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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哥,那裡面有什麼人?”
“原先的叫龍威雲,女主人叫尐詩音,後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此李園一夜之間人影全無,從此就荒廢嘍。”
“哦!”趙無忌也不清楚裡面的道道。
正思考中,外面有兩匹馬繞牆而走。
似乎在望著高牆尋覓什麼東西。
二人跳下馬,走進店裡,掃了一眼。
兩人一身紅黑衣,衣領內精繡了一枚『金線』銅錢,
一個尖怪猴耳朵,一個鷹勾鼻,身背奇門吳勾、判官筆。
吳鉤乃近距離的攻擊武器,其用法奇特,招數詭異,令人防不勝防。
判官筆是武術奇門雜兵械之一,屬暗器類,又稱狀元筆。
“客官,吃點什麼?”老駝子看出來,這兩個傢伙不是客戶,出於禮貌一問。
一個鷹勾鼻瘦漢子道:“我向你打探打探訊息。”
老駝子閉口不言。
“一句話,就給你一兩銀子如何?”鷹勾鼻從懷裡掏出來拋了拋。
“好,你不騙我?”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你問什麼?”老駝子樂了,伸出粗糙的大手。
“你?這也算錢?”鷹勾鼻真想一吳鉤將他的手勾掉。
“行,算你會做生意!”
“你是這本地人,住了多久?”
老駝子道:“是,幾十年嘍。”
“可知這主人什麼時候閉門的?”
老駝子回答:“一年多。”
“這幾天可有見過什麼人來住探園?”
老駝子說:“沒有。”
“你怎麼回答的這麼肯定?”
老駝子嘿嘿笑:“門子天天過我這吃飯,我怎麼不知道啊?”
“賞你的!讓你發一筆橫財!”這鷹勾鼻把一錠銀子用力一按,直接陷入一寸半厚的桌面上。
老駝子瞪著眼睛:“原來賺錢這麼容易的吶!”
“你…的錢還陸續有來。”伏在桌子上的酒鬼醒過來看看趙無忌,發紅昏目望著兩個奇人方向有些出神。
老駝子咧嘴:“承你貴言”
“上酒。”
“第九壺嘍!”老駝子幾個月做他的生意爽的很。
雷打不動的一碟牛肉,花生,一壺濁酒。
然後就開始用小刀刻人像。
刻到臉的時候,又把木頭扔進灶內燒了。
醉了借角落床睡覺。
怪人一個。
說怪人,立刻就來了兩個怪人。
老駝子眼亮:“嘿,酒鬼說的真準!”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腳步仍然是穩如老狗。
帶著他那雙靈動大眼睛的小孫女啞兒走了進來。
他那位小孫女兒,梳著的兩條又黑又亮的大辮子,一雙水汪汪的黑葡萄大眼睛。
卻比這辮子還要黑,還要明亮上三倍有餘,很活潑可愛的。
“趙無忌,你也在呀?”
“巧了不是,聾爺,啞兒,過來過來一桌。”
趙無忌拍了拍身邊的板凳,示意他們坐下,“今日這酒我請,啞兒丫頭也跟著嚐嚐此處私釀的好酒吧。”
“好吖好吖!”啞兒聽到有酒喝,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蹦蹦跳跳地來到趙無忌身邊坐下,
大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拿起酒碗便要品嚐。
趙無忌看著啞兒天真爛漫的樣子,不由一樂:“別急別急,吃點什麼填一下肚子,不然會傷了胃!”
“知了,比我爺爺還囉嗦!”她不悅反懟一句。
千萬不要小看她才十一歲,啞兒可是一個小酒鬼!
酒香四溢,趙無忌熱情地招呼聾爺一同飲酒。
老駝子見趙無忌喚人過來,忙不迭地添了兩副碗筷,又取來酒壺和牛肉花生。
那白髮蒼蒼的聾爺步履穩健地走到桌旁坐下,他的則緊隨其後,。
“無忌小子,你怎麼會在這?”聾爺雖然耳朵不好,但說話的聲音卻中氣十足。
“我正好肚餓了,就進來找吃的,沒想到遇到你們,真是巧了。”趙無忌笑著回應。
啞兒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老駝子見狀,也是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無忌,你這樣子,是想去哪裡?”聾爺真是眼尖,見他望著一堵圍牆。
“我……我其實是想去探探那李園。”趙無忌有些猶豫地答道。
“哦?那荒廢的園子?”聾爺皺了皺眉,“那裡頭可有些古怪,你要小心。”
“古怪?”趙無忌來了興趣,“聾爺,你知道些什麼嗎?”
