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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北院學生。
是真的很平平無奇,至少比起我的同學們,我覺得自已的那些小打小鬧完全不夠拿出來看。
北院招收的一向是那些處於崩壞邊緣,但又維持著一種詭異平衡的危險世界中的學生,我也不例外。
東院與天地同修,大道蒼莽浩渺;西院綻魔法盛宴、厚重神秘多彩;南院領人心所向,破情尋真情......個個聽起來都是那麼高大上格調滿滿。
雖然不太好意思,但必須得承認,我們北院最擅長的就是心狠手辣斬草除根那一套。
這是從小培養起來的習慣,即便是像我這種常年流竄於各大黑幫地盤,讓人手滑得抓不到的“小老鼠”,骨子裡也是刻上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偷奸耍滑摸聽嚇套的劣性基因。
這麼說吧,當我聽到萬千世界的訊息,得知這個世界外面還有更多更多的世界存在時,我僅僅只是驚訝了一會兒,就低下頭繼續計劃起了日後的生計。
在生存面前,一切都得排後。
真有啊。
哦,所以呢,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打心底覺得沒誰會拯救這個已經爛到根的世界。
問起周圍的同學,他們也差不多是相同的情況。
有人是家鄉被外星文明入侵,蟲族狂潮以人類為食;有人是天災頻發,極旱極寒生物異變;有人是都市怪傳盛行,邪魔鬼魅猖獗盛行;有人是第四天災,另一世界極盡奴役鞭笞.......
能活著撐到十八歲,撐到學校發來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們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苦笑。
但總歸是安定下來了。
不用再過東躲西藏、風餐露宿的艱苦日子了。
其他三院的學生們總對我們有一種迷之崇拜,說我們是人狠話不多,張口就是乾的大哥大姐。從不拖泥帶水,下定了決心就一定要把事情完成得利利落落。
我反而羨慕他們天真不知世事,即便行事上是超出同齡人許多的幹練老成,可那骨子裡的生機勃勃,卻由內而外地彰示著他們那註定要比我們順遂的前十八年人生大道。
而且我們也不是人狠話不多,在世道艱難的末日裡生存,靠的可不光是強勁的身手和實力,還有事事俱到、審時度勢的圓滑能力。
如今不說了,只不過是沒有了生存危機,不想說了而已。
開學典禮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具體有多麼大呢?反正肯定比某瑤阿姨苦情戲裡的雨要大。
本來都打算停了改天再開的,偏偏萬千宇宙的某個官方組織來學校視察,領導一看就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古板,非要上臺演講一番。
他在臺上慷慨激昂滔滔不絕,我們在臺下面目猙獰淋雨不止。
擋雨?
笑死,為了展示我們的“認真聽講”和他的“真情實感”,這老雞賊隔斷了所有能擋雨的途徑,法也不讓施、道具也不讓使,全靠我們擠擠挨挨拿手和外套勉強撐著。
要不是顧慮著剛開學還人生地不熟,我高低得給他整上個“以媽為半徑,以親戚為輔助,以祖宗十八代為目的畫圓開草”。
TNND,活了大半輩子,就沒遭過這憋屈罪。
被人揪著罵小兔崽子都比在這聽他文縐縐開麥十五分鐘強。
我們北院從小泥裡滾過來血裡殺出來的,身體素質強的嚇人;東院據說是從小身體受淬鍊,一般的病氣也入不了體。
剩下兩院就有些難講了,南院雖然體內有魔力,但身體素質還是跟常人差不多。而南院的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不光人少,身體素質差得離譜,運氣也不是一般的糟。
簡直跟剛從非洲偷渡過來了似的。
萬千宇宙的雨讓這兩院的學生多多少少都有點感冒的跡象,西院的治好了,南院的卻是怎麼治都沒用。
他們院長既負責學校的結界維護,也最瞭解他們的身體狀況,偏偏那時候和負責醫藥治療方面的西院院長、主持大局的校長出門辦事了。
很難不相信那個“官方”老B登就是掐著這個點過來的。
畢竟要不是他們撕壞了結界,也不會讓外面的雨淋進來,最後還讓學生們受了寒。
總之,當時著實手忙腳亂了一番。
夜爐晚話,我們北院的聚在一塊聊天,回憶往昔。
其中一個露出了糾結的表情,隨即有些神秘兮兮地對我們道:“其實......我覺得只有一年級的手忙腳亂了而已。”
我們北院——獨行者+夜貓子的結合體。
能晚上行動就絕不下午出門,連神不知鬼不覺的隱匿能力都得互相比比。
當時這同學正忙著大半夜找掩體,試圖躲開所有可能在前往試煉秘境路上會遇到的學生。
結果一個沒算準,貓進了隔壁的“魔藤迷宮”。那地方龐大寬闊、錯綜複雜,十分難出,平常都是作為二年級的試煉場地的。
比一年級的試煉秘境可謂難度飆升。
因為沒進過,北院同學也沒敢妄動。
就怕再一個沒算準,“啪”!當做魔藤的養料留下來了。
——這說法誇張了,但很難不準確形容出北院同學當時的整體情緒。
小心臟狂跳的同時腎上腺素還有點小激增。
北院向來強悍、崇尚力量,學長學姐們的實力大家又都有目共睹。能見證一下二年級的試煉之地,以後說出去了肯定也倍有面兒。
抱著這樣的心理,北院同學老老實實窩在原地,望著天空數起了星星。
這沒啥大不了,換成我,我連星星都不數,直接兩隻眼輪流上崗睡覺的。
我們這些人風裡來雨裡去,好不容易活這麼大,比誰都惜命。
如果是其他迫在眉睫危在旦夕的地方,為了不坐以待斃,咬咬牙,也就莽出去了。
但這是哪?我們學校。
沒必要。
與其筋疲力盡搞一晚上也出不去,不如養好精神等待第二天的救援。
路子野、人形“平頭哥”那都是假的,分時間地點場合的勇才是真的勇。
數到第二百七十八顆星星的時候,北院同學聽到人聲了。
大喜過望。
雖然二年級已經沒有我們這種大晚上才進試煉地的臭毛病了,但也不是沒有那些念舊的人。
保不準就能出去了呢。
不過北院同學還有些猶豫,怕是秘境衍生的幻覺。
就打算先等對方靠近了再說。
“是,趕緊回來.......教他們做人。”
“沒有你們攔著我刀按不住.......”
“還用問?先套麻袋後上磚,放點血再讓他們適應適應.......”
那聲音,一聽就是我們英明神武氣度不凡玉樹臨風瀟灑不羈的北院院長。
就是這麼一道乾乾脆脆坦坦蕩蕩大聲密謀著“蝦人計劃”的聲音,切切實實地在北院同學的耳邊打了一個轟雷。
渾渾噩噩中,他們——我們絕世無雙的幾位校院長們已經商量出了好幾套“蝦人於無形”的縝密計劃。
還花式不帶重樣的。
同學抬頭看看被烏雲遮住的月亮,突然就明白了“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這句話的真諦。
要不是後來聽著聽著突然被院長叫出來,我們也不會知道——原來在那幾個方案前,學長學姐們已經集思廣益出了幾百個“殺人誅心”的法子。
只不過被自家院長嫌棄段位低給pass掉了而已。
時至今日,我們總算知道了——那天課堂作業一下來二年級之間的氛圍突然變得詭異起來的原因。
不過我猜,我們院長也說不定是故意的呢。
不然早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