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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讓它們別戀——嗯？！！”
顧清檸似被驚醒，猛然轉頭，果然看見盛知辰一身灰色大衣站在她身後，嘴角微彎，琥珀色的眼眸裡是清冷內斂的笑。
不過一月未見，少年便又長高了不少，但合身的衣衫依舊整潔乾淨，沒有一絲褶皺。
他的眼瞳很深，鼻樑高挺，下頜線利落乾淨，頗是一副十足沉穩的姿態。
顧清檸怔在原地，在風聲呼嘯中，她與他對視，心腔跳動，莫名竟有點想哭。
她未動，盛知辰卻直步走了過來，看著她被寒風吹得微微發白的臉，身側的手動了又動，最後只是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女孩的身上，並且幫她把每個釦子都系得緊緊的。
顧清檸一眼不眨地盯著他看，在他繫好紐扣收回手時，驀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柔軟卻過於寒涼，盛知辰瞬間就蹙起眉頭，下意識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掌中，隨後又意識到什麼，微微慌亂地鬆開。
顧清檸的手落在空中，眼裡這下徹底氤氳出淚水，盛知辰一眼就看見了，他身體微僵，唇部抿直，此時女孩卻不管不顧地闖入他的懷中，細白指尖攥緊他的衣服，“哥哥。”
盛知辰神情似有隱忍，他沒有回抱她，只緩緩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道:“哥哥在，回家吧。”
顧清檸卻依然拽著他的衣袖不讓走，盛知辰低頭，恰逢她盈著熱淚仰首，她有點哽咽:“哥哥，我好難受。”
“哪裡難受？”盛知辰剛想伸手貼上她的額頭，又被她握住了。
她的手回了些溫度，但還是不及盛知辰的掌心滾燙。
她說:“我心裡難受。”
盛知辰耐心地問:“疼嗎？什麼時候開始的？”
“疼，”顧清檸抿了抿嘴，淚水從眼眶滑落，被少年輕輕擦去，她說，“從見你開始。”
盛知辰神情怔住。
心臟像是一個玻璃瓶，明明裝滿了，卻固執地用個木塞拴住，不讓裡面的東西流出來。
顧清檸再度抱住他，臉貼緊他的胸腔，難過地說:“我好想你，可我見不到你，我沒有辦法。”
盛知辰垂在身側的手指輕顫幾下，緩慢又剋制地將她摟入懷中，他幫她將髮絲捋至腦後，“對不起。”
顧清檸說:“你很久沒有抱過我了。你這次一個多月都沒回來，上次回來我也只見了你一面，我想你很久了，可你都不知道。”
盛知辰低嘆一聲，最後只道:“回家吧。”
顧清檸有點不想鬆手，她貪婪地汲取他的溫度，說道:“爸爸媽媽不在家，你可以帶我回你家嗎？”
盛家一直都留有她的房間，她明明可以直接說一起回盛家，卻要說讓他帶她回去。
盛知辰說:“好。”
回家時，程絮見顧清檸來了，倒是見怪不怪，見她穿著哥哥的衣服，給她拿出了毛茸茸的粉色外套:“天氣冷了，怎麼不穿多點？”
顧清檸老老實實說:“忘了。”
雖然媽媽有打電話來叮囑她，但她一出門，還是給忘了。
顧清檸將脫下的大衣遞還給盛知辰，上面還有她沾染的溫度，她乖巧地說:“謝謝哥哥。”
盛知辰接過外套，輕輕說了聲“不客氣”。
吃飯的時候，顧清檸悄悄問他:“對了，你怎麼今天就回來啦？你晚上不是有課要上嗎？”
盛知辰的課程表她是一清二楚的，幾點上課幾點下課瞭如指掌。
按理來說，今天星期五，他晚上有兩節選修課，所以平常都是第二天週六才會回來的。
他平靜地說:“翹了。”
顧清檸:“？？？！！”
他是怎麼用這麼淡定的語氣說出這兩個字的？！
盛知辰轉頭又笑道:“騙你的，請假了。”
程絮在一旁泡著養生茶，按量放幾片紅棗和幾顆刺梨，“你爸爸不是每天都接你回家嗎，怎麼今晚沒有？”
顧清檸垂下腦袋:“爸爸媽媽過幾天就是二十週年紀念日，提前旅遊去了，不帶我。”
程絮往壺裡撒下一朵平陰玫瑰，似有感嘆:“二十週年紀念日……原來都二十幾年了啊……”
看著水裡悠然婉轉的玫瑰，她又笑了，曾經再自持驕傲，如今都到喝養生茶的年紀了。
顧清檸立刻道:“阿姨還很年輕，還特別漂亮！就像是童話裡的公主跑出來啦。”
說完，顧清檸在心裡想著，如果她問她和媽媽比誰更好看該怎麼回答才能兩方平衡。
媽媽和阿姨真的都很漂亮啊啊啊。
程絮卻只笑著說:“真是跟你爸一樣，會說甜言蜜語。”
晚上，顧清檸躺在床上捧著盛知辰送她的八音盒看了又看，裡面的小人都快要轉暈了。
最後她起身，悄悄從陽臺溜到哥哥房間。
她小時候是跟哥哥一起睡的，也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裡就多了她的房間。
裡面的燈還亮著。
然而，陽臺的門鎖了。
但顧清檸也沒有發出聲音，安靜地蹲在仙人掌旁邊看著裡面的身影。
要是能再披個床單就好啦。
盛知辰端坐在電腦前，耳上戴著藍芽耳機，正看著微型紀錄片《資本的故事》。
注水的股票這集還沒看完，他心臟就跳動了一下，不假思索的，他轉頭，就看見了那個陽臺門後小小的可憐的身影。
他去開了陽臺門，將那女孩提了進來，又將空調的溫度調高几度，皺著眉頭:“怎麼不回房間睡覺？”
顧清檸搖頭:“睡不著。”
盛知辰無奈:“就算睡不著，也不能蹲在外面吹冷風，會感冒的。”
“哥哥洗澡了嗎？”顧清檸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樂滋滋地說，“好好聞。”
盛知辰:“……嗯。”
顧清檸接過他遞來的熱水袋，目不轉睛:“為什麼要請假回家？”
盛知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去給你倒杯熱牛奶，喝完回去睡覺。”
顧清檸伸手拉住他:“我不喝，我要你回答我。”
盛知辰沉默良久，說了三個字:“忍不住。”
再沒說其他了，於是顧清檸半夜驚醒，捶胸頓足——不是，他到底忍不住啥啊？！
新的一週回校時，顧清檸發現班裡女生都在埋頭寫著什麼，用的還不是作業本。
有男生也跟她一樣好奇，跑過來問她:“她們在幹嘛？想看還擋住不讓看，問也不說。”
顧清檸也懵:“不知道啊。”
將作業上交後，顧清檸回到座位上，沒忍住問:“你們在寫啥啊？”
同桌說:“小說啊。”
顧清檸:“啊？”
同桌迫不及待分享:“我還給你寫了本呢！名字就叫做《清冷少爺和他的小青梅》！”
顧清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