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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煙神情有一瞬松怔,下意識的想將手從他掌心抽出,哪知男人彷彿預料了她的舉動,就在她抽手的剎那陡然握緊。
骨節交錯,指尖勾纏。
他的吻在靜謐中落於她的手背,額頭貼上,輕聲呢喃。
“是疼的吧。”
她哭成那個樣子自已都沒讓她出來。
該有多難過。
傅煙看不清承易禮的表情,只是從手指尖的溫度感受到男人的掌心微涼,他的肩膀耷拉下來,另一隻手摩挲著她的手腕,揉捏著。
想了想,她坦白。
“承易禮,今天是我故意讓你的保鏢把手機帶回酒店的。”
他的手指停頓。
傅煙繼續道:“昨晚我刷到這附近有幾家賭場就想去看看,但是你平時總不讓我去這些地方,出發前還給我裝了精密定位,我怕被你知道,所以故意支開保鏢,還把手機放在了購物袋裡。”
“我只想看看就回來的,沒想亂跑,也沒想到會有人在暗網釋出訊息要殺我。”
承易禮聽到這話將頭抬起,“你怎麼知道暗網的事情。”
傅煙如實道:“Lily姐告訴我的。”
“多事。”
他不想讓傅煙知道就是怕她過分緊張。
這手下人沒一個把門的。
大漏勺。
“所以……”傅煙晃了晃相扣的手指,軟了語氣,“你別生氣,也別自責,好不好?”
傅煙知道如果自已不說,承易禮也不會告訴她什麼暗網什麼追殺,只會在背後默默處理好一切,等到哪天心血來潮她如果再提起此事,他就會雲淡風輕的敷衍過去,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一直都是這般。
除非她直接問,要麼他從不主動說。
如果猜中還好,猜不中,他就憋著。
她完全可以利用承易禮的愧疚指使他做這做那,本身他就欺負她,但是傅煙聽到Lily那些話,再看著眼前累了一天的男人,突然不忍心,乾脆坦白。
她就是想去看!
就故意的!
打我吧!
來啊來啊!
承易禮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神色平靜的回:“我知道你提前看了,下午找不到你的時候,我黑了你手機。”
“……”
傅煙覺得自已現在是兩眼一黑。
她試探道:“……你沒看我和想想的聊天記錄吧。”
黑手機就黑了。
和閨蜜的聊天誰也不能看!
“沒有,只看了瀏覽記錄。”他從地板上支起身子,拿過保溫桶裡的餛飩在小碗裡,“過來吃點,待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傅煙在承易禮開保溫桶的時候就聞到味了,蹭蹭蹭跑來端端坐好,宛如幼兒園的小朋友等待放飯。
一顆顆小餛飩從保溫桶裡跳躍,落入白瓷小碗裡,裡面顆顆晶瑩剔透,皮薄肉厚,從外面就能看出滿滿的餡料,咬一口滿滿的汁水。
“好次!”
她又吃了顆,“灰常好次!”
滿足。
點贊。
針不錯!
上一秒還在擔心和閨蜜的聊天記錄洩露,下一秒卻又可以坐在桌上捧著碗吃香香。
傅煙就是這樣,很少記仇,很少記事兒,偶爾插科打諢她就能忘記之前說了什麼,好似什麼都不在意,做錯事也從不扭捏,該道歉立馬道歉。
也不為難。
也很好哄。
承易禮見她吃的一臉滿足,笑著給她擦了擦嘴,“慢點,都是你的。”
“嗯嗯!”搗蒜似的點頭,她給對面的男人投餵,“你也吃!”
承易禮就著她遞過來的勺子吃掉餛飩,看著對面的女孩星星眼望著自已,順從的誇了句,“好吃。”
“看!我就說吧!”她驕傲的彷彿是自已做的一樣。
承易禮眼底劃過一絲寵溺的笑。
他是故意轉移話題的。
不想讓傅煙因為暗網的事情再費神。
至於他為什麼不讓她去這些地方,不過就是怕她遇到什麼危險,人多,又亂。
他不喜歡。
所以最好她也不要喜歡。
不過在她面前,承易禮不想展示太過於強制的一面,他家小孩年紀小,玩心重,他能理解,在海城可以隨她去他朋友開的店玩,但是到了外面……
他理解。
但不讓。
如果傅煙這次沒有遇到危險,只是去了賭場玩一圈安全回來,承易禮覺得自已也免不了對她說教。
他看了看對面的人吃的正歡,眼裡都帶著滿足的笑。
還是不讓她知道自已在想什麼的好。
吃飽喝足,傅煙揉了揉圓鼓鼓的肚子,犯困。
精神緊繃了一整天,她倒在床上沒多久就昏昏欲睡,困頓間不忘抬眼看了眼坐在沙發看電腦的男人,忍不住問道:“你不睡嘛?”
