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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離家再往北 心境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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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我回到了家中,爹在小心翼翼地接觸著白鹿,拿些家常蔬菜想要賄賂白鹿。白鹿平時吃慣了各種珍貴藥材,哪裡看得上這些東西,噴個響鼻不屑一顧。爹更加覺得的神鹿不凡,靈物自是看不上自家這些凡間的東西。兩女和娘都出去未歸,曦月她們去採購時間久點我能理解,娘這都一個多時辰了,買什麼菜買這麼久?不過我也沒多想,我叫了爹想著教他一些基礎的呼吸法,讓他修點運氣之法,可以提升他的外功武學,利用的力量提升個一兩倍還是可行的。

我唯一正經的對戰,自然是之前和卿瑜師兄對戰曦月。但是曦月和我們的差距太大了,看起來我們倆像廢物一樣。但實際上我現在的力量可以輕鬆打碎石頭,靈力護體的情況下,我站著讓外功武者打,他都不一定能傷到我。僅憑肉身的力量打出來的衝擊,可以用靈力吸收在擴散。力量在強大也要集中在一點爆發,才能打出有效的傷害。就好比拳和掌,想要打出同樣的傷害,掌的力量一定要比拳大得多。但如果在掌上附上一層靈力,透過靈力進行多位置的力量爆發,那效果就相當於瞬間打出了很多拳。靈力還有屬性的附加傷害,比如李沁心的火屬性靈力,會產生很高的溫度,在力量傷害的同時還會附加燙傷、灼傷。

普通的呼吸之法能夠修煉出一些無屬性的內力,但並不是靈力。不需要去開拓氣脈氣海,將極微量的的混合靈力附著於身體某處,例如拳法、掌法外功武者就在雙手慢慢積存內力。等到攻擊的時候就化作內勁,最終還是透過肉身爆發出多倍的力量。如果是靈力的話,不但可以附著全身,還能包裹在武器上,不但可以強化武器,還能打出屬性傷害來。如果像曦月那樣的學會靈力具象化內家高手,可以直接將靈力具象化成某種實體現象。同樣以李沁心為例,她可以直接將靈力具象化成火焰或者其他跟火屬性相關的,造成更加可怕的火焰傷害。但缺點是,具象化消耗的靈力十分龐大,往往可能沒有造成什麼實際性的傷害你自已先沒靈力了。再者有形的靈力反而容易躲開,除非你的靈力儲量多到能夠支援你使用出大範圍的具象化攻擊。最後便是我這樣的造化靈寄生的型別了,但是我瞭解還是太少只能猜測。我的能力不適合正面作戰,曦月那樣的在戰鬥中應該是極為可怕的。造化靈可以自主去攻擊,然後你還可以使用兩種靈力的具象化去進行攻擊。只要造化靈讓敵人分不開手來,那麼你的具象化攻擊命中率就非常高了。關鍵一對一的情況下,你永遠是一打二。關鍵是成長速度這方面普通內功武者擁有造化靈的武者根本沒法比,造化靈武者自已啥都不幹,造化靈都會自動吸收靈力,還自動開拓強化氣海、氣脈。普通內功武者不僅要花時間去儲存靈力,還要花更多的時間去開拓氣海、氣脈,等到氣海容量達到一定程度了,還要去強化氣脈。

我正教爹修煉呼吸之法,門外忽然鬧哄哄起來。接著就看見我娘跑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大幫子人。我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爹倒是有所明悟,問娘是不是又出去嚷嚷了,娘說買菜的時候跟人家說起我回家的事情,然後有順帶著說了些我從淨門出師下山什麼的。這下南城這邊就傳開了,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昨天來城裡帶著神鹿的神仙竟然是林家的兒子!這可不得了!咱們南屏城也出了神仙了,這不得過去看看沾點仙氣?也得好好結識一下林家啊!林家這是必然要飛黃騰達了,人家現在告訴我們不就是跟我們炫耀來的嗎?這會不去給人家捧捧臭腳,以後還不得招人家記恨吶。

