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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拂過樹梢,枝葉沙沙作響樹上棲息的鳥兒紛紛往巢飛。
底下有群小黑點正在往樹根上爬,枯黃的枝葉上滴下來一顆水珠。驚得它們四處逃散。
樓昭雪蹲在樹旁看著這群細小的螞蟻運送食物,他和墨長清兩人都在這等狐清清梳妝打扮。
實在是等得無聊,兩人一個蹲著看螞蟻一個擦著劍,兩位英俊的少年看起來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樓昭雪帶著點邪氣,墨長清則是清雋。
看著那群螞蟻又迅速列陣往樹根上爬,樓昭雪不禁萌生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他撿起一旁落下來的枯黃樹葉,在龐大隊伍的最前方擋住,結果那群螞蟻不但沒有驚慌還很聰明的繞路了。
看著這一幕樓昭雪不禁挑了挑眉,又將樹葉放在隊伍中間擋住,結果還是一樣。
無聊。
墨長清擦完佩劍,看著樓昭雪跟孩童一樣逗螞蟻不禁有些想笑。
“樓兄,你可是太無聊了?”
兩人已經稱兄道弟了。
“是啊墨老弟,也不知道她在幹嘛,再等等吧。”樓昭雪順口地說。
剛說完狐清清就穿著一襲青色的長裙邁出了璃王府,今日她的裝扮看起來有些俏皮可愛,同昨日是不一樣的風格。
墨長清愣了愣神,隨即嗤道:“再不快點螞蟻都要上樹了。”
“螞蟻上樹關我屁事。”狐清清白了他一眼。
看著他們見面就開始互掐,樓昭雪看得起勁,覺得那群螞蟻也沒意思了。
“是是是,不關你事請問可以走了嗎?”墨長清也白了她一眼。
狐清清看到詫異地拍了拍樓昭雪。
“他剛剛是不是對我翻白眼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樓昭雪點了點頭。
這下狐清清炸了。
“墨長清,我這麼漂亮可愛你他媽居然敢給我翻白眼!”
墨長清不僅沒聽還又翻了一個。
樓昭雪扶著樹沒忍住笑出聲。
“你們這些小朋友還真是好玩。”
兩人對視一眼又誰也看不慣誰地撇開了頭。
清晨的顧家村看起來挺熱鬧,有些大娘擺了些小玩意兒或者自家種的菜在小路兩旁賣。
樓昭雪和狐清清邊走邊看,走到一處擺小件的地方,樓昭雪停下了腳步。
在抱著嬰童的攤販手裡隱約瞥到了一抹紅。
樓昭雪眯著眼仔細打量才發現是一塊與這格格不入的血琥珀。這塊血琥珀色澤紅豔,就像新鮮的血液般。
但匪夷所思地是裡面有什麼細小的東西在動。
狐清清兩人見樓昭雪沒跟上又折了回去。
“你在看什麼?”
“你們看那塊血琥珀。”樓昭雪用頭朝那邊點了一下。
兩人尋著樓昭雪說的方向看去,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那攤販怎麼了?”
樓昭雪面色深沉,緩緩開口道:“仔細看有一塊紅色的東西,裡面有東西在動。”
這麼一聽兩人齊齊往那看去,眯著眼看了半天才看到了那一抹紅。
攤販感覺到視線把那塊血琥珀往袖子裡掖了掖。
但還是被他們看到了,只見琥珀裡有一條看起來極為噁心,有很多條腿的爬行動物,如果實在要說像什麼,就像沒有肉的魚骨。
在裡面遊動。
這種蟲子樓昭雪見過,是某種特定的人間蠱術所養的蠱蟲,但這種蠱蟲很陰毒需要吸食新生兒的血才能生長,被下蠱的人會如同行屍走肉。
那麼那塊血琥珀很有可能是新生兒的血,也就是嬰血琥珀。
樓昭雪:“這是嬰血琥珀。”
在那擺攤的大娘像是聽到了樓昭雪說的話,原本正在和藹地哄襁褓中的孩子現在那雙死寂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們三人。
裡面飽含著濃重的殺意。
墨長清一驚,這大娘的眼神和昨晚村長的眼神很像。
看來這顧家村有問題。
“先走。”樓昭雪說。
於是三人跟沒事人一樣往村裡走,那雙像是要把人活剮的眼神直到他們進了村子才收回。
他們來到了昨日借宿的那位大娘那裡,賀丘幾人正在吃大娘做的早點。
看到踏進屋子的三人都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師兄你去哪了?”賀丘說。
墨長清靠在門旁,抬了抬眸子:“昨晚遇到了一點事,你們有查到什麼嗎?”
