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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緣整個人都變得頹然起來。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放什麼狠話。
只是將刀收入鞘中,快步的離開了這個書房。
她很失望,也很不爽。
父親滿口的教育著她,滿口的為她好。
可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嫁的是個什麼牛鬼蛇神。
明明,她已經很努力的在擺脫這樣的命運。
秋緣腳步都不再如以往那般龍行虎步,現在的她腳步踉蹌,眼眶通紅。
整個人都不似那曾經英姿颯爽的沙場女將。
她走到城主府門口,依靠著門口的神獸雕像坐下,呆呆的望著天空。
“鳥,生來便是鳥麼。”
秋緣看著從空中飛過的一行飛鳥,喃喃著秋無忌說的那番話。
“小姐,您怎麼坐在這,兄弟們已經在準備了,隨時等您的命令。”
那先前的斥候又折返了回來。
聽到這個訊息,原本應該很興奮的秋緣只是搖了搖頭。
“讓兄弟們都散了吧,不去了。”
馳援國君的意義已經沒了,就沒必要讓手底下計程車兵白白送命了。
他們也是爹生娘養的。
“這,好吧,小姐。”
斥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也知道這些事情大概不是他一個小小斥候能夠了解的,便匆匆離開。
斥候離開了,秋緣依然只是坐在這城主府門口,眼眶通紅,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兄臺,真沒必要,我真不需要城主府的護衛。”
“誒,兄臺哪裡話,你們這些行商的,一路上多遇山匪,多危險,貨物又那麼貴重,那些閒散混混保護不好你們的,還得看我們的城主府的軍隊。”
“兄臺,在下出不起這個錢啊。”
“兄臺哪裡的話,只是問個話就給一兩銀子,在下從未見過像兄臺如此富裕的人,那定然是能付得起銀子的,就算不夠,就當我們城主府交兄臺這個朋友,也不是不能少。”
“兄臺啊,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在下。”
“少廢話了,趕緊跟我進來吧。”
遠處,傳來一道吵鬧的聲音。
秋緣抬起頭,順著聲音看去。
她看到了兩道都很熟悉的身影。
“誒?姐,你坐在那門口乾什麼,正好,來活了,我抓到個肥羊,出手問個話就是一兩銀子,他的商隊要找護衛,你看有沒有弟兄有空的陪他去一趟。”
那拖著鄧儒的公子哥看到秋緣後滿臉高興的打著招呼。
很顯然,這力氣是遺傳。
“......你下去吧。”
秋緣只是看了公子哥和鄧儒一眼,也沒了什麼興趣。
只是揮了揮手,讓公子哥離去。
“啊?好,好吧,唉,可惜了這麼一隻肥羊。”
公子哥的臉上有些錯愕,但還是離開了。
“商隊?找護衛?”
秋緣抬頭看著面前的鄧儒,臉上露出一絲狐疑的神色。
“額,其實是,我想搞點銀子,想讓山匪們出去當護衛,就想問問城裡有沒有同行,取取經,額,倒是沒想到問到小姐的胞弟了。”
鄧儒撓了撓頭,有些尷尬。
不過,今天的秋緣怎麼有些不一樣。
眼眶紅紅的,鼻頭也有些紅,像剛哭過似的。
而且雖然秋緣征戰沙場,不會像大家閨秀們一樣不沾一點灰塵。
但也不會就這樣一點形象都不顧,就這麼整個人坐在地上?
“這樣.......那你去辦吧。”
秋緣只是點了點頭,讓鄧儒自已去辦就是了。
至於說會不會搶了城主府的生意。
她現在不在乎,也不想在乎。
“你......遇到什麼傷心事了?”
鄧儒蹲下身,有些試探著問道。
“.......”
秋緣抬頭看了鄧儒一眼,似乎對於鄧儒居然會死皮賴臉的留下感到意外。
在她的印象裡,鄧儒這個人,學不會低聲下氣,死皮賴臉的。
就連剿了她手底下的一支義軍,還敢大搖大擺的走到她面前來,義正言辭的說自已只是剿了一支匪。
“嗯。”
秋緣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
鄧儒愣了一下,他其實也就是客氣客氣,隨便問一下。
在他想來,像秋緣這樣的沙場女將,碰到了事情,那都是自已扛的。
哪怕是被人問起,她應該也只會說一句,沒事,你不用管,我自已可以。
然後他鄧儒就可以借坡下驢直接跑路,去開創他的大漢鏢局了。
結果鄧儒萬萬沒想到,她居然直接就承認了。
她確實遇到了傷心事。
天殺的,他鄧儒可不會安慰女人。
你見過宅男會安慰女人的嗎?
“咳咳,像小姐這樣的女子,哭成這樣,那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咳咳,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講給在下聽一聽。”
鄧儒咳嗽了兩聲,在秋緣身邊的石階上坐下。
秋緣沒有給他下驢的坡,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聊下去了。
“........”
秋緣偏過頭,看了鄧儒一眼。
沒有說話。
“小姐不願意說,也是正常的,誰都有些難過的事情,但這些事情終究會過去,人還是要向前看的。”
“我前幾天做夢,夢見過一個很喜歡的姑娘,可惜沒能向她表明心意,那時候夢中的我,就覺得這真是天塌了般的天大事情,後來夢醒了也回味了許久,但現在看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鄧儒硬著頭,給秋緣講著一些雞湯。
混合著一些他前世的記憶講一下。
“你的夢,很豐富多彩。”
秋緣只是這麼說了句。
很顯然,並沒有起到太大的安慰作用。
這很正常,很多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會碰到這樣那樣的人告訴他或者她。
哎呀,這不是什麼大事,你現在看來這個事很大,可當你過去了,回過頭來再看,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
包括鄧儒,也是這麼安慰別人的。
可人們,包括鄧儒似乎都忘了。
人不活在未來。
未來,當下的事情或許會顯得很渺小。
可在當下,這就是天大的,能壓垮一個的人事情。
走不出去,那就沒有未來。
人是活在當下的。
就像在步入社會後看,沒有書讀,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人也餓不死。
可在上學的時候,沒有書讀,那就是能把人逼死的,天大的事情。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從旁觀者的角度去勸說當事者一切事情都會過去。
哪怕這個人是未來的他自已。
“你......能陪我走走麼?”
忽的,秋緣突然出聲道。
似乎她覺得,能有個人陪著走一走,散散心,心情會好上一些。
........
不,請容許我拒絕,我還要去開鏢局,我還要搞錢。
我不擅長安慰女人,我要走。
這,是鄧儒心中的想法。
“好的,這是卑職的榮幸。”
而這,是鄧儒嘴上說出來的話。
別人是口嫌體直,他是心嫌口直。
“多謝。”
秋緣道了聲謝,便從石階上起身,稍微簡單的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她便邁開腳步下了城主府門前的臺階。
而鄧儒也不知道自已怎麼想的,老老實實的跟在她的身邊,似乎還真打算開解開解她?
鄧儒都覺得自已有些不像自已的。
作為一個西格瑪男人,曾經還親手殺死未婚妻。
雖然那未婚妻只有短短七天的感情,連床都沒上過。
他不像一個會因為對方是女人就走不動道兒的人。
對於此刻自已的表現,鄧儒將其歸咎於新鮮感。
一個沙場女將,一直以堅毅,英姿颯爽的形象示人,她突然露出了悲情的一面。
作為一個人的好奇心,鄧儒自然想去了解更多。
嗯,應該是這樣。
鄧儒對這個解釋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