聾爺嘆了口氣,緩緩道:“那兒龍威雲和尐詩音夫婦,原本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
後來不知為何突然銷聲匿跡,李園也一夜之間人去樓空。
有人說他們是遭到了仇家的追殺,
有人說他們是找到了什麼寶藏隱居去了。
總之,那地方確實有些詭異,你還是別去了。”
趙無忌聽得津津有味,心中卻是更加好奇。
“李園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一角的酒鬼手微微一抖,眼更醉了。
酒過三巡,菜過幾味。
趙無忌向聾爺和啞兒告別,獨自一人先回客棧。
那知他出去,就繞著圍牆轉了一圈:“從哪裡進?”
“鑽狗洞!”
趙無忌一貓腰悄然潛入園中,
所見之處雜草叢生,盡顯荒蕪,昔日繁華的景象已成過往。
他四處搜尋,卻一無所獲。
正準備離開時,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他順著聲音走去,只見一座建築豪華的朱門樓閣中,傳出陣陣幽怨的琴聲。
小心翼翼地走近,透過雕花窗欞,從軒窗中望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端坐撫琴的女子,
她肌膚如雪,烏黑的秀髮如同瀑布般垂至腰間。
眉如遠山含黛,眼眸嗔怨如一泓秋水,流轉間盡顯千種風情。
這三十多歲的少婦人,莫非是那尐詩音?
他推門。
“吱嘎嘎!”
“是你嗎?”少婦人驚喜陡然站起來。
“你是誰?”尐詩音見到趙無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平靜。
她淡淡地說道:“你為何要摸進來這裡?”
趙無忌答道:“我只是好奇,這李園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尐詩音的雙眸清澈如水,此刻正漾起一層淡淡的自生嗔意,嘆了口氣,緩緩道:“這裡沒有什麼秘密,只有一段悲傷的往事。”
“你是不是叫尐詩音?你是這裡的主人?”
尐詩音睫毛微微顫動,每一次眨眼都似乎在訴說著內心深處的糾結故事:“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呢?”
她的目光中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怨,猶如晨露輕點荷葉,晶瑩之中透出絲絲無奈與惆悵。
尐詩音年約三十多歲,歲月並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賦予了她一種成熟的韻味與風雅。
趙無忌又問道:“你是不是在等一個人?”
“你,你說什麼?”尐詩音心一驚,迅間移目望著他,那一瞬的眼神流轉,欲說還休,飽含著無盡的傷感。
外面,樹丫上一個碩長身影微微一顫,五指抓破了樹皮。
“我和我的丈夫,原本是一對恩愛夫妻,卻因為一場江湖恩怨,被迫分離。
他為了保護我,獨自承擔了所有的罪名。
而我,只能在這裡等待他的歸來。”
趙無忌道:“那龍威雲呢?他現在在哪裡?”
尐詩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趙無忌無情揭穿她:“你說的他,不是他,而是那個他,對吧?”
“你,你你…你說什麼?什麼那個他???”尐詩音淚水滑落,那水眸的嗔怨之色,讓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憐惜。
“你恨他嗎?”
尐詩音咬著粉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真是想不通你們在想什麼,明明相愛,卻不在一起!”
“我不愛他——”尐詩音聲音帶著淒涼撕裂。
趙無忌嘆氣:“愛到骨子裡便直接化為恨!”
外面樹上的人影呼吸粗重,手上筋脈條條如蜈蚣凸起。
“可以陪我喝一杯酒麼?”她眸中帶著期盼,細看著卻又無法輕易解讀其中複雜的思緒。
“夫人有命,小子自當遵從!”趙無忌與之對座。
尐詩音幾縷髮絲隨微風輕輕舞動,平添了幾分絕色生動之姿。
挺直的鼻樑下,朱唇輕啟,優雅地輕輕呷了一口酒,眼波放遠,閃爍著微妙的光澤:“你們男人都是一種什麼樣子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屏息凝神:“別人不知道,反正我是一個超級自私自利的人,是我的,寧願一起毀滅,也不可能做出成全別人偉大舉措。”
這句話彷彿湖面上投下一顆小石頭,在尐詩音心內泛起的一圈一圈漣漪,她朦朦朧朧瞟一眼他:“你年紀輕輕,倒是一個好漢子!”
樹上的人影,暗歎了口氣,默默地離開了李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