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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八，顧念純提前把存好的文放到網站上，定時釋出。
明天下午慕塵禮從劇組回來，就可以好好陪她。
想到這，她摸了摸肚子，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再過幾個月，他們就是三口之家了。
對於孩子來說，一個幸福的家庭，有爸爸，有媽媽。
她不由地想起了華柒老師。
華柒老師和張超凡、張賀過的也是幸福的生活吧。
上次華柒老師來找她後，她連續好幾天晚上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華柒老師帶她去遊樂場，帶她去吃KFC，帶她去抓小蝦小魚。
每次從夢中醒來，她的眼睛都是溼潤的。
她懷孕了，更能體會到做媽媽的感受，但就是如此，她更加不能原諒華柒老師。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伸手拿過手機一看，是張超凡發給她的訊息。
自從《進擊吧，網球！》開拍以來，張超凡幾乎沒聯絡她。
她點選訊息，進入微信。
張超凡：“能幫我個忙嗎？”
顧念純：“什麼忙？”
張超凡：“阿姨生病了，她想見見你。”
華柒老師生病了？顧念純皺眉。
張超凡：“念純，你和阿姨到底什麼關係？阿姨上次在醫院見到你之後，心情就一直不好，後來就生病了。”
顧念純：“她沒和你說嗎？”
張超凡：“沒有。”
顧念純：“那我也不能說。”
華柒老師不說，肯定有她的考慮。
張超凡那邊頓了一會兒，才發出新的訊息，“你能來看看阿姨嗎？我爸很擔心她的身體，就要過年了，不想讓她在床上過年。”
他怎麼會覺得華柒老師看到她就會好起來呢？
顧念純想拒絕。
張超凡的訊息馬上又發了過來：“不要拒絕好嗎？這麼多年以來，我已經把阿姨當成我的媽媽，你就當是在幫我好嗎？”
顧念純：“你不怕她見到我病得更厲害嗎？”
張超凡：“不會的，我感覺阿姨很喜歡你。你去她肯定會高興。”
他就這麼肯定嗎？她去見華柒老師，估計只會氣她。
張超凡：“算我求你了，你就當幫我的忙。”
顧念純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他。
張超凡：“你住哪裡，我派車去接你。”
顧念純：“不用，她在哪裡，我直接打車過去。”
張超凡：“在家裡，地址我發過去給你。”
顧念純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她打車到張家別墅外，不知道怎麼進去，她打電話給張超凡。
過了幾分鐘，有人過來開門。
來人是個約摸五十歲，耳鬢有白髮，穿著黑色的羽絨服，雖然臉上布有皺紋，但也遮掩不了他的英氣，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帥哥。
顧念純猜他是張賀。
沒想到張超凡居然讓他爸來迎接她。
“顧小姐請進。”張賀伸手請她進去。
“謝謝。”
“不客氣。”
顧念純沒有想到張賀是如此的儒雅，怪不得華柒老師會喜歡他。
張賀帶她進了客廳，華柒老師坐在沙發上，看到她來，臉上露出了蒼白的微笑。
顧念純看到她在客廳裡坐著，挺意外的。
張超凡說她病情嚴重，要躺在床上，她還以為就真的就躺在了床上。
看樣子，也沒有那麼嚴重。
華柒老師虛弱地說著：“你來了。”
顧念純點頭。
張賀：“你們聊，我去書房。”
-
顧念純坐在離她最遠的位置上。
華柒老師把果盤挪到她面前，“吃點水果。”
顧念純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
華柒老師：“最近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顧念純敷衍地回答。
華柒老師只是看著她，沒有再說話。
顧念純偏頭看漆黑的電視，也沒有說話。
頓時，客廳裡安靜極了。
華柒老師其實有很多話想和顧念純說，但看顧念純的態度，並不是很想聽她說話，她就只是看著她。
她虧欠顧念純太多了。這麼多年，她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
最近這段時間，她反反覆覆回憶起那段最不堪的回憶，以及記憶中受傷的女兒。
顧念純不肯認她，確實是她罪有應得。
她一個月前檢查出了卵巢癌，醫生診斷，只有摘掉子宮，她才能夠繼續活下去。
到了她這個年紀，其實子宮已經是個沒有用的器官了。
兩個星期前，她將子宮摘掉了。
身體上的殘缺，讓她沒有一天不想念顧念純。
顧念純是她唯一的孩子！
摘掉了子宮，她真的後悔了。這麼多年來，她為了自己活著，沒有去找顧念純，沒有儘自己的能力讓她過上更好的生活。
想到她和女婿住在那間小房子，她就更加責備自己。
她這次能主動來見她，她很高興，雖然她還是不想和她說話。
“念純，後天來我這裡吃年夜飯吧。”
她沒有忘記顧念純住在破舊的公寓裡。現在顧念純懷孕了，她連女婿是誰都不知道。
顧念純轉過臉看她，冷笑著：“我以什麼身份來？你以什麼身份邀請我來？我來幹什麼？看你們一家三口吃團圓飯？華柒老師，謝謝你的邀請。”
華柒老師聽到的連續反問，心口一痛，“念純，你真的不肯認我嗎？”
“那我問你，你是真的想認我嗎？”
“當然是真的。”
“你和張家的人說過我的存在嗎？”
華柒老師沉默。
“沒有吧？華柒老師，你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打心底裡就不想認我，如果你想認我的話，不會這樣做。”
“不是這樣的，念純，我會和他們說的，他們一定也會接受你的。”
“華柒老師，我會來看你，全是因為張超凡，他求著我來，我才來的，既然你沒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說完，顧念純站了起來。
“不，你別走。”華柒老師的聲音裡帶著哭腔，“讓我多看看你。”
顧念純停下腳步，俯視著她，“華柒老師，以後別來找我好嗎？”
華柒老師淚流滿面，顫抖地說：“我後悔了，念純，我得了卵巢癌，摘掉了子宮……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什麼？
顧念純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她得卵巢癌？還摘掉了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