屋子裡院子裡差不多要擠滿了人,甚至有人要跪拜我,求我給他們測測運勢看看身體啥的。有的小孩已經要去抓白鹿了,白鹿低著頭,蹄子不停地動著,怕是隨時要攻擊那些小孩子,我趕緊讓父親抓緊時間散了人群,一個閃身運轉靈力托起白鹿,旱地拔蔥騰空而起,狗刨式踏空趕緊離去。一會人要是再多點,亦或者是曦月她們回來,保不齊要出什麼大事。另外展示一番也能對那群人造成視覺上的衝擊,也有助於爹孃以後更好的生活。白鹿第一次被帶著飛上天空,有些慌亂不斷地掙扎,我只能摸摸他安撫他落回地面去,乾脆坐上他去找曦月二人。至於家中那些驚呆的街坊們,只能希望爹早點遣散他們了,娘好面子,我也懂她,自然不能責怪她什麼。

側坐在白鹿身上,行人紛紛給我讓出一條路來,在路邊竊竊私語,我忽然有些厭倦,很能體會到曦月想要躲著人的感覺。崇拜的目光一開始可能會讓人有些飄飄然,但是當一直處在這樣的目光中時,會產生很強烈的不適感,只不過是很多時候沒辦法硬撐著。好在沒過多久便找到了曦月和李沁心,她們多買了些禦寒的衣物,因為接下來的旅程會一直向北,氣候會越來越冷,而棲國處於東域最北邊,常年氣溫都非常的冷。雖然可以靈力附體抵禦,但是一直用靈力消耗也大,還要花時間去恢復。穿衣服是最簡單又最省錢的事情,我們都不缺俗世的錢財,買衣服那點錢還是不在乎的。白鹿剛馱完我,現在又要幫兩女馱貨物了,曦月倒是沒買多少東西,李沁心多買了不少乾貨食材,一路上風餐露宿的總不能老是抓兔子什麼的吃烤肉,調料也要多買點帶著。我們之中,吃她懂的最多,她多買點對我們的行程也有好處,不過之後的行程白鹿就要多辛苦了,雖然我們都比常人能多背很多東西,不過掛著那麼多東西也不舒服啊,只能辛苦白鹿了。他吃了那麼多滋補的藥材,身子骨也遠超一般的鹿,馱點東西也沒什麼。李沁心她們還幫我買了幾件羊皮襖,還有熊皮毯子,禦寒這塊也是足夠了。

回到家中,其他人都離開了,只是一地的腳印子甚至幾處牆體上也沾上不少黑色的東西。爹正罵罵咧咧地收拾著,娘很不好意思只能跑去廚房去收拾食材了。路上我倒是跟曦月她倆說了這事,我怕一會回來人還沒走,提前給她倆做點心理準備。李沁心跑去廚房幫忙,曦月有點畏懼我娘,留下幫著我爹收拾院子,我去安置買回來的東西。曦月現在是水屬性靈力,她的陽水屬性具象借鑑了凝結的能力,將空氣中漂浮的水汽凝結匯聚。南屏城中空氣還是比較潮溼的,曦月稍微花費了些靈力手中就匯聚出一個菜籃子大小的水球懸浮在半空中,再用靈力壓縮排過引導可以化成一道水柱噴射出去。牆上的汙垢她就用這種方式進行清洗,我看的眼皮直跳,靈力多就是任性!不過還好她控制的很好,我就怕她力道大了給我們家院牆給拆了。爹雖然也驚奇,不過有過我之前的“仙法”,這會要淡定了很多了,只不過是個噴水洗牆而已,哪有我那種讓藥草從種子快速成長結果來的神奇。

