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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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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裡冒出滾滾濃煙,大火引來了所有看客的注意。

櫻子知道詹納還在屋裡,她顧不上等客人們喝完自已手裡醒酒湯,只將湯碗隨地一拋,便奔向了竹屋。

她剛跑到竹屋門口,就聽見“轟”的一聲,竹屋被一道青綠色劍氣破開一個大洞,詹納醫生手提神鋒寶劍,表情木訥地從洞裡走出來。

見詹納平安無事,櫻子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迎上前去詢問詹納有沒有受傷,詹納卻失魂落魄地繼續往前走,彷彿沒看見櫻子一樣。

“詹納!你犯什麼傻呢?”

櫻子推了他一把,這一推把詹納從夢境裡推出來,他緊緊摟住櫻子的肩,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喊道:

“櫻子,我殺人了!”

“蠢貨!”

櫻子趕緊捂住了詹納的嘴巴,還警惕地往後看了一眼,確定醉鬼和路人都沒在附近,才把詹納拉到了竹林裡。

“到底是怎麼回事?”

櫻子焦急地問道。

詹納把小偷溜進竹屋打碎他的藥罐,他用辣椒素攻擊小偷的事敘述了一遍,他還特意強調,是因為他向小偷投擲的那瓶辣椒素才導致了大火。

比起大火怎麼燃起來的,櫻子更關心的是詹納有沒有受傷,她仔細檢查了詹納全身上下,除了頭髮有點燒焦和衣服有些地方燻黑了以外,其他地方都安然無恙。

櫻子鬆了口氣,忙詢問詹納竹屋是怎麼被打破的。

詹納回答道:

“我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手腳完全不聽使喚,本來我就站在門口,直接從大門出來就行,但是我想不通那把劍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就衝進火裡把劍撿了過來,結果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劍氣把竹屋連同小偷一起劈開了。”

詹納凝視著手中的神鋒劍,此刻這把劍彷彿寄宿於他手中的魔鬼一樣,看起來恐怖又可憎。

櫻子卻不以為然,她用手指輕彈了一下劍身,被她觸碰處立即泛起了一絲青色的亮光,令人不禁感覺夢幻而又神秘。

大火最終引來眾人的圍觀,農夫們知道這房子是詹納醫生的住所,趕緊跑去慈心院請來幾個水房的竹兒,讓他們提著水桶趕過來滅火。

在竹兒們的幫助下,火勢漸漸變小,最終徹底熄滅。

大火被撲滅後,眾人全圍到竹屋周圍觀看,不一會就發現了那具被砍成兩段的屍體。

“醉漢們”一眼便認出這是他們的同伴,幾人意識到事情不對,彼此用眼神交流後迅速撤離了現場,回常清縣彙報情況去了。

村民們也感到很奇怪,詹納醫生家裡怎麼會有死人,以大家對詹納醫生的瞭解,他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鄉親們,多謝大家出手相助!”

詹納醫生跑了回來,向參與救火的村民們做了個揖,還拍著胸脯向大家保證道:

“這次幫忙救火的鄉親們我都記下了,過幾天我研究的一批補藥就調製好了,明天我就給大夥送去!”

村民們還想說些什麼,但一看到詹納醫生手裡的寶劍,聯想到竹屋裡被砍成兩半的屍體,便也不敢再問什麼,裝模做樣地說幾句客套話便告辭了。

“大家都恐怕都看見了。”

櫻子提醒道,她看出了村民們眼中惶恐的神情。

“那也沒什麼辦法,好在現在連縣主都沒了,應該也沒人去報官抓我。”

詹納只能如此安慰自已。

“你太天真了,別忘了還有大慈悲會,丐者們可是無孔不入,沒多久訊息就會傳到常清縣的。”

詹納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如果到時候殿下過來,我就只好親自向他解釋了,屆時殿下要是執意要我這條老命,給他便是了。”

“你倒是看得開!”

櫻子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詹納聽出了櫻子語氣中的不滿,但他並不準備與之爭辯,而是走進被大火焚燬的竹屋,開始收拾裡面還沒有被燒壞的東西。

“你準備逃跑?”

“逃?你想多了,我都逃了一輩子啦,過去逃跑是因為被冤枉,現在真殺了人,還有什麼好跑的,我是想收拾東西換到那邊病房裡去住。”

詹納指向右邊的竹屋,那裡是上次維坦負傷休息的地方,以往詹納治病也都是在那間竹屋裡進行的,現在他住的竹屋沒了,只能先住病房裡了。

“這具屍體你準備怎麼辦?”

“先下葬吧,雖然這傢伙是個小偷,但畢竟罪不至死,姑且讓他入土為安吧。”

“行,待會我派幾個竹兒把他埋了。”

“有勞你了。”

“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還跟我客氣什麼。”

櫻子倚靠在被詹納用劍劈開的大洞旁,垂眼打量著詹納收拾東西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悲愴感油然而生。

常清縣這邊,醉漢們用神行符快速潛回丐者行會向藤野覆命。

藤野正站立在帥案前,桌上擺放著一幅危州地圖,藤野奉帕坦的命令在地圖上規劃西征時丐者部隊的行軍路線。

“啟稟上師,您派去慈心院的人回來了。”

“哦?讓他們上來吧。”

大塊頭和矮子是這次計劃的負責人,侍者領著他們走上了二樓。

“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你推我搡,就是不敢先開口。

藤野瞥了他們一眼,見二人手上空空如也,就知道行動失敗了。

“下去吧,到軍曹那自領三十軍棍,明早交一份調查報告給我。”

“啊這...”

大塊頭語塞,矮子卻站出來說道:

“上師,雖然我們這次的任務失敗了,但我認為咱們有個好機會可以利用。”

藤野並未理會他們,不過也沒有打斷,而是繼續用炭筆在地圖上塗塗畫畫。

見藤野沒說話,矮子壯著膽子講出了自已的計劃:

“那個叫詹納的老傢伙,今天殺了咱們一個弟兄,我認為咱們可以以此為契機敲打敲打他。”

“對,可以讓馬特軍曹以殺人為藉口把他逮過來,他就是個破山醫,應該不敢違抗咱們。”

“怎麼殺的?”

藤野問了一句。

“猜測是用刀劍之類的兵器,我們去的時候那個弟兄已經被砍成兩段了,他家的房子還起了大火。”

“砍成兩段?”

藤野來了興趣,他原以為詹納是用了什麼毒藥,沒想到居然使上了兵器。

“對啊,我倆還猜是不是神鋒劍來著呢,老傢伙看起來一把年紀,倒也有些本事。”

“上次把沃文帶回來的時候他怎麼沒用呢?”

藤野知道詹納想阻止人有很多手段,用不著殺人,就算要殺人也不至於用這麼野蠻的招數。

“這...屬下不知。”

“行了行了,快下去吧,軍棍別忘了。”

“是。”

二人的餿主意雖然沒什麼作用,但詹納殺人這件事卻給了藤野一點啟發,確實可以透過這件事做點文章。

現在慈心院最困擾藤野的有兩件事:

一是神鋒劍,這把劍在維坦手裡的時候爆發了無窮威力,讓藤野很是吃驚,如果能掌握那種力量,那接下來的進攻將會事半功倍。

二是墨凜,她現在就被關在慈心院內,這個涅真人一天不除掉,對大慈悲會就是個巨大威脅,萬一西征的時候她趁虛而入,把常清縣城給攻破了,那大軍就失去了後方,所以必須要在西征前徹底剷除墨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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