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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身負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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鏑木聲情並茂地講述著,說到動情之處,甚至能看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希羅聽著老友的養子重述沃文的人生,心中五味雜陳,時間不多了,幸好有這個孩子,一切才有了轉機。

“好孩子,不錯,你說的很好。”希羅連連讚歎這個可憐的孩子,他已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了。

鏑木哽咽著,最終因為過度悲痛而失語,雙手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

“希羅先生,我希望您明白,父親並不像宣傳中的那樣可怕,他是個好人!是個好人!”

希羅的眼中此刻也飽含熱淚,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一把將鏑木攬入懷中,啜泣道:“我知道的!鏑木,我知道的,我們都知道。”

鏑木對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有些不知所措,他瞪大眼睛,怔怔地看著希羅。

“鏑木,我現在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這個任務非你莫屬!”希羅鄭重地向他宣佈。

“先生,您說吧,我樂意為您效勞。”鏑木仍有些茫然。

“對你我來說,沃文是我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儘管現在許多人都對他有誤解,但他的光輝不該被這些誤解掩蓋。

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回到過去,把沃文的記憶帶回來,幫助他洗清身上覆蓋的冤屈?”

“什麼?”鏑木一怔,此刻他簡直懷疑自已的耳朵出了毛病。

“你願不願意,載著沃文先生的記憶活下去,直到洗清他身上的冤屈為止?”希羅一字一頓地問道。

一股血脈噴湧的衝動在鏑木體內橫衝直撞,以至於他的呼吸都變得異常急促,他腦中壓抑已久的熱忱在此刻爆炸了,一陣“嗡嗡嗡”的耳鳴聲暫時接管了他的大腦,讓他無法冷靜地思考,緩了許久,他才漸漸從這聲音中回過神來。

“您的意思是,讓我用那臺儀器去讀取沃文先生的記憶?”鏑木怕自已聽錯,又問了一遍。

“不用懷疑,鏑木,這是你應得的,但我必須先提醒你,這是個很艱鉅的使命,無論從實驗意義上還是現實意義上,目前為止還從沒有人進行過這個實驗,一切都充滿未知。

此外,如果你選擇了這條路,那就意味著你要和整個學城,甚至這個國家作對,目前來看,絕大多數人都對沃文恨之入骨,你如果獲得了沃文的記憶,大家很有可能把你視作異端,那時,你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只能做到把沃文的記憶傳輸給你,接下來的路就靠你自已了。你必須想辦法讓所有人都看到沃文記憶中的真相,到那時,你或許得摧毀希晟的統治。”

“摧毀大賢...希晟的統治?”

“是的,希晟的所作所為很難不讓我懷疑,他是不是在裡德逝世前篡改了他的遺囑,或許,大賢師的位置應該屬於沃文...

此外,剛才成伯為了避免我受到懷疑,主動選擇了用自已的死來拖延希晟,但是以希晟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能反應過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裡德死前只有沃文和希晟在身邊,沃文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反對希晟,任由希晟抹黑自已,只有取回他的記憶,我們才能搞清楚這裡面的真相!”

“怎麼會這樣......”鏑木跌倒在地,淚水撲簌簌地落在地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父親,果然是被冤枉的。”

“我們必須讓真相大白於世!”

“就在剛才,成伯來實驗室告訴我,希晟獲得神力後屠殺了在太陽城參加慶典的百姓,我懷疑他已經偷偷和賽寧人做了交易,取得了賽寧神族的力量,但他在日蝕期間釋放了這股力量,導致了神力失控。”希羅坐在茶几旁的沙發上,對情緒還未平復的鏑木說道,

“賽寧?他們不是大陸之外的神族嗎?怎麼會和太平宗做交易?”鏑木疑惑不解。

“我最開始也不敢相信,但希晟自已親口承認發生了太陽懲戒,我也透過星冰鑑探測出了異常神力波動,這是騙不了人的。

此外,根據我們目前的研究表明,只有賽寧神族才具備太陽懲戒的力量。”

希羅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微微抿了一口,繼續說道:“自從我們研究所實現了神力改造的技術,涅真人的御空術就普及到了我們日常生活的各個領域,我在想,是不是希晟用御空術打通了貿易路線。”

“的確有這個可能。”

“如果是這樣,事態的嚴重性可能就要超出我們的想象了,必須趕快把希晟的真面目公之於眾!”

“可是沃文先生早就被火化了,我們現在沒有提取記憶的介質啊。”鏑木心急如焚。

“不,有的,就在那個袋子裡。”希羅指了指鏑木拿過來的垃圾袋。

鏑木不明所以;“這裡面不是成伯的遺體嗎?”

