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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帶下去,抽他們二十鞭子,然後就讓他們滾蛋。”主將懶得再問了,嚴刑逼供不合適,直接殺了又不行,打上一頓,轟走算了,就算之後梁軍那邊知道了,也說不出什麼。
“將軍,饒命啊,我們沒想窺探貴軍的軍情,這真的是誤會啊。”兩個梁軍探子不知道燕軍主將的心思,連忙哭喊著求饒,軍中的二十鞭,可以只是皮外傷,也可以活活打死他們啊。
“等等。”
旁邊一直沉默的洛書遠突然開了口,笑著對主將說道:“既然問清楚了,只是個誤會,那就不要打了,白白傷了兩家的交情,訓斥一番,放他們走吧,正所謂不教而誅,謂之虐,此非君子所為。”
主將聞言,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洛書遠的不懂規矩,但他也清楚洛書遠的身份,因為這點小事,就算不給洛書遠面子,也要給洛山河留個面子,於是輕輕點頭,示意手下就按洛書遠說的辦。
兩個梁國探子對著洛書遠千恩萬謝,便被人帶了出去,洛書遠輕咳一聲,又對著身後的侍衛吩咐道:“跟上他們兩個,看看他們到底去哪?”
“是。”侍衛躬身領命,轉身跟了出去。
主將有些意外:“書遠,你這是何意啊?”
洛書遠拱了拱手:“我覺得,這兩個人來此必有蹊蹺,可現在情況未明,又不好直接用刑,只能用這個笨辦法了,剛剛二人要是被將軍抽了鞭子,他們必然要先找地方療傷,我怕耽誤時間,所以剛剛唐突做了決定,還請將軍恕罪。”
“哈哈,不愧是讀書人,這腦筋就是好用,聽到你剛剛說什麼不教而誅,我還以為你那種迂腐的書生呢。”主將笑著說道。
“將軍不怪罪在下就好。”洛書遠也笑了。
第二天,洛書遠派出的侍衛不但回來了,而且把那兩個梁軍探子又抓了回來,眾人坐在大帳中,聽著侍衛的彙報。
“稟告各位將軍,我們跟昨日跟出去之後,發現他倆沒有返回蒙山城的意思,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我們根據他們行進的方向,提前派兩個兄弟繞了過去,發現那邊藏著一支梁國的軍隊,我們數了數,得有一萬五到兩萬人馬。”
眾人聽到此話,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後軍主將緩緩開口:“那為何又將那兩個人抓回來了?”
“屬下等人不小心,被他們二人發現了蹤跡,我擔心他們回去亂說什麼話,所以自作主張又抓了回來。”侍衛回答道。
“好,做的不錯,此事蹊蹺,不能讓梁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
主將接著吩咐道:“去,派出探馬,潛伏在山溝周圍,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隨時回來報告,切記,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是。”
“另外,現在就派出快馬去雲定城,將這個訊息上報給將軍。”
“是。”
主將安排完這些事,又看向洛書遠:“書遠,多虧了你的辦法,現在這兩個探子,你看怎麼處置好?”
洛書遠的聲音平靜:“事已至此,這個兩人肯定不能放走了,安排人嚴刑逼供,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訊息,之後就殺了吧。”
主將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這件事,是不是等上報將軍之後再做決定啊,一旦事情傳出去,會傷了我們和梁國的交情啊。”
洛書遠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們和梁國之間,哪有交什麼情,萬一將軍怪罪下來,就說我洛書遠自作主張的好了。”
主將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這倒不用,好吧,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書遠啊,這些日子,我聽你天天說君子長,君子短的,還以為你們這些君子都是面慈心軟之人,沒想到,真沒想到啊。”
洛書遠溫和的笑了笑:“君子不拘小節,此類人等,教而不化,君子當誅之。”
聽到洛書遠的話,看著他臉上溫和的笑容,想起在後軍的這段時間,那個身份只是洛山河侄子,又對待所有人都溫文爾雅的洛書遠,在場各位將領的心中,不覺冒出了一股涼氣,這他孃的不拘小節的君子,比他們這些大老粗,可狠多了哦。
帶著這些訊息,在章青剛剛醒來的時候,洛書遠也到了雲定城,先拜見了王敬,將之前信中可能說的不太清楚的地方,又跟王敬等人講了一遍,後來知道了章青幾人受傷的訊息,連忙過去探望。
第二天一早,王猛、章青、洛書遠三人一起到了軍中議事的地方,李陵也帶人從城外趕了過來。
看到幾人進來,王敬笑著說道:“章青,你身上的傷,不礙事了吧。”
“稟告將軍,都是皮外傷而已,現在已經好多了。”章青拱手回答道。
王敬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好,章青、書遠,既然你們過來了,而且也都有功勞在身,就在一旁好好聽一聽,要是有了什麼想法,也可以直接說一說。”
“是,將軍。”章青和洛書遠拱手應是,然後默契的站到了王猛身後。
李陵見他們幾個客氣完,這才開口說道:“這三天的仗打下來,已經非常清楚了,對方就是想將我們拖在這裡,進不得,退不得,那咱們之後該怎麼辦?”
王敬看著燕京軍的幾個將領:“大家不用過於擔心燕京城,幸好遊馬隊拼死送了訊息回來,我已經派人送信回去了,燕京城那邊有山河和兩萬大軍,就算他們跑過去再多人,也攻不下燕京城。”
王猛有些擔憂:“話雖如此,可要是訊息屬實,他們真派了人去偷襲燕京,就算是燕京城沒事,周圍的那些地方,我們已經沒有人駐防了。”
王敬稍稍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大軍出征之前,我們已經想到這種可能了,現在也只能按之前說的,只要燕京城不失,其他地方,我們早晚還能拿回來。”
在座的大都是燕京軍的將軍,雖然就像王敬所說,大家早有心裡準備,可真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仍是不免憂心忡忡,畢竟誰家沒有幾個親戚,總不能全都接到燕京城中吧。
看到場中的氣氛有些消沉,李陵罕見的笑了笑:“無論這次結果如何,那豐洲城,肯定是回不去了,我和振武軍眾將士,以後只能多多依仗王將軍和諸位將軍啦。
“李將軍客氣啦,這都是小事。”在場的眾將連連客氣道。
王敬瞪了一眼李陵:“你說的什麼話,難道現在你還不相信我王敬的為人嗎,以後你就跟我回去,燕京城,咱們哥倆一人一半。”
在場眾人哈哈大笑,誰都沒有計較這件事,現在這種時候,三大國、三胡族、六將軍,各大勢力你來我往,情況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化,地盤、名頭之類都是虛妄,只有握在手中的刀槍,才是最實際的。
後面的洛書遠卻突然開了口:“李將軍,不能去燕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