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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奇現在心跳得非常快，感覺自已好似悟到一些什麼，冥冥之中，好似有某種聯絡，正在虛靈與他之間慢慢建立……
安奇拔出腰間的手槍，回答道：“我還需要再試幾次，楊夕，拜託你了。”他衝楊夕點點頭，便再次衝了出去。
此時煙霧逐漸被風吹散，少女虛靈再次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
只是接下來的數次交鋒都不過是上一次的重演。
此時的虛靈並不像第一次遭遇時那樣仍留有破綻，每一次交手安奇都能感覺到對方逐漸遞增的壓迫感，每一次近身都會遭致更加沉重的反擊。
安奇就好像對方手中的一件玩物，無可奈何地被折斷雙臂、撕裂皮肉，一次又一次。
好在對方的攻擊均沒有造成致命傷，再加上楊夕的全力協助，安奇才保下一條命。
而多次的以命相搏，也終於讓安奇確信了一件事。
那便是自已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渴望與虛靈的接觸。
每一次直接的觸碰，安奇腦海裡都會出現不同的畫面。
有時是虛界種肆虐的前線，有時是吶喊進攻的超界者軍團……
但無論畫面如何變化，唯有赤紅的天空一直存在。
安奇猜想，自已看見的場景，或許就是虛界之內！
……
癲狂的笑意掛在虛靈嘴邊，她又一次抓住了安奇的破綻，並單手貫穿了他的胸膛。
“罪業……清償……”
“安奇哥！！”遠處傳來楊夕帶著哭腔的吶喊。
虛靈再一次把安奇扔了出去，楊夕奮力奔跑，用單薄的身軀充當人體緩衝墊從下方接住了安奇，兩人一同重重摔在地上。
模糊的意識中，安奇再次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
他看見了一把劍，一把黑色的劍。
那是第四虛界遠征軍的象徵，也是軍團領袖手裡拿的武器。
可這一切，究竟和眼前的虛靈有什麼聯絡？
可惜安奇的意識到這就中斷了。
楊夕顧不上自已受傷的膝蓋，再次伸出雙手想要給安奇治療。
然而這一次他胸前破開的大洞怎麼也沒辦法癒合，楊夕的耐力已經快消耗完了……
“不！我一定不會讓你——”
楊夕咬著牙，拿出匕首劃破自已的手掌，而後掌心朝下，任血液向下流淌，滴在安奇的傷口上。
很快那些血液便蠕動起來，好似被迫一般開始充當缺失的血肉，縫合著胸前的傷口。
“不夠……還不夠……”
楊夕再次拿起匕首給另外一隻手也劃了一刀！
她緊閉雙眼，雙手合十匯聚一股血流流淌而下。
遠處，虛靈正在一步一步迫近。
緊要關頭，昏迷的安奇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倒吸一口氣，而後便看見楊夕兩手都是血。
他顫抖舉起手抓住楊夕的手臂，沙啞道：“楊夕……可以了，已經夠了……”
楊夕聽見安奇的聲音睜開雙眼，淚水止不住湧出，“安奇哥！”
安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打趣道：“看來過後得請你吃頓大餐補補血才行，為難你了……”
楊夕又哭又笑，哽咽著回答說：“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那當然，你師傅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安奇再次站了起來，面向依舊面帶邪笑的虛靈，開口道：“我想了很久……”
虛靈停下腳步，似乎也有興趣聽聽他想說什麼。
“我想了很久，也不理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憑你的實力，你大可在第一次見我們時，就把所有人都殺了，現在也不例外。”
“可你卻一直沒有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能操控身為虛界種的本能？”
“難道你有自我意識？還是別有所圖？亦或者……”
“你‘曾經’是第四虛界遠征軍的人？”
虛靈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楊夕也睜大雙眼，顯得難以置信。
“安奇哥……她和遠征軍有關係？”
安奇點點頭，假如她曾經是遠征軍的一員，那種種奇怪的行為或許就得到了解釋。
畢竟第四虛界遠征軍象徵著人類的戰勝虛界的希望，他們之中每一個戰士都是名副其實的先驅，其意志甚至直到今天都還在影響著新杭都每一個人。
“呵呵呵……”聽到安奇的話，虛靈竟開始笑了起來，那笑容愈發陰冷，愈發癲狂，“哈哈哈哈——”
卻不知怎的，安奇從那笑聲中聽出一股悲傷，正感疑惑時，虛靈舉起了右手，從空無一物的半空中拔出一把黑色的長劍！
