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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中的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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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英和人熊面色陰沉的看著眼前的屍體,此次出兵,死傷近三百人,卻毫無收穫。

“走吧,去找下一個村子。”拓跋英倒也果斷。

人熊點點頭,然後下馬走到章飛的屍體前,一刀斬下了他的頭顱,隨手掛在了馬鞍上面:“此人倒也算是個英雄,他的腦袋有資格成為我的酒杯。”

“他們的孩子跑了,你就不怕以後有人來找你報仇?”拓跋英目光陰沉的看著那條血色山路。

人熊哈哈一笑:“要是真敢來,我不介意多幾個酒杯。”

說罷,眾人調轉馬頭,飛馳而去。

陽光照在章青的臉上,五官看起來更加深邃,他眉頭微微的皺起,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章二哥石就坐在他身邊,正滿眼不捨的看著他。

章石看到章青醒了,輕笑著說道:“醒了啊,牌位我已經收好了,還放在那個包裹裡面了。”

章青坐起身子,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後失望的說道:“爹還沒有過來找咱們嗎?”

“嗯,一直都沒人上來。”章石先是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問道:“咱們這些人,現在該怎麼辦?”

章青咬了咬牙:“現在還不能下山,大隊胡狗既然出現,就不會那麼快退走,這段時間,山下哪裡也不安全,我們往山裡走,看能不能找到地方暫時安頓,然後再做打算。”

“好,就按你說的辦,你去安排吧,我走最後面,好在沿途做標記。”章石說完便起身站到一邊,看著山下不再開口。

章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說些什麼話,卻最終也沒有開口,只是開始招呼眾人,山中難行,必須趕早動身。

不多時,大家收拾妥當,章青叫上林風的兒子林木,他們兩個走在前面,其他少年則站在外圍,將孕婦、娃娃們護在中間。

章石則綴在隊伍後方不遠處,每走一段路就停一下,在路邊做上村裡特有的標記,一群人在樹林中艱難的前行,想要找到山中的村子,或者人跡的地方。

突然,隊伍最前方的章青、林木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前方的密林。

章青橫刀身前,微微蹲下,而林木則拿起背上盾牌,站到他身前半步,只聽“嗖”的一聲,一隻小箭貼著林木的盾牌射進土裡。

“山下遭了胡災,我等只是上山逃難,沒有惡意。”章青衝著前面的密林高聲喊道。

“這下只是警告。”密林前出現了兩道人影,其中一人抬手一指,冷聲說道:“此路不通,退,再進一步,死。”

“退?死?”章青面露冷笑,此時退出燕山必然難逃一死,他猛然高高舉起右手,口中高聲喊道:“默!”

後方的少年聞聲,立刻手持刀盾長槍,跑到章青、林木的兩側,刀盾手在前,槍手在兩名刀盾手之間,稍微靠後半步。

所有人沒有一絲慌亂,沒有發出一絲雜音,只是緊緊得握著手中的武器,章家村的少年們,站成了他們父輩的模樣。

“咦?嘖嘖!”樹下兩人看著面前的少年們,口中發出嘲笑的聲音,二人也不再多話,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弩箭。

“你讓我弟弟死?”章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偷偷的摸到了兩人身邊,趁著對方把注意力放在章青身上,剛剛舉起弩箭的時候,手中短刃已經架到說話之人的脖頸。

“哈哈,不錯。”密林中突然有人發出一聲長笑,然後一行人從密林中緩緩走出,站到了之前兩人的身後。

章石聞聲,一把拽過被他挾持的那人,手中短刃內翻,仍是架在其脖頸處,他則躲在那人身後,探頭看向來人。

“行了,放下你們的武器吧。一群小娃娃,還真以為自己能翻天。”來人看著他們幾個,笑著搖頭說道。

章石只感覺腰間和頸部突然同時一涼,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挾持之人,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匕首,已經反手頂在他的腰間,他身後也出現了兩道人影,手中短刃同樣架到了他的脖頸處。

章石雖驚卻不慌亂,只是淡淡一笑:“那就一起死。”

“小小年紀,不要一口一個死字,要懂得惜命。”

來人輕輕一嘆:“看你們的架勢,是章家村的娃娃吧,你們村的大人呢,怎麼讓你們自己上山了,章飛呢?他怎麼沒來?”

聽到來人提起了父親,章石思量一番,慢慢放下短刃,另外三人也沒有限制他,章石緩步退到了陣中,這才開口問道:“你認識家父?”

“當然認識,在燕京時我們就見過,打過一架,他就讓我走了,後來在山上還遇到過幾次。好久沒見他了,他還好嗎?”來人揹著手,輕聲笑道。

章石、章青見對方不但一口道出父親的名字,還知道父親曾經在燕京生活過,也就慢慢放下戒備。

“村裡遭胡災了,党項千人隊,爹讓我們先進山,說他會來找我們的。”章青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僵硬。

“胡人的千人隊?”來人說話的語氣變得凝重起來:“你們進山,有多長時間了?”

“我們是昨日上午進的山,昨晚在山中休息了一夜,今早出發走到了這裡。”

“昨日上午就進山了?”來人的面色漸漸陰沉了下來:“村裡沒人來找過你們嗎?”

“沒有,我們擔心胡狗沒走,才往山裡來了。”

來人沒有再問話,低頭沉默了一會,才又開口說道:“先跟我回村吧,你們這些女人、娃娃的,單憑自己在山裡活不了多久,章飛要是過來找你們,他也知道地方,我也會派人檢視的。”

章石、章青對視一眼,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而且看起來確是沒有惡意的樣子。

章石這才拱手問道:“敢問伯伯如何稱呼?”

來人哈哈一笑:“現在知道喊伯伯了?山野之人沒那麼多講究,你們就叫我風鈴好了。”

章石、章青訕訕的笑了笑,這才招呼村裡眾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跟著風鈴等人朝著密林走去。

密林中樹木茂密,方向難以分辨,極易迷路,風鈴邊走邊解釋說,這裡的樹好多都是他們後來才移過來的,佈下迷陣,就是為了保護他們的村子不被外人發現。

眾人在密林中左轉右轉,突然眼前一亮,一座村落突然出現在他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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