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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是哪個？”太后急地不行，“皇兒，沒事兒的，你自來身子好，只要讓太醫看看，好好調理一番，沒有什麼大事兒的，啊。”
她恨不得當即宣太醫來，然後按著皇帝看。
可惜她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她怕自己態度太過強硬，反而讓他更加抗拒看醫。
“母后。”趙叢霄看著著急的母親，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我、我對女子提……不行。”
“什麼叫對女子……！”太后震驚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你好龍陽？”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趙叢霄，生怕對方點頭，可惜，對方還是點了頭。
她險些一口氣沒有緩上來，趙叢霄抓緊端起桌面已經放溫了的茶，“母后別急，您先喝口茶。”
見對方冷靜下來了之後，才坐回去，狀似難過道：“我知道母后很難接受，可我……我這心裡又何嘗好過呢？”
太后見狀，哪裡還氣的起來，當時就心疼的不行。
她這一生不過生了一兒一女，長女和兒子之間相差了足足十二三歲，等小兒子出生的時候，長女都要議親了。
兒子十二歲登基，之後南征北戰，為了坐穩皇位，不知吃了多少苦。
她除了心疼，什麼都做不了。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她問：“太醫可說了這可能治？”
趙叢霄看著她，“母后，太醫說，這不是病。”
“那怎麼辦？”太后紅了眼眶，哽咽著問，“那該怎麼辦？”
前朝南風盛行，她也不是那種什麼都不知曉的後宮女子。
自然知道，有些人喜歡男子那是天性，靠著藥物是不可能改變的。
可……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啊，她如何能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孤獨終老？
“母后。”趙叢霄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緊，“我不能喜歡男子嗎？女子我試過，只要一接觸便渾身難受，噁心想吐，更是不可能與之同房。”
太后聽他這麼說，終於嗚嗚地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兒問，“你是已經有喜歡的男子了嗎？”
“只是有好感。”
太后咬牙，“是誰？”
趙叢霄看著她略有些扭曲的面容，像是不敢說，怕對方被太后遷怒，於是低著頭，不再開口。
太后抹了一把眼淚，親聲哄道：“你跟母后說說，母后不會生氣的，若是……若是好人的男孩兒，也……”
後面她怎麼都說不下去讓那男子進宮的話。
莫說是她，朝中大臣也不會同意的。
想著想著，她又忍不住流淚，她的兒子，十二歲登基，治理天下的手腕不輸祖上任何一位皇帝，眼見著就是千古明君之相。
若是……若是讓人知道他喜歡男子，那史書上會怎麼寫他？
趙叢霄似有不忍，最後囁喏著道：“是……溫辭。”
“誰？！”太后霍地拔高嗓音，“你說誰？！！”
趙叢霄沒有再說話，太后覺得自己腦仁疼，“他有妻室了，而且與妻子恩愛非常，你，你……”
趙叢霄淡淡地道：“我知道。”
“那你還要喜歡他？”
“母后，喜歡這件事情由不得自己控制的，我雖喜歡他，但從不曾在人前表露過什麼，他還不知道。”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對溫辭說了句抱歉。
大舅哥也是哥，以後他會加倍對溫辭好的。
他這樣說，太后覺得自己頭更疼了，自己兒子喜歡別的有了家室的男人，還不敢讓人知道。
“那麼多的男人，怎麼偏偏就是他？”說完她自己都呼吸一滯。
都被氣糊塗了，明明是不希望自家兒子喜歡男人的，現如今知道物件是溫辭後，竟然覺得，若是別的沒有婚配的男子也能接受？
能接受個鬼!
她不斷的深呼吸，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皇兒，真的沒辦法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再試試好不好，多接觸接觸別的貴女。”
“至於溫辭，能不能暫時將他調離京城？”離的遠了，總能將心思收回來的。
誠然，溫辭是真的耀眼非常，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六元及第，年紀輕輕便做到了正四品。
可是再耀眼又如何？
再耀眼也是個已經有了家室且與自己妻子繾綣情深的男子！
趙叢霄不情不願地點頭，“我答應母后多試試，可溫辭並無錯處，是個能臣，如何能輕易遍將人調離京城？”
太后還能說什麼？
拿著帕子給自己母后擦了擦眼淚，後站起身，“若母后無事我便先回去了，母后早些休息。”
“去吧。”太后一手扶著額頭，另一隻手無力地揮了揮。
等趙叢霄走出慈寧宮，皺著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回到自己的寢宮便叫來了身邊的大太監，“外面的謠言如何了？”
“陛下放心，民間已經少有關於縣主的謠言了，只是……”
“說。”
“只是京城貴女間還是會有些微詞，縣主往後若出門參加宴會，難免會受些委屈。”
說完他注意到帝王的神色，趕緊低頭，企圖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趙叢霄自然也知道，京中那些貴女嫉妒令儀已久，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見面肯定會說些酸話的。
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良久，他拿起一隻筆，又隨手找到一張乾淨的宣紙來。
身後的太監見狀連忙近身研磨。
唰唰寫下幾個字，晾乾後遞給大太監，“這個給皇姐送去。”
“是。”
兩日後，長公主在公主府辦賞花宴，各家叫的上名兒的貴女基本都收到了請帖。
溫令儀看著手中的請帖疑惑，上輩子長公主有辦這個賞花宴嗎？
還是辦了，請帖宣城侯府攔了？
算了，不論怎樣，重來一世，她不必過多糾結前世。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當溫府的馬車到達公主府的時候，正好兵部侍郎顧府的馬車也到了。
她一下馬車便看見被丫鬟扶著下來的顧雲霜。
兵部侍郎顧閎與溫韜是上下級，平日裡雲珂自然也與顧夫人多有走動。
兩家人馬見面相互問好後，雲珂看向顧雲霜，“好久不見啊，小云霜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她看著亭亭玉立的顧雲霜滿眼讚賞。
三年前溫令儀與顧雲霜最要好的時候，顧雲霜才十二歲，雲珂很是喜歡著這個目光清正的女孩兒。
顧雲霜笑著行禮，“伯母安好，幾年不見，伯母越發光彩照人了。”
“哎呦，這小嘴兒可真甜啊。”雲珂看向顧夫人，“還是你會養女兒，瞧瞧雲霜在秀外慧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