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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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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這麼遠,蘇珊都能聽到伯伯的暴躁聲和鞭子抽打聲。

鞭子破空而發出的尖銳聲音,緊接著是肉體被抽打的悶響,想想蘇珊都覺得恐怖。

爸媽都去隔壁勸阻了,蘇珊小時候在他們家住過幾年,對叔叔的脾氣多少有些瞭解,他對蘇瑾的要求極高,幾乎是一種偏執。

小時候,她可以寫完作業看電視,玩玩具,蘇瑾就只能看書,練琴。

蘇珊從未見過他有任何孩子氣的時候,從小就比別人懂事,事事跑在前頭,就這樣,伯伯還經常不滿意。

小則訓斥,動則打罵。

高中時期,為了蘇瑾的學業前途,特意將國內的公司業務,調整到海外,就是為了能給他提前鋪路。

這種用心良苦的父親,幸好不是她的,父母雖然也看中成績,但從來沒像他們那樣,頂多嘴上嘟囔。

不知過了多久,鞭子聲停了,緊接著就是阿姨的哭泣聲,和父母著急的吶喊聲

蘇珊心一驚,不會打死了吧。

我天,這下手也太重了。

蘇珊預料的沒錯,沒過幾分鐘,救護車的聲音高亢而尖銳,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劃破寂靜的夜空。

蘇珊再也忍不住了,奪門而出。

只見醫護人員,將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的蘇瑾轉移到車上,蘇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

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把一半擔架都染紅了,蘇珊嚇得臉色發白。

緊緊咬住下唇,試圖抑制自已的啜泣。

嬸嬸正捶打著有些呆愣的叔叔

”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媽媽看到蘇珊急忙趕來,緊張的捂著她的眼睛,安撫道

”爸爸媽媽要一起去醫院,你乖乖的呆在家裡,鎖好門,知道了嗎“

蘇珊機械地點點頭。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留下那一抹血紅。

偌大的房子裡,蘇珊覺得格外孤獨,她想不通一直聽話的哥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叛逆。

也不能理解叔叔怎麼能狠得下心,下那麼重的手。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成寐

蘇珊記得很小的時候,她又黑又醜,說話又晚,很多小朋友都不願意跟她玩,她特別愛纏著哥哥,他算是當時唯一沒有排斥她的孩子,因此當了蘇瑾好幾年的跟屁蟲。

有一次,蘇瑾帶著她在院裡跟別的的小孩玩耍

他們男孩子的運動,她加入不了,就站在旁邊看他。

剛剛開始,蘇瑾還回頭看她,可能玩得太投入了,就忘記了她的存在。

她待著無聊,就開始四處轉悠,看見幾個小女孩,在沙灘上 挖坑玩。

小小的她特別想加入,在旁邊看了許久,也沒人搭理她,後面還是一個大姐姐,指著他們剛剛挖出來的沙坑說。

“你跳進去,我們就和你玩”

蘇珊信以為真,結果跳下去,並沒能換來他們的友誼,反而是一陣嘲笑。

她們圍繞在沙坑邊緣,指著小小的她捧腹大笑,當時自已太小,並不懂,還以為她們挺喜歡自已的呢。

接著那個大姐姐又說

“你把眼睛閉上,躺在裡面,我們玩遊戲,好不好”

蘇珊心裡別提多開心了,以為她們終於肯和自已玩了,等啊等,等來的卻是一陣陣沙子扔到臉上,身上。

蘇珊難受得想睜開眼睛,那個大姐姐立馬說道

“你敢睜開眼睛,我們就不跟你玩了”

於是蘇珊咬緊牙關,只是漫天的黃沙堵住了她的鼻子,她的嘴巴。

她難受極了,除了她們嬉戲玩鬧的聲音,她聽不到任何東西。

就在想要睡去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叫她

“蘇珊 蘇珊”

是哥哥的聲音,他來了……

蘇珊從夢中醒來,淚水浸溼了枕套,她從未像這一刻那麼思念他。

凌晨兩點了,爸媽還沒回家,蘇珊的心沉入到了谷底,她拿起手機,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傳來嘟嘟的聲音,蘇珊的內心猶如火爐般熾熱,焦急的情緒在不斷升溫。

終於那邊有人接聽了

”媽媽,哥哥怎麼樣了?“

蘇珊焦急的詢問道

”珊珊,你怎麼還沒睡?“

”媽,哥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皮肉傷,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媽媽嘆息到

”這孩子倔強,怎麼都不鬆口,你叔叔阿姨氣得要死“

聽到這話,蘇珊安心了不少。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我一個人害怕“

媽媽安撫兩句,掛了電話。

蘇珊拍了拍胸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

六月底的天空如熱鍋,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才早上七點就已經開啟燒烤模式了,蘇珊換上清涼的服裝,帶著遮陽帽,拿著遮陽傘,準備外出。

正好爸媽也從發醫院回來,累了一天,看起來有些精疲力盡。

”爸媽,哥好點了嗎?“

媽嘆了一口氣

”身體是好多了,就是不說話,你叔叔氣得當晚就買機票走了“

”別給孩子說這些了 “

爸爸叮囑道

”你去醫院好好勸勸“

”知道了爸“

.......

剛踏入房門,壓抑感迎面襲來,厚厚的的窗簾隔絕了外面的陽光,一股冷氣撲面而來,蘇珊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她摸索著準備開燈。

”別開“

沉悶的聲音傳來,嚇了她一跳。

”你醒了“

蘇珊往床的方位望去,床頭正斜靠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剛才出聲,真以為他睡著了。

”哥,你感覺怎麼樣?“

蘇珊逐漸適應了裡面的光線,坐在床頭的板凳上。

”死不了“

”噗“真是好氣又好笑

”你嘴真硬,哥,你到底為什麼不願意出國啊“

就在蘇珊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

”不想再被他控制了“

”控制?“ 蘇珊有些驚奇,很少有人用這個詞,去形容自已的父母吧。

”可他們都是為你好啊“

她聽到蘇瑾的一聲冷笑,那是發自心底的聲音。

”下個月就是你18歲生日了吧“

蘇珊沒想到他會提這茬,畢竟這是她的屈辱,明明周圍的人都17歲,只有她因為成績不好留過級。

但還是笑眯眯的說道

”哥是給我準備成人禮了嗎?“

蘇瑾拉著她的手,置於胸口,聲音啞道

”你想要什麼?“

蘇珊笑道

”哥,我跟你開玩笑的“

突然想到什麼,語氣認真起來

”哥,我希望你能快樂“

蘇瑾呼吸一滯,隨後握緊了胸前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磨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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