“那是——”
楊夕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這把劍實在太過有名，在新杭都，哪怕是三歲小孩都認得出來——
這把劍的名字，叫“黑月”。
是第四虛界遠征軍軍團長的佩劍。
“有意思。”安奇顫抖著握拳，他預感到結束一切的時機來了，“楊夕！掩護我，這是最後一次了！”
“是！！”
兩個人自左右散開接近敵人，他們把自已剩下的所有彈藥傾斜到目標身上，只為爭取到一個近身的機會！
金色的雷爪自空中突然出現，那是安奇的殺手鐧，一直藏著沒有用，只為了最後一刻的出其不意。
帶著決然的氣勢，灼熱的子彈、閃爍的電弧、呼嘯的雷爪同時衝向自已的敵人！
然而當黑月揮舞之時……
一切掙扎都是徒勞。
安奇只感覺腳下踩空，低頭一看卻猛然發現自已的下肢已經與上身徹底分離。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手部又突然失去了知覺，緊接著是腹部、頸部、最後是頭部……
而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剎那，他眼中看到的，是同樣支離破碎的——楊夕。
……
但也正是這一刻，周圍百米範圍內的時空陡然陷入了凝滯。
一段不知來源的、輕柔的話語徑自響起。
“讓你一個人對付她果然還是太為難了嗎……”
“嗯……我確實也是該給一點提示的。”
“雖然在「蜃樓」眼皮子底下我也做不了太多，但給多你一次機會，還是可以的。就當做是對未來‘下屬’的關照吧。”
“這一次，別讓她拔出黑月來了，小笨蛋。”
……
時空如倒流的潮水般回溯。
……
“呵呵呵……哈哈哈哈——”
當虛靈那癲狂的笑聲傳入腦海，一種無法形容的異樣自安奇內心湧現。
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一定要阻止虛靈接下來的行動。
當笑聲停止的那一瞬間，她抬起了右手，同一時間安奇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動了閃爍！
他抓住了虛靈的手腕。
對方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她反過來抓住安奇的手，順勢扭斷，但安奇並沒有停下行動。
他用另外一隻手試圖抓住虛靈胸前的青銅鎖，然而很快就被察覺到意圖，剩下的手也被扭斷。
虛靈帶著勝利的笑容藐視著眼前的宵小之輩，卻怎麼也沒料到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安奇還是沒有放棄。
此時的安奇眼中竟也浮現出堪稱狂熱的赤金色光輝，同樣色彩的神秘符文從安奇脖頸處出現並一直向上蔓延！
那一刻虛靈竟感受到了威脅，一種來自本能的、彷彿像是遇到天敵的威脅。
“你逃不了的……”安奇如野獸般散發著進攻的氣息，他正對著敵人，奮力咆哮道：“你逃不了的！！！”
下一秒，安奇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舉動——
他張開嘴朝虛靈咬了過去！就如同一頭搏命的野獸！
虛靈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蠻橫，下意識後仰規避，卻沒想到這一躲正中安奇下懷！
因為隨著虛靈後仰的動作，她胸前的青銅鎖被甩了起來，並短暫滯空於安奇嘴巴前方。
安奇順勢向前，用盡全身力氣張開嘴咬住了那把青銅鎖！
依照常理，人肯定不能用牙齒咬壞一把鎖。
可是現在，當安奇齒間滲出的血液滴落到青銅鎖上——
罄的一聲輕響，鎖真的破裂了。
虛靈瞬間停止了動靜，隨著安奇撲來的慣性一同倒在地上。
後面的楊夕趕了過來，第一時間把安奇和虛靈分開，緊張問道：“安奇哥！你沒事吧？”
安奇點點頭，“麻煩處理一下我的手……”
楊夕帶著心疼施展能力，期間還不斷警戒著倒地的虛靈，這時她猛然發現——
“她身上的鎖鏈……沒了？”
安奇也剛剛才注意到。
此時少女虛靈周身纏繞的黑色鎖鏈盡數消散，唯有衣物上的皺痕能找到一點存在的證明。
思索之際，一聲悲愴的鯨鳴自天邊傳來，彷彿宣告著戰鬥的終結。
……
深邃的夜幕之下，一個撐著紙傘的嬌小身影出現在停擺的摩天輪頂端。
“哇，他竟然真的做到了，好厲害！好厲害！呵呵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她興奮地伸出舌尖拂過唇瓣，眼中閃爍著某種強烈的欲求。
“安奇……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呵呵呵，哈哈哈哈——”
一陣夜風吹過，黑色的人影消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