賀丘聞言搖了搖頭。
“這村子裡的人嘴都特別嚴實,我看那位大娘挺好說話的,要不晚點我們去問問他?”
墨長清點了點頭。
這時賀丘才注意到後面多餘的兩人。
“這兩位是?”
“這位是樓兄,昨日我便是在他那借宿。”墨長清轉眼,“至於這位…”
狐清清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我是樓兄的妹妹。”
莫名多了個妹妹的樓昭雪挑了挑眉梢。
狐清清使勁給他使眼色。
樓昭雪瞭然,配合道:“對,這位是我妹妹。”
墨長清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看到後的狐清清在暗中掐了他一把,低聲威脅:“你再翻一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吃了。”
“……”
“我是賀丘,是他的師弟。”
幾人介紹完便去了昨晚那擺了三排屍體的地方。
三排屍體已經被白布蓋住,但那直衝天靈蓋的屍臭味加重了些,樓昭雪蹲下身掀開了那塊蓋著的白布。
屍體已經腐爛不堪,白色的蟲子在屍體裡肆意蠕動。
“樓兄你要幹嘛?”
樓昭雪不語,只是仔細端詳著這具屍體。
其表面都已腐爛,屍體幹得跟張紙一樣,屍體面部發黑,看樣子確實是被吸乾了陽氣。
其餘屍體都一樣。
“都已經這樣了他們為什麼不下葬?”
墨長清說道:“我們也有此疑惑,昨日村長說屍體就算下葬也會被挖出來。”
樓昭雪蹙著眉。
“去墳地看看。”
顧家墳地處墓碑都被人掀倒,後面的墳堆都被人挖開,裡面的棺材都是開著的。
奇怪的是這些棺材都格外的小,這樣的尺寸大小根本容不下一個人。
幾人看著這被挖了一片的墳地陷入沉思。
“誰這麼缺德,連墳都挖。”賀丘吐槽。
墨長清看著這些同樣大小的棺材有些不解。
“這些棺材看起來都極小,怎麼能容下身材高大的大人?”
狐清清也忍不住疑惑。
聽到這樓昭雪眸光一閃,說出了一個讓眾人驚疑的猜測。
“萬一那棺材就不是裝大人的呢。”
他說的平靜,幾人卻聽的毛骨悚然。
墨長清遲疑道:“你說這些棺材是用來裝孩童的?”
“不是不可能,再大膽一點沒準是裝嬰童的。”樓昭雪語氣淡淡,毫不覺得自已說出來的話有多麼讓人頭皮發麻。
“怎麼可能?”賀丘覺得這也太沒人性了。
“什麼都有可能,還記得我剛才說的那塊血嬰琥珀嗎?”樓昭雪問墨長清。
墨長清緩緩點頭:“記得。”
“血嬰琥珀,如其名是用嬰童的血滋養裡面的蠱蟲。”
“那蠱蟲又有何用?”
