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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顏緩緩睜開眼睛,頭疼得厲害。
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暖黃色的燈光。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嘈雜的聲響。陳顏有些疲憊地坐起身子,發現自已正躺在某間巨大屋子裡的床上。
她環顧四周,驚訝地發現自已的床鋪的前後左右全都是床,或者應該說放眼望去,整個房間裡都是床鋪。
在房間的出口處站著兩個像是看門的人,他們穿著相同的白衣,白褲,就連鞋子也是白色的。
看到那兩人的服飾,陳顏才注意到,自已不知在何時也被換上了白衣白褲。
陳顏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茫然。
她的記憶在推開高澤以後就開始斷層,不過她大概能猜到,接下來的劇情應該就是被災禍附身的她和高澤展開對決。
既然如此,那麼自已不會其實已經被殺死了,這裡其實是天堂吧。
陳顏自嘲地想道,隨即又笑著搖了搖頭。
誰家的天堂這麼寒酸。
她翻身下床,準備去門口問問那兩人現在的情況,然而就在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出現在了門口。
那是一個同樣身著一身白衣的青年。陳顏看著那張清秀的臉,下意識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高澤?”
“你醒了?”
高澤看向陳顏,臉上瞬間綻放出了不亞於她的驚喜:
“你都睡一天了,我還以為你要噶了呢,嚇死我了。”
“這到底是怎麼…”
陳顏看著向自已快速走來的高澤,剛想問他些什麼,卻突然一愣,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整個人迅速向後退了一步。
她看到了從高澤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濃厚的災禍氣息。
“我就說這地方怎麼變得這麼奇怪,原來是你變成頭羊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災禍轉移到了你身上,但我會遵循你的意志,讓你儘量沒有痛苦的上路的。”
陳顏冷冷說道,凌冽的念力開始在手中聚集。
“冷靜,冷靜!雖然災禍確實轉移到了我身上沒錯,但我現在好著呢。”
高澤連忙停住腳步,慌張地說道,同時又忍不住幽怨了起來:
“還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的意志是讓你送我上路了?好歹也搶救一下吧?”
陳顏死死地盯著高澤的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於鬆了口氣,說道:
“如果災禍真的能裝得這麼像,那麼我也認了。”
說罷,她收起念力,對著高澤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總之就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災禍從你身上轉移到了我身上。我這個人嘛,從小就體質特殊,對精神攻擊抗性好。雖然確實能感覺到有異物一直在我腦子裡轉悠,但一時半會兒它還拿不下身體的控制權。”
高澤看著陳顏的眼睛,看出她似乎並沒有被附身時期的記憶,於是簡略地說道。
“也就是說,你現在也是這群人的頭羊是吧。”
陳顏指了指周圍的環境,幽幽說道:
“你這又是在搞什麼?”
“行使頭羊的權力罷了。”
高澤笑了笑,看了眼牆上的鐘表,像個招呼客人的東道主般熱情說道:
“正好是午餐時間了,來,我帶你參觀參觀。”
陳顏就這樣有些迷茫地跟著高澤,離開房屋,兜兜轉轉,來到了村子的廣場。
雖然陳顏敏銳地看到了地上的焦痕,猜到了這是她和高澤戰鬥時留下的痕跡,但是眼下更讓她在意的是,擺滿整個廣場的一張張桌子。
所有的村民都身著白色的衣服圍桌而坐,每個人的面前都擺著一個一樣的碗,甚至碗裡的食物都一模一樣。
“你知道嗎,要是讓滄海市的警衛廳看到這一幕,一定會以建立邪教的罪名把你逮捕的。”
陳顏有些失神地說道。
“來吧,趕快就坐,不然會成為異類的。”高澤熱情地招呼道,拉著陳顏坐到了角落的兩個座位上。
“高澤,你不會真的在搞邪教吧?”
陳顏擔心地說道:
“雖然頭羊能直接號召整個村子的人確實很方便,但你也不能誤入歧途啊。”
“瞎說什麼呢,我像那樣的人嗎?”
高澤幽幽說道:
“而且這玩意指不定哪天在我睡覺的時候就奪了我的舍呢,我恨不得現在就把它從身體里弄出去。”
陳顏看了眼面前的飯碗,碗裡是蓋著紅燒肉與青菜的米飯。雖然她已經對吃飯留下了陰影,但腹中強烈的飢餓感已經由不得她。短暫的猶豫後,她還是端起飯碗狼吞虎嚥了起來。
“雖然知道你睡了一天沒吃東西,但是按照規定一人只能吃一碗飯,所以還是悠著點吃吧。”高澤也端起飯碗吃了起來,同時幽幽說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到底在搞什麼東西?”陳顏在扒飯的間隙抬頭看了高澤一眼,狐疑地問道。
“我在實行我的計劃罷了。徹底消滅頭羊的計劃。”
高澤輕聲說道,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你聽過‘黑羊效應’這個詞嗎?”
“指的是沉默的大多數吧。群體會主動排斥某個被視為異類的個體,而群體內的其他成員都會對此袖手旁觀。”
陳顏一邊嚥下嘴中的米飯,一邊說道。
“說得沒錯。當群體處於一種相似的行為模式時,做出不同行為模式的時候就會成為群體中的異類,自然而然地遭到其他成員的排擠,成為群體中的黑羊。”
高澤看著陳顏的眼睛,平靜地說道: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頭羊’,變成這個‘黑羊’。”
陳顏微微一愣。
“所謂頭羊,就是不會被排擠的黑羊罷了。”
高澤冷冷說道:
“在一個群體中,領導者與一般成員是截然不同的存在。說是某種意義上的‘異類’也不為過。”
“領導者的誕生往往又伴隨著極高的風險性。競爭失敗者會成為群體排擠的物件。正所謂‘成王敗寇’是也。”
“領導者存在時,尚且還好,一旦領導者消失,要從群體之中選出新的領導者時,也就意味著競選者得冒著一不小心成為異類的風險。”
“對於一個人人都當慣了‘白羊’的群體而言,你說,真的有人願意去冒這個成為‘黑羊’的風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