吃了午飯,我跟爹孃講了我接下來的行程,並表示明天就要離開,氛圍又開始沉重起來。娘下午在屋子裡半天都沒出來,我有心想去安慰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李沁心倒是去和她聊了一個下午,酉時才出來,就去給我們準備晚飯,知道吃完晚飯也沒說幾句話。爹倒是還好,拿出了一份不知道在哪弄來的完整的東域地圖,還給我分析了一下午該走什麼路線,哪裡又比較好走,以及一些地區的風土人情,最後把這地圖給我。我手上只有洛國的全境地圖,這對我的行程太有幫助了,沒有推辭收下了。爹說他現在還能幫上我,很欣慰,讓我今晚一定好好休息,外面再好的地方也沒有家裡睡得舒服。我很認同,昨晚雖然是第一次睡在家裡,但是完全沒有睡在陌生地方的感覺。兩女自然還是去客店休息,說好明天還是回來吃了早飯再走。我回到房間,擼了會白鹿便睡了去。

翌日,今天娘倒是沒來叫我起床,卻早早跟爹就起了床,在院子裡不知道在收拾些什麼。我漱了口又沾水抹了一把臉出了屋,爹孃見狀放下手裡的東西,娘走過來理了理我的頭髮說道:“怎麼不多睡會?早飯還沒做,餓了吧?娘這就給你做飯去。”說完便一頭鑽進廚房去,爹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來,把地上的東西都塞進一個大布袋子裡,告訴我這裡面都是自已做的一些吃食,現在的我已經沒什麼他們能幫的東西了,只能給我準備一些吃的東西,有家的味道的東西。說話的功夫,曦月和李沁心也到了,爹帶我們去屋裡等著。

今天娘做飯的速度很慢很慢,忙了有半個時辰,早飯依然沒做好。其實我知道,她早上希望我多睡一會,就能在家中多待一會,早飯做慢點,我也能再多待一會。她也知道,無論她怎麼樣去拖延,我最終還是要離開。爹嘆了一口氣去了廚房,和娘一起端著粥和一些麵食還有些小菜過來。孃的眼睛紅腫的厲害,一個勁的要我多吃一點,我忍著眼淚,低頭默默地吃著,她給我夾多少我就吃多少.......

我在橋上再次回頭和爹孃揮手告別,娘捂著嘴,她的淚都快流乾了。爹微微笑著,揮揮手示意我去吧,不要再回頭了。我轉過身,大步向前走去.......

一路向北到了北城門,不想南屏城主竟再此等候。我讓曦月她們稍等,上前去問候了一聲。原來城主是為了交給我一塊通行令牌,有這塊令牌等到了北方不熟悉淨門的城市也可以不用盤問等麻煩的手續就直接進出城,這東西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實用了,我彎腰鄭重謝過他,他連忙回禮說是不敢承受。他受了我那麼大的恩惠實在不知道如何報答,只能給我提供這些微不足道的幫助,並承諾只要他一天沒死就會照顧好我的爹孃。我再次表達謝意,別過他,出了城去。

出了城,我們沒有繼續順著官道大路走,而是選擇更加短一些的小道去走。穿梭於南屏城外圍的一些小村莊,雖然全城的人都需要他們種植糧食養活,但是他們卻過著最下等的生活,如果打起仗來,他們這些在城外居住的人要麼能進入城中躲避,要麼就是直接被屠殺。就算城主善良放他們進去,等到戰爭之後,他們的田地房屋也早就被毀了,以後靠什麼為生?城裡的儲存資源是有限的,放他們進去又能養活他們幾天?要是沒得吃了怎麼辦?城主也不敢冒著等他們餓了譁變的風險去接受他們吧?盛世農人養天下,亂世農人為炮灰。

白鹿身上連馱帶掛,當了四個大包,行走起來腳程沒那麼快。走到傍晚,才堪堪行了三十多里地,白鹿實在累的不行,只能找個寬敞點的地方露營。白鹿卸了重負,直接找個枯草堆窩著去了,我去找些柴火來,曦月則利用靈力取水,李沁心準備晚飯。

