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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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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野端坐在二樓的議事廳裡,正與旗本商議著什麼事,負責毆打維坦的丐者頭目興沖沖地跑過來向二人覆命。

“藤野大人、旗本大人,您二位交給小人的事已經辦妥了。”

藤野停止了與旗本的交談,轉頭向小頭目詢問道:

“敕光明尊主寶諭:‘除惡務盡’,那維坦現在是什麼情況?”

“回大人的話,小的已按您的命令,把他打了一頓,讓他吃了點苦頭,他家生了這些變故,又捱了一頓打,怕是瘋了哩,小的打他的時候,他還在傻笑呢。”

藤野捋了捋鬍鬚,眯著眼睛說道:

“此言差矣,此子刁鑽得緊,斷然不會這麼容易擊垮,還須派人跟蹤,如果期間他出了城,務必除掉他!不然日後定會成為我主大患。”

“大人說的是,在下這就命人去盯著他。”

旗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要去指派人手。

“慢!”

藤野扯住了旗本。

“不宜派他人,你親自去,務必確保他死在城外,老夫才能安心。”

“是。”

旗本拱手領命,隨即提起棍棒,匆匆下了樓。

藤野領著小頭目去庫房取了一份賞錢,讓小頭目散給完成任務的丐者們,又給他交代了一個新任務:前往清鼎山通知帕坦今夜午時準備攻城。

小頭目領命離開,見二樓已沒有其他人,藤野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封密信,上面寫著血紅色的文字:明王親啟。

藤野那天晚上對帕坦等人講述完計劃後,帕坦這邊也進行了積極的準備,一方面,他和瓦諾帶領村裡的主力部隊到常清縣周邊各交通要道巡邏,防止有任何關於天人被殺的訊息傳出去。

另一方面,他也派人去周邊各個相熟的村落中,暗地裡聯絡不少信得過的獵手,希望能動員他們加入,擴大軍隊規模。

沒過多久,其他村落獵手們的反饋就到了,他們聽說帕坦這邊的事後,都興奮極了,很多人都表示恨不得立馬追隨帕坦大幹一場的。

但也有一些人對此事充滿顧慮,他們擔心一旦自已前來幫助帕坦,村主們得知後會對自已的家人不利。

對此,帕坦很快便構思了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兩路並進,一面派人去攻城,一面派人去攻打附近村落的村主們,再把村子交還給當地人管理。

據帕坦所知,一般的村莊裡,村主最多也就擁有一二十能夠作戰的家丁,而每個村裡的獵手卻有幾十甚至上百人,自已只需到每個村莊派遣四五十人,就足以控制這些村子,如此一來,他的根據地就能迅速擴大,實力也能更快壯大了。

為了落實自已的想法,帕坦決定委派鏑木和瓦諾各自率領一百人去討伐清鼎山東邊的石頭村和南邊的獵狗村。

這兩個村子經常與帕坦所在的狼牙村組織圍獵,獵人們相互之間也有些親戚關係,譬如帕坦就是獵狗村獵頭隆德的女婿,而瓦諾的母親則是石頭村獵頭的妹妹。

沃文聽說要去攻打獵狗村,他也吵著要跟過去,帕坦本不想答應,但一來想到兒子很久沒有見過母親了,理當讓他去母親家看看;二來自已隨時就要出征,到時候村裡很可能守備空虛,不見得就比獵狗村安全。

權衡之下,帕坦答應了兒子的請求。

就這樣,鏑木領著沃文和一百號由獵人與丐者組成的小部隊,向南邊的獵狗村進發了。

獵狗村之所以叫獵狗村,就在於此村獵戶擅長豢養獵狗,在清鼎山一帶,人人都知道此村產出的獵狗皆以忠誠勇敢著稱,其他村子的獵人每次與獵狗村的人組織圍獵時,都會藉機打聽哪家的獵狗又產仔了,如果有合適的,總是要厚著臉皮討上一隻回家養著。

當然,獵人們也不會白拿人家的狗,在圍獵中捕到的獵物,獵人們總是會挑上些好的送給養狗的人家,以此來作為謝禮。

這些接受了獵狗的獵人,總是更容易和提供獵狗的獵人結成親家關係,因為雙方會經常來往,有時也會無償幫對方訓狗,碰到荒年,還會互相贈予些糧食渡過難關,這一來二去之間,如果兩家的孩子有適齡婚配的,只要看對了眼,就會主動上門提親,帕坦與沃文的母親多碧絲就是這麼在一起的。

鏑木和沃文的小隊很快就抵達了獵狗村外圍,獵狗村的村口有一個類似於大棚的建築,這就是獵狗村的公共狗舍,獵狗們平時就住在裡面,每戶人家每天必須出一個孩子輪流給獵狗們餵食,以此來培養村民和獵狗的感情,這樣在捕獵之時,人和狗的關係才能更協調。

但是現在,這狗舍也成了鏑木等人的大麻煩,因為它同時充當看門作用,如果有生人入內,那勢必會引起獵狗們的注意,一旦打草驚蛇,那可不妙。

如果是平常,狼牙村的獵人們到獵狗村串門,那還不打緊,因為在圍獵時,獵人們身上的氣味早就被獵狗熟悉,許多獵人自家養的獵狗,也是從這狗舍裡走出去的,他們身上的味道在獵狗們嗅來沒什麼威脅,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隊伍裡有不少其他地方來的丐者,生人的氣味必定會導致獵狗們提高警惕,萬一被村主逮住,那就完蛋了。

思慮再三,鏑木決定讓丐者們留在外面,自已和沃文帶著獵手們進村。

丐者們不敢違抗鏑木等人的命令,只好服從安排。

於是,鏑木和沃文領著自已帶來的十三名獵手,硬著頭皮闖進獵狗村。

路過大棚時,獵狗們興奮地搖著尾巴圍了過來,但眾人這個時候可沒心情逗狗,在擺脫獵狗的糾纏後,鏑木迅速帶著沃文找到隆德家裡,準備向他打聽獵狗村村主的情況。

對於鏑木和沃文的到來,多碧絲非常高興,她把心愛的兒子摟在懷裡緊緊抱住,母子倆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沒見過面了,思念之情無以言表。

多碧絲忽然注意到,沃文身上多了許多淤青和傷口,她不禁心疼地問兒子這是怎麼弄的,在狼牙村帕坦有沒有好好照顧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在向母親講述完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後,多碧絲眼中早已飽含淚水,她難以想象兒子這段時間到底受了多少委屈,而她卻只能待在村子裡什麼也做不了,甚至對這些情況毫不知情。

她那血脈中流淌的母性本能無時無刻不譴責她在沃文成長中的失職,但面對這種情況,誰都無能為力,因為北疆該死的禮制限制了大家幾百年。

古代的統治者們制定了一套《孝經》,來對社會秩序進行規範。

在多年以前,北疆是夏土正統教會流放異見者的地方,為了削弱人們的姻親關係,抑制人們之間的人情往來,從而平息這片土地的反抗力量,《孝經》才專門為北疆人設定了這條女子必須等丈夫去世後才能去夫家主持家業的規則,久而久之,就演變成了世代相傳的習俗。

多年以來,不知有多少北疆母親被迫因這個習俗而與自已的孩子分別,更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的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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