“成伯用他的命換來了沃文最後一部分身體——心臟。”希羅嘆息道。

“這是怎麼回事?”鏑木不解地看著希羅。

“來不及解釋了,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成伯的心臟是沃文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把它取下來,然後用儀器提取本體的記憶。希羅從衣兜裡掏出隨身攜帶的標準式Ⅲ型解剖手術刀,徑直向垃圾袋走去。

在讓鏑木扶好成伯的身體後,希羅開始親手摘取心臟了,看著成伯已徹底失去生氣的身體,希羅深吸了一口氣,用刀刃輕輕鑿開一個小洞,再不斷擴大創口,劃開多餘的組織,很快,心臟便暴露在空氣之中。

連線心臟的血管上還留著幾道疤痕,這是十五年前希羅為成伯做手術時留下的。

當初,是希羅為成伯延續了十五年生命,如今,又是他親自為成伯的生命畫上的句號,生命總是上演一出出這樣的荒誕劇

鏑木是第一次看見處理屍體的場面,心裡難免有些發怵,但一想到這是為了沃文先生,他還是不斷鼓起勇氣,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恐懼。

好在成伯的屍體經過了冷凍,處理起來並不是很麻煩,不至於弄得到處是鮮血,不消五分鐘,一顆由於冷凍而略微發白的心臟便遞到了鏑木手上。

“到我的抽屜裡拿個密封盒,我現在去開裝置,你把心臟裝好了就立馬過來。”希羅丟下一串鑰匙,隨後快步跑出了辦公室。

鏑木按部就班地用鑰匙開啟抽屜,取出裡面的密封紙盒,將心臟放了進去,隨後也離開了辦公室。

研究所一共有八層,實驗室位於最頂層,希羅的辦公室在第二層,為了快點趕到實驗室,鏑木決定直接乘研究所的電梯上樓,可就在他開啟電梯的一瞬間,裡面的景象讓他不寒而慄。

大賢師希晟全裝管帶,身披一件白底金領法袍,裡頭仍舊是之前的粗布衣,手中握著一柄圓柱狀的黑曜石,兩端分別鑲嵌著一黃一白兩顆寶石,寶石會隨著現實的日夜變換而改變亮度,象徵著日月交替,現在是正午,故而黃寶石綻放出絢麗的金光,白寶石則黯然失色。

大賢師的身後圍著一群氣勢洶洶的彪形大漢,這些人都是從弒神軍千營中挑選的精銳戰士,專門負責太平宗上層人士的安保工作。

鏑木依稀記得兒時見過這種裝束的大漢,那時他們也是像這樣,身披綠袍,背扛各類兵器,頭上頂著不同動物形象的鋼盔,將臉部完全遮擋,看起來勇猛異常,鏑木記得很清楚,他從戰場上被父親解救時,父親頭上戴的鋼盔是某種類似於老鷹的猛禽。

一見到鏑木,希晟身側的獅盔男立刻作出了護衛的舉動,腰上別的金棍也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儘管隔著頭盔,鏑木依舊能感受到獅盔男身上散發出的殺氣。

“年輕人,你要去幾樓?我幫你按吧。”希晟將權杖遞給身邊獅盔男,見此情形,獅盔男立刻恭敬地退後,希晟的臉上仍保持著和藹老人的標準式微笑。

鏑木不敢打草驚蛇,只好硬著頭皮走進了電梯間,由於緊張,他只能磕磕巴巴地說:“大...大賢師,八...八樓。”

“真巧啊,我也要去八樓,剛好一起。”希晟笑著關上了電梯門。

聽了這話,鏑木心裡涼了半截,手上一哆嗦,盒子就掉在了地上。

“不要這麼緊張嘛,我最不喜歡給人壓力了,就我自已認為,我應該算得上是個和善的長輩吧,哈哈哈哈...”希晟一邊哈哈大笑,一邊俯下身,大漢們紛紛空出位置,希晟替鏑木撿起了盒子。

“不不不,大賢師,我自已來就行...”鏑木急忙伸手,想從希晟手中搶過盒子。

二人各執一角,兩隻手一拉,那紙盒就被開啟了,希晟瞟了一眼紙盒內部,有些好奇地問道:“年輕人,這裡頭是個什麼東西啊?”

鏑木嚥了一口口水,強裝鎮定地答道:“是...希羅先生做實驗用的羊心。”

“哎喲,你不要欺負我老人家沒見識,羊心我挺愛吃的,平時也見了不少,還真沒見過長這樣的呢,嘶——這怎麼有點像,人心呢?”希晟呵呵一笑,目光從紙袋裡轉移到了鏑木不知所措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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