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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檸神色稍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也不想回答。
她就半隻腳踩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等著他朝她走近。
這時她才看見對方的下頜還留著幾滴汗……他是趕回來的?
盛知辰朝她走過來，步伐穩健有力，先是替她擦了一下額上疼出來的冷汗，側眸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沾染的血跡。
顧清檸注意到他的目光，這才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沙發。”
盛知辰去開了大廳的燈:“沒關係。”
沒等盛知辰再度開口，顧清檸就匆匆忙忙跑去了衛生間。
等她出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糖水，盛知辰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了出來:“把紅糖水喝了會舒服很多。”
顧清檸垂眸看著手中的紅糖水，熱度穿透面板滲入血肉，她站定在原地，竟有種記憶重疊的恍惚感。
她在現實世界……不，不對，不能想!
有個念頭在阻止她的回憶。
顧清檸腦袋莫名開始疼痛，差點握不住手裡的杯子，直到溫熱的大手幫了她一把。
她抬起頭來，看見他側臉映著光，用目光示意她把水杯握緊。
顧清檸坐在餐桌上，有點呆地捧著水杯喝了幾口，甜絲絲的味道帶著暖洋洋的水流順著喉管進入胃裡。
他也不問她為什麼騙他說自己吃了晚飯，直接進廚房炒了兩道菜出來，跟她一起吃。
扒拉了兩口，顧清檸感覺魂回位了，臉色都沒有這麼蒼白了，她邊夾菜邊問:“這麼晚你也沒吃飯啊？”
“嗯。”
盛知辰也不多說。
兩人吃完晚飯，已經過了八點，盛知辰收拾碗筷的時候讓顧清檸先回房間睡覺。
顧清檸回到房間匆匆洗了個澡就趴回床上睡覺了，睡覺還睡不安穩，半夜直接被疼醒，就跟肚子被刀子捅進去亂攪似的。
她也沒有叫出聲，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手指攥著身上的被子，硬撐著身體翻來覆去。
結果越睡越疼。
顧清檸披頭散髮地坐了起來，身上疼出一大片汗來，額上的汗液順著臉頰流下，臉色蒼白如紙。
月色從窗外灑入，她雙手抱著膝蓋，臉埋入膝蓋，疼痛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厲刺入她的靈魂，讓她疼得渾身發抖，冷汗淋漓。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緩地推開。
少女在床上抱膝蜷縮起來，長髮蜿蜒披肩而下，似乎是聽見了聲音，她緩慢地抬起頭來，只一抬眼就眼眶一紅:“盛知辰，我好疼啊……”
盛知辰腳步頓住，眸色一深。
盛知辰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徑直出門將她抱上了車，親自帶著她出去買了袋暖寶寶和一盒布洛芬。
買完後一上車就遞給顧清檸一個保溫杯，裡面是熱水，讓她現在把藥吃了，並且親手給她貼了個暖寶寶。
夜已經很深了，路上的人和車都十分稀少，顧清檸吞完藥後，灌了幾口熱水下肚，總算覺得舒服了點。
盛知辰伸手幫她將頭髮梳理了一下，然後才接過她喝完藥的水杯，放好後開車帶她回了晨曦。
明明一句話沒說，行動卻極為周到。
路上，顧清檸靠著椅背，側眼看著窗外的風景一掠而過，時不時有幾輛車從旁邊路過。
最後她挪回視線，透過前視鏡看向了開車的那個人，最後還是偏頭徑直看向了旁邊的人。
她很少這麼一眼不眨地盯著一個人看，今晚是個例外。
開車的人車速很穩，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指節節分明，膚色冷白，像一塊溫潤的羊脂玉。
他的鼻樑高挺，在夜色的映襯下覆著淡淡的陰影，骨相周正，唇線蜿蜒清晰，不笑時給人一種矜貴冷峻的感覺。
顧清檸目不轉睛地看了他好久，慢慢地視線模糊，不知不覺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等人徹底睡著了，盛知辰放緩了車速，側眸看了過去，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寧靜和神秘，眼底的情愫在不停地翻湧。
最終他平靜地收回了視線。
翌日清晨。
顧清檸迷迷糊糊地從被子裡爬起來，看著兩分熟悉八分陌生的房間，她已經非常淡定地穿著鞋從盛知辰的房間出去。
發現忘了手機，又回頭把床頭櫃上的手機撈了回來。
一大早的微信竟然有人新增她，一看頭像和備註，顧清檸就猜出了這是之前給她診療睡眠障礙的醫生。
她順手點了同意新增。
餐桌上跟往常一樣有張小紙條:“粥做好了，開了保溫，起了去盛來喝。”
顧清檸將紙條撕了下來，她知道盛知辰最近在跑劇組，出演的是《迴圈》的男主。
她到廚房盛了一碗粥，看見剛新增的醫生給她發來訊息:“你每個月都會痛經?”
看來是盛知辰讓他來幫她治療的。
於是顧清檸回覆:“嗯。”
在現實世界確實會這樣，所以每個月這幾天她都能不出門就儘量不出門，倒是沒想到在這邊身體還是這樣。
醫生給她羅列了一系列緩解痛經的手段——
“第一，最直接有效的，吃止痛藥。”
“第二，喝紅糖姜水，並且搭配暖寶寶或者熱水袋熱敷腹部使用。”
“第三，找一個關心且愛你的物件。”
醫生:“目前來看，前兩種效果顯著，但我建議你可以使用一下第三種方法。不但不痛苦，你會更快樂。”
顧清檸:“……”
“建議得很好，下次別建議了。”
中午的時候，顧清檸收到經紀人的通知:“兩週後，《新嫁娘》開始開拍儀式，你好好準備一下。”
顧清檸還在瀏覽網上關於昨天的熱搜評論，經過一天的輿論發酵，網民們罵得越發厲害。
顧清檸問:“沒有找到監控影片嗎？”
經紀人也皺緊眉頭:“確實出了點紕漏，有人直接全方位毀壞了監控影片，我們公司這邊的技術人員已經在加緊修復了。”
雪上加霜的是，顧銘那邊也打電話過來，聲音很愧疚:“檸檸，爸爸對不起你，我們本來找到了那對母子，但中途被另一夥人將人搶走了。現在已經加派人手在找了。”
顧清檸正好在看一個影片，她揉了揉眉心:“沒關係，不用找了。”
影片裡的內容正是那對母子在對著採訪人員哭訴:“對啊，我兒子只是盯著她看了兩眼而已，那個人莫名其妙就打我兒子，把我兒子打傻了怎麼辦？!我可就這麼一個命根兒啊! ”
顧清檸看完整個影片，嘴角輕扯，慢條斯理伸手按了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