李沁心做了一鍋筍乾燉肉,就著家中帶出來的饅頭,一人吃了兩大碗。曦月也難得多了不少,她感覺到的是放鬆,我是還沒從離家的傷感中恢復,食材都是爹孃準備的,多吃一點心裡好受一些。李沁心的話純飯量大.........飯後,我與她們分開些單獨點了篝火拿出狗熊皮裹著自已躺在地上看星星。有了凝結和木澤,完全不用考慮守夜的問題,拜託他們在睡著的時候幫忙注意四周環境就好了。我回想起第一次下山時的感受,興奮、激動而又害怕和對新環境的憧憬,然後曦月那張臉出現在我眼前,我不由啞然失笑,這大姐突然出現,直接給我整絕望。卻又讓我因此獲得了木澤,現在又帶著師門傳承象徵的尋妖錄與她一同踏上了異國之旅。提起尋妖錄,我才意識到自已這次的行程可不僅僅是修煉和陪曦月培養藥材,還要尋找新的妖獸戰勝它並記錄到尋妖錄中去。至於李沁心,修為方面我可能對她幫不上什麼忙,帶著她見識到更多,會讓她的對錯觀念更趨向於符合這個世界。起碼現在的她不再任意妄為了,懂的進退。

一夜無事,收拾完東西吃了些乾糧,接著向北出發。我幫白鹿分擔了一袋行李,邊走邊看尋妖錄中記錄的妖獸資訊。每塊獸皮代表了一種妖獸,用最簡潔的話語介紹了該妖獸出現的區域和妖獸的能力。獲得木澤之後,我知道了妖獸就是那些獲得了陰靈力的普通獸類,但是與我不同,獸類獲得陰靈力會直接作用在它們身體上,同步覺醒陽靈力的感受。經過一段時間的陽靈力吸收就可以培養出造化靈,造化靈擁有自已的思維,能與宿主溝通。這也就開啟了宿主的靈智,獸族肉身本就比人族要強大,還擁有媲美人類的靈智造化靈去教導它,況且造化靈還能自主行動。隨著修為的進步造化靈的成長,妖獸的靈智也會大幅度提升,思維方式也更接近人族,等到修為再高一些的時候,甚至會出現人化的現象,這就是化形的大妖了。等到完全蛻變成人形之後,這種修為的妖往往是學著融入人的世界又或者是隱居起來,並不願意去與人為敵。當妖獸人化之後,他將會變成兩邊都容不下的異類,所以他沒得選擇,要麼融入人族,要麼獨自隱居。也是有人曾經親眼見證過大妖化形的過程,因此才知道了這些。但人並不希望一個異種能變成人的模樣,即使這些大妖並不傷害人類,只要露出一點破綻,就會被人類喊打喊殺,哪怕要付出相當多的代價也要斬殺。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我從小接受的思想就是妖即是惡,遇之必除之。但我是知道世界真相的,每一個物種都是五靈造物,是同一本源所化,只要不惡意殘殺其他生靈,都沒有去擊殺它的理由。我感覺是人的嫉妒與畏懼才會有這是妖即是惡的想法,人們認為妖獸是天生就可以使用靈力具象化的,但那其實是高於靈力具象化的造化靈。這對於人們來說,威脅太大了,那種程度的靈力具象化是很難有人能夠抗衡的,每次圍剿一頭大妖都得很多門派一齊參與,死傷也很慘重。更何況人自認為自已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萬千獸類都是人類的食物,突然發現被當成食物的種類突然遠超自已,他們害怕了,害怕自已反過來成為隨意獲取的食物。他們要給這些可怕的特別獸類冠以新的名稱,來號召整個人族去和他們對抗,因為事關種群的安危,人族要使用自已最強的能力——整個種族的團結。

但是當現在的我去看待這件事的時候,我並不認為誰對誰錯,哪怕是在沒有世界之前,從混沌到陰陽五靈,一直互相爭奪企圖吞噬對方,最終只留下自已,不過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罷了,最終演變出我們現在這個世界,演化出我們的目的也只是尋找出一個能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一個能保持本我又可以消滅對方的辦法。我的思緒會很混亂,我本身是人族,有千百年的自我種族思想傳承。可這種思想外面又有世界真相的大框架約束,還有其他種族的角色代入,一時間我不知道自已到底該怎麼做。堅守身為人族的立場,為人族創造價值,還是理解妖獸的身份悲哀為妖獸發聲,亦或者是自詡世界真相的見證人,冷眼旁觀兩不相幫?諷刺的是我的懷中現在還抱著那本尋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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