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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急於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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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飛並不急於此事,畢竟漢獻帝召喚呂布還需時日,當前首要解決的是兗州地區迫在眉睫的問題。

於是,他起身,語調急切地講道:“此事暫且不必慌張,將軍稍作準備即可,眼下最為關鍵的,乃是應對即將來臨的蝗災!”

呂布聞此言,心頭不禁一緊。

“您是說,近期將有一場蝗災降臨?”

李飛肯定地點點頭:“回溯至興平元年,正是因為蝗災肆虐,糧食價格一度飆升至五十萬錢一斛,今年氣候異常乾旱,嚴峻程度絕不亞於去年,正是爆發蝗災的高風險期。倘若不及早綢繆,必將付出巨大代價!”

東漢時期,一斛粟米價值僅四五百錢左右。

然而,一旦遭遇蝗災,糧價便會陡增至五十萬錢一斛。

而呂布麾下集結的數十萬大軍,每日消耗的糧食數量堪稱天文數字,換算成銅錢,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儘管呂布如今已得曹操提供的豐厚“外財”,足以支撐一年之需,但一年之後又當如何?

況且,除軍隊外,還有兗州境內數十萬平民百姓。一旦這些人因飢餓而陷入絕境,其可能引發的後果不難想象。

即便他們的行動尚不足以威脅呂布等人生命安全,卻也將切斷稅收來源,導致軍士物資供應中斷。待到曹操等敵軍入侵之時,已方恐將不戰自敗。

基於以上考量,呂布一聽“蝗災”二字便警覺起來,立即召集麾下謀士及將領共商對策。

未幾,陳宮等一眾文職官員、謀士,連同高順帶領的張遼、臧霸等八健將,悉數彙集於呂布的議事廳內。

眾人原以為呂布要論功行賞,皆面帶得意之色注視著他。豈料呂布甫一開口,便言及即將發生的蝗災,並要求眾人提出防災對策。

陳宮聞言頓時緊張起來:“李先生,真的會有蝗災發生嗎?”

大將高順素來與陳宮不合,此刻立刻針鋒相對。

“最厭煩你們這些虛偽文人,無事便喜歡危言聳聽。天意難測,你說有蝗災就有蝗災?莫非你的嘴巴被開了光不成?”

表面雖是在嘲諷陳宮,實則將矛頭指向了嶄露頭角的李飛。

郝萌隨即附和:“據說這些都是太平道妖人張角玩剩的把戲,不想今日竟被李先生拾來。”

此言一出,對太平道深惡痛絕的文人們紛紛對李飛怒目而視,連平時不願表態的武將也忍不住摸向腰間刀柄。

此刻,李飛四面受敵,內心對郝萌恨得咬牙切齒。

他暗忖:此人看似“萌萌噠”,實則是背地使壞的陰險之輩,難怪日後會被曹性除掉!

就在李飛欲開口之際,魏續察言觀色,察覺姐夫呂布心情不悅,遂起身打圓場。

“李先生此舉旨在消除潛在隱患,讓大家早做準備,總比屆時手忙腳亂要強。何須如此劍拔弩張?”

高順冷哼一聲:“既如此,還請李先生謹言慎言!”

李飛對此毫不在意,鎮定自若地反擊道:

“主公若疑我所言,不妨命士兵攜帶鐵鍬,前往曹軍收割過的麥田挖掘,看能否找到蝗蟲卵。”

呂布認為這是驗證李飛言論的最佳途徑,遂命高順傳達命令,讓部下秦宜祿率數名士兵前往曹軍收割過的麥田挖掘,無論有無發現,均需如實上報。

約莫一小時後,秦宜祿攜手下捧著一升蝗蟲卵呈給呂布查驗。

“李飛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此刻城外田地遍佈此類蟲卵,我等隨意挖掘便收穫一升。若不加以治理,必將成為我兗州大患,請將軍定奪!”