“能讓人像行屍走肉般聽話。”樓昭雪頓了頓,“不過這些只是猜測,這棺材到底是裝什麼的還不好說。”
狐清清在他們說話期間仔細看了眼前面的墳墓,在遠處有一個大棺材是褐紅色的,不仔細看看不出它和其餘棺材的區別。
棺材蓋也被人開啟了,有些可疑。
“你們看那有個大的。”狐清清指向那一處。
幾人聞言往那邊看去。
樓昭雪眸色一沉:“走,去看看。”
大棺材被人掀開了,裡面有一身喜服和一支鳳釵,鳳釵壓在一封血書上。
樓昭雪將那封血書拿出來,上面的血跡早就乾涸變成深紫紅色,他將血書展開放在地上。
血書上只有歪歪扭扭的四個字——
還、我、孩、子。
“這是什麼意思?”狐清清幾人不解。
樓昭雪看著這句無厘頭的話陷入短暫的沉思。
“她的孩子被人殺了?”狐清清猜測。
不料她剛說完這句話,周圍冒起了一陣陰風,隨著從遠處響起一道嬰童歡笑聲和一個聽起來詭異的女聲:
你來了,承林。
快來看看我們的孩子。
那道聲音由遠及近,棺材蓋上莫名多了一道嬰童的血腳印。
前面那兩句說的有些柔情,可漸漸的聲音變得扭曲:
還我孩子!
我要殺了你們!
陰風穿過樹林沙沙作響,頭頂上的烏鴉盤旋在空中鳴叫。
幾人還算鎮定,墨長清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句“承林”。
說完後那道嬰童啼笑聲同那道女聲漸漸消散,周圍恢復平靜就像剛才只是他們產生的幻覺,只有那棺材蓋上多了的血腳印告訴他們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看來我們得去村裡打聽一下這位叫做承林的人了。”樓昭雪將血書放進衣裳裡。
“你拿血書做什麼?”狐清清問。
“萬一有用呢。”
他們又走回了顧家村,周圍的村民眼神都變得有些詭異地盯著他們。
賀丘:“他們怎麼了?”
那些村民的眼神看起來十分滲人,賀丘看得有些怕。
樓昭雪懶散地走在前面,含笑看了那群村民一眼又漫不經心地回答賀丘:“沒準是我們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墨長清跟在後面,抿唇不語。
“你是說墓地?”狐清清問。
“嗯,先去打聽打聽那個叫承林的人吧。”
樓昭雪說完頓了下腳步,他抬頭看著陰沉的天空,一隻信鴿朝他的方向飛了過來。
他順勢伸出手,一個信箋掉在了他手中。
“誰啊?”狐清清湊到樓昭雪身旁好奇地問,被後面的墨長清拉著領子往後退了一步,結果被後面的石子絆得一個踉蹌,跌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墨長清,你!”
這個懷抱很溫暖,狐清清頓了頓,一抬頭就是墨長清那張清秀俊氣的臉,這人下顎線分明薄唇輕抿,那雙細長的眼睛正低垂著看她。
“你還要在我懷裡待多久?”墨長清那道清亮帶著點彆扭的聲音在狐清清耳側響起。
狐清清氣憤道:“還不是你!”
“還不是你腦子笨,除了璃王還會有誰給樓兄寫信啊。”
兩人又開始拌嘴。
賀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雖然平時在昆墟宗墨長清也這樣但也算遵紀守法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跟個孩童一般。
樓昭雪沒管後面兩人,他開啟信箋上面是寫的工整秀氣的楷體,一看就知道是燕洛寒寫的,因為他的字和人一樣正經。
現下看這個字條彷彿都透著一股涼氣。
他勾唇,看著字條上的字,字條上只有簡短的四個字:
早些回來。
很符合燕洛寒的性格。
樓昭雪可能不知道,這是燕洛寒想了一整夜才寫出來的字條。
風會替燕洛寒訴說自已的思念,於是他只寫下了這四個字。
樓昭雪像是讀懂了一般嘴角掛著笑,在不知不覺中他居然會因為燕洛寒的一句簡單的問候而變得心情喜悅了。
想了很久他回了一句:
等我回來。
雖然兩人隔的不算遠,但對彼此的思念卻是實打實的。
信鴿重新抓起了信箋往燕都的方向飛去,樓昭雪心情很好地走著,後面兩個的吵鬧聲都覺得順耳多了。
“停!別吵了。”狐清清捂住了墨長清的嘴。
墨長清蹙眉,唔唔唔了半天。
“你看他的表情。”狐清清鬆開捂住墨長清的手往樓昭雪的方向指去,“都樂開花了。”
墨長清摸了摸下顎,點著頭:“墜入愛河了。”
狐清清學著墨長清的動作贊同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