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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夕陽時分。
一輛警車停在了廢棄廠房之外。
神色虛弱的菲莉絲開啟車門走了下來。
上午已經在地下收容區以及貧民巷確認過了。
這裡是她的最後一站。
按理說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可不知為何，她還是決定進行最後一次嘗試。
推開損壞的大門，激起一陣室內的浮塵，菲莉絲抬手捂住口鼻，繼續向前走。
地面上還留著當時勘察留下的標記，於是她走向受害者曾經所處的位置。
菲莉絲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
隨著能力發動，黑暗的視界出現模糊的身影。
她在心中默唸朱邵的名字，沒過多久，身影便傳來了回應。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
這似乎是朱邵死前心中的吶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不行，我得逃，我必須要逃出去！！】
啪地一聲輕響，能夠分辨的話語到此為止。
菲莉絲睜開眼睛，與此同時感覺到鼻子裡一股溼熱。
她習以為常地抬手擦去鼻血，轉身走向被綁人質所處位置。
站定，再次閉上眼睛。
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黑暗的視界中浮現模糊人影，她輕聲呼喚人影的名字。
“羽寧。”
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的是，此時出現的是一段充斥雜音、飽含瘋狂的心聲。
【滋……哈哈哈……滋滋……哈哈哈哈——】
這個聲音，和上午聽見的別無二致。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那股瘋狂太過於猛烈，甚至讓菲莉絲產生了黑影向自已襲來的幻覺！
她本能地睜開眼睛，於是便看見在現實世界當中，黑影化為了實體——
一根黑色羽毛懸浮於菲莉絲的眼前，讓她絲毫不敢動彈。
“果然還是你嗎……”
菲莉絲看向一旁，那逆著夕陽站在窗臺下的人。
“你為什麼非要這樣呢？”
羽寧神情冷漠地抬起頭，湛藍的雙瞳不含一絲波瀾。
“如果你肯乖乖回去做你的特警，我本來可以不殺你。”
“呵呵……”菲莉絲露出一個苦笑，“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略微低下頭，帶著失落說道：“現在是，幾年前也是，為什麼我總要在關鍵的時候慪氣呢？不過……”
菲莉絲再次看向羽寧，眼神堅毅。
“我並不後悔，因為這確實是我想要去做的事情。羽寧，你應該能理解吧？我也有無論如何想要守住的底線，那……就是去踐行正義。”
話音剛落，黑色羽毛突然動了，菲莉絲全力歪頭閃躲，但還是被劃過眼角。
鮮血迅速模糊了她的左眼，但菲莉絲不敢停下，她向旁邊滾出，同時抽出腰間的配槍，直指前方。
羽寧一步一步向菲莉絲走近，陰影掩蓋了她的表情。
“正義？可笑。那種東西不過都是上層階級的謊言，試問什麼時候，正義真正屬於我們？”
她慢慢抬起頭，語氣愈發激烈。
“當我哥遭遇不公時，正義在哪裡？”
她停下了腳步。
“當弱者被霸凌被虐待，正義又在哪裡？”
數量眾多的黑色羽毛從羽寧身後出現。
“為什麼正義總是遲來？因為正義從來都只是掌權者手裡的一張牌，什麼時候出現，取決於他們，不取決於我們！”
黑色羽毛齊齊射出，菲莉絲無奈只能開槍並全力躲閃。
可惜無論她怎樣反抗，身上的傷痕只會越來越多。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就連往日璀璨的金髮也因為血跡變得黯淡無光。
突然一片羽毛擦過小腿，菲莉絲一個踉蹌重重撞到牆上，差點就昏了過去。
她咬著牙睜開眼睛，即便心裡清楚語言的力量有限。
但她還是要說。
“但你也……別放棄啊……”
“哈？”羽寧歪著頭，一臉莫名其妙。
“你這麼做……安奇會傷心的……”
“你懂我哥什麼！！”
想到羽寧聽見這句話，卻愈發憤怒了。
“不要說得好像你很瞭解他一樣！！你不過只是——只是——”
“呵呵……”菲莉絲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只是一個前女友？”
“你——”
菲莉絲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已的脖子被死死掐住。
眼前的羽寧表情猙獰，完全失去了往日少女的模樣。
不知為何。
菲莉絲流下一滴淚水。
不是因為那快要窒息的痛苦。
而是為了羽寧。
為了安奇。
淚水劃過她的臉頰，落在羽寧的手上。
但羽寧卻無動於衷。
“去死吧。”
……黑翼
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