至此,所有曾質疑李飛之人皆被打臉,只能低頭垂首,如鴕鳥般沉默。

呂布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詢問:

“今日召集諸位,旨在集思廣益,共商抵禦蝗災之策。”

此時,文官群中走出一人,乃兗州別駕陳矩。

“將軍萬萬不可!此乃上天為懲罰人間無道昏君而降下的神蟲,我等只需躬身修德,善待黎民,蝗蟲自會消散。若擅自滅之,只會觸怒上蒼,引來更嚴重的災禍!”

陳矩乃當地頗具威望的大儒,與徐州名士陳登陳元龍交好,篤信天人感應之說。聽聞有人慾滅蝗蟲,猶如挖其祖墳,憤然瞪視李飛,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

其麾下文官皆默不作聲,顯然贊同其觀點。至於武將雖與文官不合,但見陳矩搬出“上天”這尊大佛,皆驚懼不已,不敢妄言。

李飛對此嗤之以鼻:“既然大人如此敬畏上天,何不先行修德?不如將府中涼燉內儲存的糧食盡數分發給貧困百姓。”

陳矩聞言如遭割肉剜心之痛,拋下一句“你強詞奪理”,便悻悻坐下生悶氣。

陳宮則對李飛心生敬意,暗想:此少年實乃奇才,竟能說服原本頑固不化、耽於享樂的將軍呂布,今後應與其多加交往。

呂布也越過眾人,直截了當地問李飛:“李先生有何良策?”

李飛神情肅穆地答道:“趁蝗蟲尚未氾濫成災,將軍應動員兗州全軍百姓,手持工具挖掘蝗蟲卵。挖出後以沸水烹煮,徹底銷燬。這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關鍵步驟。”

陳宮等務實官員聽後連連點頭,此法可謂釜底抽薪,不留後患。當下消滅蝗蟲卵,可有效防止未來大規模蝗災爆發。然而,目前蝗災已有苗頭,僅靠此舉仍無法化解眼下面臨的危機。

眾人繼續追問:“那對於已成災區域,又該如何應對?”

“已成災的蝗蟲體型較大,頭部赤紅,對農作物乃至人類具有極強攻擊性。沿用往年驅趕蝗蟲的方法,如使用掃帚等工具,只是治標不治本。”

文武官員皆暗自點頭,他們均有抗擊蝗災的經歷,李飛提及的手段確係他們曾採用,卻僅能暫時緩解,往往今日趕走,明日又捲土重來,令軍民疲憊不堪。

故而,他們將希望寄託於李飛,而李飛亦不負眾望。

“然而,此害蟲也有其天敵,即江河沿岸的赤嘴鴨及百姓家中飼養的家雞。我們大量引入禽鳥至兗州,便可有效遏制蝗蟲。這些禽鳥長大後,還可帶來經濟效益。”

李飛提出的此法成本低廉且實用,眾人皆點頭稱許,一致認為這是一條可行之道。

據說在北方海津一帶,烤蝗蟲是當地一道特色小吃。倘若百姓皆以此為食,既能有效救助受災民眾,又能消除蝗蟲之患,何樂而不為?

在場的眾多美食愛好者聽聞此言,不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呂布聽後大為欣喜,即刻下令兗州全體軍民積極響應呂使君的號召,全力以赴撲滅蝗蟲,共抗蝗災。隨後,他再次下令,獎賞李飛五萬錢,鑑於其近期的卓越表現,眾人皆心悅誠服,紛紛向他表示祝賀。

李飛離開議事廳後,正欲前往城中的酒家購酒以示慶祝,卻意外瞥見一對母子。細看之下,這正是先前參與挖掘蝗蟲卵的秦宜祿夫婦。

“你已是我前妻,念在兒子的份上,允許你們隨軍居住並提供飲食,已是最大的仁慈。為何還要這般糾纏不休?”

