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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霜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但她還是禮貌地說了句，“令儀是個很好的人。”
董貴妃笑道：“若是可以，真想同你們一樣。”
顧雲霜覺得她這句話意有所指，但對方不點破，她也就不問。
“元安縣主好像不太想聊建陽郡主。”董書禾笑笑，“那可否與我講講外面的天地？”
她實在笑的溫和，顧雲霜又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惡意。
於是開口問：“娘娘想知道哪方面的？”
“不知縣主有沒有去過江南？江南是否如書上所說，景色秀麗，煙雨濛濛？”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云來去過，她曾說過，是這樣的。那邊有的鎮子，多是一條條交錯的河，人們想去哪裡，便會撐船去。”
“當然，也不全是這樣，也有雅緻的院子，湖光山色，風光旖旎。”
“真想去看看啊。”董書禾一臉嚮往，“雲來？是柏家的那個女孩兒吧，你們關係很好嗎？”
顧雲霜：“是還不錯，雲來是個很聰慧的女孩兒。”
董書禾笑道：“不止聰慧這麼簡單吧，我曾聽聞，那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若是個男孩兒，史書上怕是又要出現一個千古名臣了。”
顧雲霜笑笑沒有說話，董書禾又道：“聽聞建陽郡主小時曾跟著定北王去過邊塞。”
“是聽令儀說過。”
“真羨慕她啊。”
顧雲霜看過去，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切切實實就是羨慕。
她突然想到貴妃出自董家，令儀說，新紙出來，董家就要倒了。
貴妃是在為這個擔心？
不過她與貴妃也不熟，只能乾巴巴地寬慰道：“往後貴妃娘娘也會有機會去看看外面的景色的。”
“是嗎？”她苦笑一聲。
顧雲霜以為她是在為自己的命運苦笑，可丞相是大勢所趨， 沒有人有辦法救的了丞相。
董書禾像是看出了她眼裡的意思，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真可愛。”她看著河裡的錦鯉，“你不會是以為我在為那個老東西擔心吧？”
“老東西……指的是？”
“董丞相。”
啊這……
顧雲霜瞬間腦補了一出豪門恩怨。
董書禾卻站起身來，“他們應該也玩兒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雲霜。”她認真的叫了一次顧雲霜的名字，“和你說話很高興。”
隨後她帶著人離開了亭子，顧雲霜真的覺得這個女人有點莫名其妙。
那麼年輕卻猶如一潭死水，即便剛剛笑的時候，她的眼睛裡也沒有多少真正的歡愉。
另一邊，被皇帝帶去摘蓮蓬的溫令儀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微妙的狀態。
從早上，趙叢霄帶著她出來，沒有用什麼大的船，也沒有讓宮人搖船。
全都是趙叢霄自己親力親為。
小船駛入蓮花池，高高的荷葉蓮花擋住了太陽。
船身所到之處，都會壓下一片的蓮花來。
開始她確實是興致勃勃的摘了好些蓮花和蓮蓬下來。
後來船駛入池塘正中央，趙叢霄停下搖船的動作，又往後坐了坐。
看著男人荷花下的俊臉，她竟然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她輕咳一聲，“師兄可是累了？”
趙叢霄：“不是，只是覺得此處的荷花開的最好，蓮蓬也是最大的，咱們可以在這裡停一停。”
他伸手摘下一朵，看了看，卻覺得不滿意，又摘了一朵。
連續摘了好幾朵後，溫令儀見她都覺得不滿意，笑道：“師兄摘的這些，已經是這滿池荷花裡最好看的了。”
“是嗎？”趙叢霄低頭呢喃了一句，“我卻覺得不及你萬一。”
他以為自己很小聲，實際上溫令儀五感早就異於常人，聽見這話後臉措不及防就紅了起來。
白皙的臉上染上了紅暈。
在滿池的荷花中，幾乎迷了趙叢霄的眼。
“師、師妹聽見了？”他的耳朵尖也紅了起來。
溫令儀顧左右而言他，“我方才看前面有個並蒂蓮，過去看看吧。”
“好。”趙叢霄也不問什麼，拿起船槳就要搖。
他今日沒有穿寬袖的衣服，袖子處用腕帶纏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熱，沒一會兒就出了汗。
薄薄地夏日衣衫黏在手臂上，他動作的時候，幾乎可以看見手臂上鼓起的肌肉。
溫令儀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上輩子她雖沒有同誰圓房，可也曾見過任岫白光著上半身的樣子。
那時候怎麼就心如止水呢？
他們這氣氛尷尬，站在遠處摘星樓上的太后卻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哀家就知道，這個令儀真是個好孩子啊。”
嬤嬤調笑道：“剛發生任家那件事情的時候主子您可不是這樣說的。”
“嘿，你這老貨，連你也敢笑話哀家。”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此一時彼一時嘛，從前是哀家狹隘了。”
“民間改嫁的也不是沒有，皇兒這些年一直在完善女子改嫁的律法，哀家也見過幾樁這樣的案子。”
“這生過孩子的改嫁的都有，何況令儀連洞房都沒有入，算什麼改嫁。”
自家兒子這個情況，別說沒有入洞房了，就算溫令儀真的和離帶倆孩子，她也得認。
“而且令儀的性子是真的好啊，又救過皇兒一次，哀家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是是。”嬤嬤連連點頭，“奴婢瞧著您如今這是恨不得他們立時就成親了才好。”
“可不是，哀家還真就告訴你了，在知道皇兒覺得令儀好的時候，哀家都在想他們往後的孩子叫什麼了。”
“那娘娘想出來沒有。”
“還沒呢，名字這事兒得慎重，而且到時也不知是皇子先來還是公主先來，等生下來再取也不遲。”
“娘娘說的是。”
眼見日頭大了，趙叢霄怕曬著人，這才將船搖回了岸邊。
又怕溫令儀曬著，特意扯了一朵最大的荷葉，給她遮陽。
幾乎是一個上午，兩人之間的氛圍就變了。
在這一點上，不論是太后還是顧雲霜都發現了。
她們是吃完午膳出的宮，那時正好遇見了剛要入宮的趙嘉怡。
“嘉怡？你什麼時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