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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耳三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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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瓔珞看著鏡子裡穿上繡羅衣裳的自已忽然恍惚了一下,內務府為討好她這位橫空出世的新寵貴人,送來的衣衫首飾都是最上乘的。

曾為繡坊宮女魏瓔珞當然知道那一件件織金滿繡的衣服要耗費繡坊宮女的多少時日,多少心血。

如今這樣的衣衫卻琳琅滿目的擺在她的面前任她挑選,她可真是如皇帝所願,居心叵測的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再回長春宮恍若隔世,坐在榻上的容音看似端莊舒雅,笑意溫柔,眼神中卻帶著無盡的落寞。

魏瓔珞就跪在皇后腳邊,她如今被皇上封了貴人,卻只穿了一身最尋常的碧色旗裝,妝容也是淡淡的,除了象徵后妃一耳三鉗外,與宮女裝扮無異。

皇后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瓔珞,你不必這樣。”

“奴才有罪。”

魏瓔珞卻不肯起來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般不斷滑落臉龐。

皇后輕嘆一聲,仍是往日同魏瓔珞說話時溫柔的語氣“瓔珞,本宮從來沒有怪過你,你先起來。”

“娘娘!”魏瓔珞再也忍不住俯在皇后膝上痛哭起來。

容音伸手溫柔得撫摸魏瓔珞的鬢髮,“傻孩子,不哭,我都知道,你為了回長春宮在大雪裡跪行了四個時辰,瓔珞,你的心,本宮都知道。”

“瓔珞!娘娘她……”捧著茶盞進來的明玉,看著二人這副樣子心裡又急又氣,她從前是和魏瓔珞不對付,但她們同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怎會不明白魏瓔珞對皇后娘娘的一片赤誠之心,忍不住想要勸一勸兩人。

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皇后打斷了,“明玉,你先把瓔珞扶起來吧。”

“是。”明玉見皇后不讓她繼續說,只好乖乖閉嘴,放下茶盞就上前準備把魏瓔珞拉起來,卻沒想到自已只是微微的一用力就將魏瓔珞拽了起來,輕飄飄的彷彿還不抵半桶水重。

可沒想到魏瓔珞又再次跪了下來,聲淚俱下的說道,“奴才自知沒有臉面再見娘娘了,更沒有資格求娘娘原諒……”

“瓔珞,你是錯了,你錯在已經是皇上的貴人了還自稱奴才,這樣不合規矩。”

“娘娘,這個貴人,奴才不願做!”

容音又嘆了口氣,俯身用手絹輕輕擦去魏瓔珞的眼淚,“瓔珞,願與不願,你都已經是皇上的嬪妃了,侍奉皇上是你的福分。”

即使自已不是出自本心,但她還是背叛了皇后娘娘,聽見“福分”兩個字,魏瓔珞忽然愣住了。

“好了,魏貴人,本宮昨日就已經讓內務府把延禧宮收拾妥當,你該回延禧宮了。”

容音又對一旁站著的珍珠說道,“對了珍珠,你一向細心,日後就跟在魏貴人身邊吧。”

聽完皇后這番話,魏瓔珞忽然止了淚水整了整衣襬,苦笑著行了嬪妃跪拜大禮。

“ 嬪妾,謝皇后娘娘恩典!”

“本宮累了,魏貴人請回吧。”

良久,珍珠扶起失魂落魄的魏瓔珞,兩個人默默離開了長春宮。

待兩人走後,明玉將容音扶回了床上休息。

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娘娘,您明明那麼擔心瓔珞,為什麼不留她在長春宮多待會兒。”

“本宮早就察覺皇上喜歡瓔珞,可卻沒有早點放她自由,害她也困在這紫禁城,是本宮對不起她待本宮一片真心,她現在多待在本宮身邊一刻,她心裡的愧疚就會多一分,何苦呢。”

皇后撥弄著手中的琉璃十八子,閉眼假寐。

深宮悽苦,她們註定都是離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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