威嚴十足。
當最後一句話的尾音結束時，伏司厄眸色更是冰冷的看向坐在地下的白才，責怪道:“你倒是會給本尊丟人，如此不知禮數，該罰。”
伏司厄在教訓白才的坐在地上的行為，他大乘期的威亞不容小覷，竟直接將白才摁在了地上，迫使他從坐著改變成了跪著。
這股力量震的白才五臟六腑都疼，喉嚨暗暗湧上一股血腥。他現在可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啊！而且傷剛剛好，怎麼吃得住修仙者的力量？
其餘弟子本來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欣賞白才的狼狽，期待伏司厄能重重責罰他，但或多或少都被伏司厄的威壓影響到了。
如此，他們對白才怨念再次加深。
白才切切實實無力反抗。他的唇瓣蒼白的可怕，身軀肉眼可見的顫抖，卻始終沒有直面男人的視線。
伏司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定睛一看發現自己的徒弟眼裡少了一抹熟悉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是心如止水的平靜。
他無法透過白才清透的眼睛看到往日裡他對自己的執著，也未曾說過任何辯解的話語。
自從上日的不歡而散，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修仙者壽命之長不在乎這日飛逝的時間，可伏司厄竟覺得等待白才向他認錯的日子好像過得特別漫長。
他的腰間還掛著師尊收徒時贈與的玉佩。伏司厄回過神看到白才唇角掛著血才反應過來他如今身軀受損的情況。
他自然是知曉白才挖金丹的狀況。對此他也只是淡漠處理，他不需要心術不正的徒弟，將來也難成大器。
“就罰你七日之後的除魔際，你便隨他們一同去吧。”
“什麼？”
白才一愣，不再吱聲。沉默並非代表他的倔強和反抗，而是他一時半會兒沒有想起來除魔際是什麼東西。
小白菜接收到關鍵詞，立刻向宿主解釋：“魔族猖獗，他們會在各地偏僻的小村落裡建立獻祭凡人身軀和靈魂的祭壇，如果沒有及時制止，便會有上百人因此葬送性命。”
“除魔際就是各門各派派出弟子前去阻止，也可以說是外出下山歷練，就像考試，為了總結近段時間學習的成果一樣。”
這麼說就是可以離開？
太好了！
除魔際被選中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宗門裡數一數二的，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死在討伐那些發了瘋且不要命魔修的混亂中，伏司厄將這個列為白才的處罰。
在旁人眼裡看來確實是很重的。
“今日講課就到這裡，回去勤加練習，”伏司厄一襲潔白的長衣配上紅色的狐裘真乃人中龍鳳，他揮了揮衣袖徑直從白才身旁離去，“跟著為師滾回主峰，別在這丟人現眼。”
說著，他快步離去。
白才身體有些吃不消，估計是寒冷的風雪真的讓他身體達到了極限，他晃晃悠悠站起身。
原本起鬨的弟子都礙於伏司厄的壓迫感沒有當面羞辱白才，這人才剛走，他們就統統圍了上來，想要對白才口誅筆伐的時候。
白才直接兩眼一閉暈了過去，身體燒的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