都開一天會了。
真勞模。
承易禮視線從螢幕上抽離,點了點頭道:“馬上來。”
他快速的在鍵盤上敲了幾行程式碼便扣了電腦。
再次回到床邊的他手裡多了顆剝好的雞蛋。
“啊——”她張嘴。
承易禮:“不是吃的。”
傅煙“哦”了一聲合住。
他把雞蛋放在傅煙眼下,溫熱的觸感,很舒服,她想睜開眼睛看看被承易禮開口叫住。
“別動。”
滾了一圈,他說:“揉揉明天就不腫了。”
傅煙享受的閉眼,感受眼皮上的舒適感。
承易禮這些年在外面還是有學到東西嘛。
不錯不錯。
就是……
“誰告訴你雞蛋滾眼睛能消腫。”語氣酸酸的。
承易禮聽出來她的意思,沒忍住笑道:“《益智健體》”
傅煙:“那誰?”
承易禮:“書。”
傅煙:“哦。”
那沒事了。
半晌後。
她挪了挪身子,倏的睜開眼。
承易禮淡淡道:“閉上。”
傅煙拍拍身邊的位置,“你過來點。”
承易禮坐進去了點,傅煙鼓湧到他身邊,躺在他腿上。
“來吧!”
還是這個位置舒服。
男人的輕笑在頭頂響起,雞蛋在眼皮上滾了一圈,壓到傅菸捲翹的睫毛,壓平,又翹起,轉一圈後又壓平。
反覆幾次。
傅煙困了,頭歪到他懷裡,小聲叫他。
“承易禮。”
“恩?”
“……我想回家。”
話裡帶了些委屈和不安。
男人手上動作沒停,毫不猶豫的說了一聲“好”。
***
C²酒店地下室。
房間裡站了一排排的黑衣人。
中間有個男人被吊掛著,呼吸微弱,滿身髒汙,破爛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跡。
門外走廊。
規律的腳步聲響起,由遠至近,停在門口。
房間內的人瞬間警戒,待周川開門,眾人看到站在門口的人,齊刷刷的低頭喊道:“Boss!”
承易禮不緊不慢的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關了門,走廊的光源被隔絕在外,室內只開了兩盞暗黃色的燈光,屋子裡黑壓壓一片,甚至看不清具體站了多少人。
這間地下室本來是倉庫,偶爾也會用來教訓不聽話的人。
比如,
今天這位發帖人。
承易禮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把玩著手裡的野戰軍刀,周川和strong側立兩旁。
“查清楚了?”承易禮慢條斯理的問。
Strong:“回老闆,這人是居住在拉斯維加斯北部,時常幫買家在暗網發帖賺取佣金,交易方式是首先是買家在帖子上留下暗號,他們看到後從中讀取對方電話,再——”
“Ruth run,(strong真正的代號)”承易禮喊停,“我沒興趣知道他們具體的工作流程。”
承易禮眸光深邃,手指輕敲著刀刃,一下一下,在寂靜的空間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再開口,他的語氣冷漠又堅定。
“我只要結果。”
Strong猶豫了一下,“這種交易大多雙方不認識,我們從他播出的電話中查到號碼來自於北歐某個公共電話亭——”
“北歐?某個?”承易禮打斷,嗤笑,語氣帶了幾分玩味,“歐洲那麼大,要不要我過去一寸寸找啊。”
話音入骨,平添幾分寒意。
Strong和周川對視一眼,大氣不敢喘一個。
周圍站著的人也被老闆的冷厲震懾到了。
雖說承易禮平時在他們面前也是一副冷清淡漠的樣子,但是短短一天裡發了好幾次火,弄的人戰戰兢兢。
Strong知錯,點頭應是,示意手下的人繼續查,卻聽承易禮又說:“等等。”
他的視線落在手中的刀上。
下一秒,刀脫手而出,徑直朝半空中飛去,扎到了懸掛的繩上。搖晃幾下後,落地,被吊著的男人重重摔到地上,一動不動。
承易禮淡淡的掃過去,“死了?”
