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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龍嘿嘿笑了一陣，片刻又收斂起來。
“迦藍寺罪大惡極，燒殺搶掠，姦淫婦女。”
“妄為江湖名宿。”
“在下藏劍山莊莊主柳元龍，懇請盟主傳下法旨，滅其道統，絕其種類！”
柳元龍怒喝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個心繫百姓的俠義之人。
可實際上，不過是因為兩家挨著，時常發生摩擦罷了。
柳元龍的話一出，大殿內陷入一陣錯愕。
都沒料到，柳元龍提出的事是這個。
池天雷沉吟了片刻，覺得可以辦。
首先說這迦藍寺的確是名聲在外，無惡不作。當然，知道的都是江湖人或一些勢力，普通百姓與官府卻是知之甚少。
其次，傳聞，迦藍寺主持，惡僧李元修行上出了岔子，武功盡廢，如今的迦藍寺不說群龍無首，但滅掉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思索片刻，池天雷點頭，“便依柳莊主所言，滅其道統，絕其種類。”
大殿內的奔雷宗弟子頓時附和。
“滅其道統，絕其種類！”
“滅其道統，絕其種類！”
“滅其道統，絕其種類！”
……
荒山，破廟。
距離陳術離京，已過去月餘。
寒冷的冬季逐漸過去，大地積雪融化，萬物復甦。
月色下，破廟屋頂上的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但還有少許，反射著月光，一片晶瑩。
破廟內，殘破的泥塑菩薩失去了半邊身子。
絲絲冰冷的寒風透過牆縫間隙吹進來，吹的破廟一角的篝火微微跳動。
火光映襯下，陳術的臉被映襯的明滅不定。
他此時手裡拿著個樹杈，其上插著只半邊散發熱氣的雞。
野雞去毛，洗剝乾淨，去內臟，掐頭去尾，少許鹽巴，不用太多佐料，也沒有太多佐料。
烤制九分熟即可，不用太過。
自從有了條件，陳術除了肉外，很少吃別的東西。
臨別前，白無塵在包裹裡裝了幾張大餅。
陳術一直沒興趣吃，幾乎快放壞了，這才想起來，隨手給了一個乞丐。
趕路之餘，若有條件，找個飯館，點上幾個肉菜，若沒條件，在山林間露宿，便動手，打上幾隻獵物。
撕下一隻雞腿，陳術一邊吃，一邊思考。
他的目的是追尋到那兩條掙脫樊籠的龍。
但一點訊息都打聽不到。
陳術只能用自已的方法找。
他琢磨著，兩條龍，一條冰龍，一條毒龍。
冰龍暫時想不到會去哪，但毒龍還是心中有所猜測。
距離此地三千里向南，屬苗疆一帶。
原始叢林密佈，毒蛇毒蟲數不勝數。
還有不少天然毒瘴、沼氣。
陳術猜測，若他是毒龍，肯定是選擇在這裡棲息。
因此，陳術出京後，一路向南。
將最後一塊雞骨頭丟進火裡，陳術裹了裹衣服，準備眯一會。
呼呼的風聲一刻不停，伴隨著的，是時不時響起的篝火燃燒時產生的噼啪聲。
忽然，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陳術驀然睜開眼，看向門口。
這時，從門外猛衝進來一個……和尚。
小和尚目測也就十六七歲，一身淺藍色僧袍破破爛爛，其上還沾著大片大片血跡。
樣子看上去很是狼狽。
和尚衝進來，與陳術對視。
二人齊齊愣了一下。
小和尚發愣的是，沒想到這荒山破廟還有人。
而陳術發愣的則是，這人他認識。
眼前小和尚不是別人，卻正是那惡僧李元的徒弟，戒修。
陳術沒有說話，只靜靜看著戒修。
戒修也很快反應過來，不再理會陳術。
踉蹌著腳步，背靠殘破的泥塑菩薩像，癱倒下去。
雙眼呆呆的望著破廟屋頂破開的大洞。
一時，破廟內只剩戒修粗重的喘息聲。
沒過多久，廟外再次響起腳步聲。
不同的是，從聲音上判斷，這次來的人更多。
很快一群人衝進來，為首一人陳術又認識。
藏劍山莊莊主，柳元龍。
隨意瞥了眼角落裡的陳術，沒在意，柳元龍看向戒修，“小崽子，挺能跑的呀，怎麼不跑了？”
柳元龍說著，抬頭，正好看見那破爛不堪的泥塑菩薩。
“指望它能救你嗎？它自身都難保了。”
戒修遲遲不發一言，一雙眼陰毒的盯著柳元龍一眾人。
陳術只在角落默默看著。
在惡僧李元的記憶中，陳術得知這小和尚戒修亦不是什麼善類。
燒殺姦淫，一樣也沒落下。
那邊柳元龍似乎也感到了無趣。
“真沒意思，怎麼不學學你師父，臨死前還對本莊主破口大罵。”
“殊不知，他越罵，本莊主越興奮。”
“罷了，動手吧，這算是迦藍寺最後一個餘孽了。”
聞言，柳元龍身後的幾人上前，直殺奔戒修而去。
戒修也不是真的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雖然重傷瀕死，但好歹是四品武者，還能反抗一下。
柳元龍左右看了看，最終目光停留在陳術身上，“荒山野嶺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一起解決了吧。”
語氣淡淡，談話間隨口決定他人命運。
若陳術只是普通人，今日怕真是不明不白的死了。
陳術雙眼眯了一下，慢慢站起身。
柳元龍瞧見了，頗有些意外，“怎麼著？還想反抗？”
陳術不答，而是緩緩抽出隨身攜帶的枕水綠沉棍。
他想試試，所謂的藏劍山莊莊主是何等實力。
身為一方勢力之主，應該不至於和池天雷的弟子一樣的實力吧。
柳雲龍眉頭皺了一下，“不對，他不是普通人，似乎……也是上三品。”
心中泛起低谷，無論如何也看不清面前之人的修為。
陳術一笑，歸息術已被他練至大成，只要修為差距不是太大，根本無法察覺。
“嗆啷”一聲，柳元龍抽出腰間長劍，“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仗著幾分本事，還敢學江湖大俠夜宿荒山。”
“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江湖險惡。”
話音剛落，長劍抖動。
劍鋒之上，一股遠異於真氣的能量緩緩震盪開。
柳元龍身形掠動，直逼陳術身前。
陳術眯眼，緊緊盯住直刺而來的長劍。
那，就是劍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