被訓斥的女子面容嬌豔,此刻卻委屈地立在一旁,默不作聲。她身邊的孩子面色憔悴,不住地喊著飢餓。李飛見狀,眉頭微蹙,上前詢問原委。

原來,秦宜祿曾受呂布派遣,出使至袁紹處,憑藉出色表現贏得袁紹青睞,袁紹便將一名劉姓宗室女子許配給他。按當時習俗,迎娶地位顯赫的女子需休棄原有配偶。因此,秦宜祿的原配妻子毫無懸念地被他休離。若非因其與秦宜祿所生之子秦朗,恐怕早已流落街頭。

面對前妻杜氏頻繁攜子秦朗上門求助,秦宜祿不堪忍受劉氏的責備,此刻更是厲聲喝斥。

合歡花雖有時,鴛鴦卻不獨宿;只見新人歡笑,哪聞舊人悲泣?杜氏遭受前夫指責之餘,還要承受新歡劉氏的冷眼。若非掛念無人照顧的兒子,她早已離去。她滿腹委屈地說:“若非如今災難頻仍,妾身也不願打擾將軍。懇請將軍念及朗兒,再施援手。”

秦宜祿滿臉無奈:“我本月的俸祿已悉數交予劉氏管理,哪有餘錢給你們母子?既已離異,各自安好便是。”

言罷,他心生厭煩,轉身離去。李飛在一旁看得愣住,世間竟有如此絕情之男子?也難怪在後世歷史中,其前妻杜氏先後被關羽垂涎、被曹操納為妾室,而他卻始終沉默不語,原來早已另結新歡。

關羽?李飛腦中閃現一個念頭。關羽對劉備忠心不二,但曾有過歸降曹操的經歷。史書記載,他曾請求曹操,在擊敗呂布後將秦宜祿之妻杜氏賜予自已。然而,當曹操目睹杜氏美色後,竟捨不得放手,將其留於自已身邊。或許,這就是關羽在曹操處逗留三年後,毅然掛印封金離去的主要原因。彼時,他宣稱“降漢不降曹”,固然是一塊遮羞布,實則是因漢獻帝被曹操控制。假若有一天,呂布捷足先登,將漢獻帝接到自已的勢力範圍,是否意味著自已有可能招攬關羽這樣的名將?

呂布武藝超群,卻又傲慢自負,或許對此並不感興趣。然而,自已未來將成為呂布的女婿,呂布無子嗣,其掌控的地域終將屬於自已。屆時,若自已手中握有漢帝,又接納了這位絕色杜氏,是否有機會招徠關羽這樣的名將呢?無論機會多麼渺茫,都值得一試,畢竟這是一位威震華夏的猛將。

想到這裡,李飛疾步追上杜氏。

“杜娘子,請留步。”

杜氏對李飛關注自家之事感到困惑,但見他面帶善意,便停下腳步,襝衽行禮。

“李先生,萬福。”

此時,李飛牽著一頭毛驢,驢背上馱著兩個筐,內裝呂布賞賜的五十貫銅錢。他順手從筐中抽出兩貫(兩千文),遞給杜氏。

“娘子若不嫌棄,暫且拿去度日。”

杜氏瞪大眼睛,疑惑地看著李飛:“小郎年紀輕輕,怎會對我這不祥之人產生好感?”

李飛方知她誤會,急忙解釋:“路遇不平,出手相助,何況娘子面相富貴,暫時困頓不必介懷。”

杜氏曾在城中聽說,這位李先生通曉古今,宛如神仙般的人物。他斷言自已日後定會大富大貴,她深信不疑。於是,往日的屈辱與悲憤瞬間消散,她禮貌回應:“多謝李先生仗義相助,今日恩情,日後定當結草銜環以報。”

見杜氏欲出城而去,李飛急忙阻攔。

“現下兵荒馬亂,杜娘子欲往何處安身?”

“這樣吧,呂將軍賜我一所小院,廂房尚有空閒。若娘子不嫌簡陋,可攜令郎入住。”

杜氏聞言感激涕零,攜子秦朗一同跪拜致謝。李飛謙遜地虛扶一把。

“杜娘子無需多禮,在下並非虛言之人,日後自會證明。請杜娘子與秦家小哥隨我來吧。”

自李飛家中接納杜氏一家後,全城議論紛紛,連呂布也親自前來詢問詳情。

“你當真意欲娶杜氏為妻,與綺玲的婚約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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