Strong給了個眼神,手下人上前用水將人潑醒。
男人劇烈咳嗽,視線模糊中看到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了個人,而他的身邊還站著今天虐待自已的頭頭,他立馬意識到這就是他們的老大,於是恐懼的掙扎起來。
“不要!不要殺我!我什麼都說了!什麼都……”
承易禮示意將他放開,男人跪在地上,全身溼透,狼狽的發抖。
“誰指使你發帖的?”承易禮語氣漫不經心。
男人抬頭看他,眼中充滿驚恐,“我……我不知道,他們沒告訴我。”想到什麼,男人往前爬了爬,試圖拉住承易禮的褲腳,卻被身邊人一腳踹回了原地。
“老實點!”strong的人猛地蹲下,揪住男人頭髮,眸光陰鷙。
男人渾身一顫,哆哆嗦嗦的說:“我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我們只是收點費用幫人發帖,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您可以打聽一下,幹我們這行的從來不問對方資訊,只管拿錢辦事!”
怕他們不信,男人雙手比三,舉過頭頂,“我可以發誓!我可以向主發誓!”
“沒人要你發誓。”承易禮沒了耐心。
看樣子這人也問不出什麼。
下一秒他冷聲質問:“哪隻手發帖的。”
“右手…不不不是左手!”意識到什麼,男人立馬改口,“老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該亂髮東西,下次不敢了!”
承易禮幽幽道,“下次麼?”
“沒!沒下次了!”
男人求生欲極強的連連磕頭,咚咚咚的聲音砸在地面,不一會兒就攤開一片血跡。
承易禮神色未變,目光落在男人被綁了一天的手上,眼裡的寒意愈發冰涼,冷漠的開口說道:“既然記不清哪隻,就都廢了吧。”
男人驚恐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他,“不!不要!”
承易禮不想再聽他廢話,朝Strong示意一眼,Strong會意,揮手讓手下人“招待”他。
不到片刻,地下室裡傳來一陣陣慘叫和求饒聲,但承易禮卻彷彿充耳不聞,他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指輕輕敲打著膝蓋,似乎在計算著什麼時間。
直到最後一個聲音消失,地下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承易禮掃了眼如同腐爛般躺在地上的人,說道:“叫醫生,給他治好再打。”
他不要一下解決掉。
他要看著這個人在一次次傷口腐爛又將癒合之時再經歷痛苦。
給他生的希望,又掐死在黑暗之中。
周川縱使跟了承易禮多年,也第一次看到老闆如此狠決的處理方式。
這還只是個小嘍囉。
不敢想如果抓到主謀後老闆會如何處理。
想想就刺激。
太翅雞了。
站起身,承易禮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離開。
在走出門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男人,嘴角勾起一弧殘忍的笑意。
“告訴他,如果願意配合我們找出幕後主使,我們可以把他放了,再給他一筆安享晚年的錢,配合與否,自已選擇,不強求。”
只不過就是這筆錢拿到後,能不能安度晚年就另當別論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了一片黑暗和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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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川跟著承易禮出來,正在彙報今天合同的進展,忽然聽到前方的人說,“訂張明天下午的票。”
“飛哪?”周助懵。
“回海城。”
周川傻眼,合作方是北美最具影響力的家族之一,他們都在這等,可老闆卻突然要走……
會不會不太好啊\/(ㄒ-ㄒ)!
不過周助也不敢攔著,畢竟太太在這遇到危險,回到海城還是方便許多。
“威儀思那邊,我去和羅恩解釋,你和其他人留下等慶功宴結束坐專機回。”
“好的。”
承易禮抬手腕看了看錶,“現在可以通知大家了。”
跟著承易禮久了,即便他話沒說完周川就知道啥意思。
起來加班了同事們!
老闆要明天下午走,我們明天中午前就要確認好合同!
熬夜了友友們!
打工驢上線了!
真是個美麗的夜晚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