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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回憶進行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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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葉棠的女兒出生在一個寒冷的冬日,產房內嬰兒啼哭,醫院外霜雪飄飛,寒風呼呼。

楚含墨陪護在床邊,滿目的心疼,輕輕揉著顧葉棠儘管睡著卻依舊擰起的眉頭。

直至顧葉棠睜眼醒來,剛擔憂地張了張嘴,楚爸爸就低聲安撫道:“孩子很好,已經由護士送進溫箱,不要擔心。”

“真的沒事嗎?”

顧葉棠的擔心不無道理,八個月的早產兒,生下來三點二斤,誇張點說,就跟張口水帕一般大小。

楚含墨耐心解釋:“我問過醫生了,八個月的孩子這個體重是算正常的,以後照顧得好,不會有身體方面的缺陷。等她長到四斤,我們就可以接她回家了。”

顧葉棠嘆了口氣,手指攥緊了被單,“但願如此吧。”

等孩子足月後,顧家父母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但心情很複雜。

好訊息:女兒身體一切健康。

壞訊息:女兒是個愛哭鬼!

這天中午,趁著女兒睡著了,父母倆開始商量著給女兒取個名字,結果是互相嫌棄——

“哎呀,你挑的都好俗氣,爛大街了好嗎?”

“什麼爛大街,這說明這個名字好,不然哪裡會有這麼多人取?就說我眼光好吧,一下子就取到了潮流前線。”

“反正不行。”

“你的也不行,這麼生僻,到時候全班同學一個都喊不出我女兒的名字,她得多尷尬,本來就愛哭,這不得哭得更兇。”

“……”

正誰也不服誰地爭論著,門鈴響了:“叮咚,叮咚。”

顧葉棠與楚含墨對視一眼,身體還沒動,楚某就自覺起身,汲著拖鞋去開門,隔著老遠就喊道:“誰啊?”

“咔噠——”

門一開,楚含墨神色變了一瞬,不過很快就讓出空間,給門外的人騰出空間,另一邊朝屋內道:“衛蘭來人了,程絮。”

顧葉棠翻著字典的手一頓。

程絮,衛蘭程氏如今的當家人,前幾年生了個兒子。

梨棠顧氏與衛蘭程氏幾百年前就不對付,兩家一直是敵對關係,屬於你夾菜我轉桌,你掉坑我埋土的那種。

尤其兩族的少主顧葉棠和程絮年少時喜歡上了同一個人,更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不過後來兩人卻是都嫁給了後來者。

而由於因果反噬,兩個傳承家族皆是後代凋零,梨棠傳承到顧葉棠這一代僅剩她一脈,而衛蘭除了程絮這一脈倒還有個旁支。

“你怎麼來了?”

顧葉棠將字典合上,擱置桌面,挑眉看向來者。

卻驚訝地發現,來的人不止有程絮,還有她三歲的兒子。

道法一類向來傳女不傳男,所以得女者更甚於得男。

男孩子只能隨父姓,繼承父輩家業。

程絮之子的名字顧葉棠倒有所耳聞,當初舉辦百天酒時,她曾去過,恰好聽到盛父親口說出一句詩:“老知下種功力新,開花結子當有辰。”

顧葉棠當時一聽就笑了,但倒也沒說什麼。

反而是旁邊的楚含墨學到顧葉棠的一點半點,琢磨起味兒來,“知辰知辰,這名字不錯啊,知,屬火,寓意聰明、友善,有獨到見解;辰則屬土,意指希望、吉祥、理想。好名字啊。”

於是兩人一合計,決定到時候他們孩子出生,也要取個更好的名字!

程絮挽著簪發,一身青色長裙攜小兒子進門,手裡還提著一袋水果,揚唇笑著踏步而來,似是漫不經心問:“聽說你家生了個小女兒?”

顧葉棠一揮手:“害,不用聽說,咱就是。”

“……”

程絮臉上是明晃晃的無語,她拉著小知辰坐在沙發上,看到桌上擺著新華字典,又得意了:“喲,還沒取好名字呢?”

楚含墨斟好茶水重重地擱置在她桌前,皮笑肉不笑,“請喝茶。名字的事咱又不著急——”

“哇嗚嗚嗚嗚嗚嗚!”

楚爸爸的話剛落,房內就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嬰兒哭聲。

把在場的幾人都震懾了幾秒,顧葉棠見怪不怪,楚含墨一聽就急急地跑去房裡看女兒。

程絮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慢悠悠道:“這下著急了吧?”

顧葉棠:“……”

旁邊的小知辰則端端正正地挺著腰板坐著,目不斜視,腦海裡不停地用動態思維分析電流問題,公式運算到最後一步時,母親大人發話了。

程絮點了點他的小腦袋,塞了顆無籽葡萄到他嘴裡:“你這小孩在想什麼呢?快拿點水果哄哄妹妹去。”

這麼一說完全是故意逗逗小孩,誰料小知辰還真從座位上跳了下去,到果籃裡隨便抱起一個水果,小腿一邁,就往房裡走去。

嬰兒剛剛睡醒,好小一個,被楚爸爸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哄著,看起來跟他的手掌差不多大小。

盛知辰站在門口抱著檸檬呆住了,楚含墨注意到他的到來,一邊哄著小孩一邊蹲下身體,給他看看妹妹,“哦喲~不哭不哭,看,哥哥,是哥哥呀~”

嬰兒剛剛睡醒,張著一張粉嫩紅潤的小嘴哇哇大哭,白皙可愛的小臉因為哭泣微微泛著粉紅,眼角委屈地往外冒著豆大的淚珠,看起來好不可憐。

盛知辰一眼不眨地盯著她,腦海裡的楞次定律忘得一乾二淨,正當楚爸爸蹲久了想站起來時,小知辰忽然伸出小手輕輕撫摸妹妹的小臉蛋。

這動作把楚爸爸嚇了一跳,不過發覺小知辰動作很輕也就放下心來,繼續哄著哭泣的小寶寶,“呀,哥哥摸摸。”

“隔~”

嬰兒像是感受到什麼,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揮動幾下,拳頭一緊,抓住了盛知辰的手,他一愣,緩緩鬆手餘留一根手指給她握著。

這時另外一隻拿著檸檬的手一個不小心,“啪嗒”一聲檸檬掉在了地上,滾動幾下落在門口。

盛知辰沒理會,兀自感受著小孩軟軟的手,嬰兒眨著圓溜溜的眼睛,忽然就“咯咯”地笑出了聲,紅潤的小嘴還冒了個泡泡。

“怎麼了?”

程絮聽到動靜,也跟著走到兒子身後,出聲詢問。

盛知辰一邊被小孩半握著手,一邊轉回頭,黑白分明的眼睛圓潤而明亮,俊俏的臉上難得浮現了一絲歡喜,他說:“媽媽,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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