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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李秀英走了出來，看到回家的於文濤，她雙眼紅腫，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於文濤看到媽媽沒事，心稍稍放下，可看李秀英的樣子，這定是出了什麼事。
“媽，怎麼啦？”
“文濤！嗚嗚嗚！”李秀英只喊出一聲文濤，便蹲下身來，嗚嗚哭了起來。
於文濤驚道：“不會是爸和露露，出什麼事了吧！”
銅伯伯忙道：“呸呸呸！不是你爸和露妹子出事，是你家，養的豬，都死了。”
什麼！
他家養的豬，都死了！
那得多少錢！
這可是家裡貸款養的。
難怪媽都要哭暈了。
“文濤！我今天早上餵豬的時候，它們都還好好的，早上的豬食吃得一乾二淨，中午去餵豬的時候，才發現他們都死了。”
“媽，我去看看。”
李秀英終是不忍心再看一眼，於文濤在金伯伯的陪同下，去了豬舍，被他邀請來的榮子謙，則是被他忽略。
被忽略的榮子謙，跟在兩人的後方。
小一點的房間養4只，大一點的房間養5只，更小的房間有兩隻，大大小小的房間，一共養了二十隻。
買來的時候，它們都有小二十斤一頭，飼料、野菜、糠和米等等，混合餵養了一個多月，如今每隻已有60多斤。
現在，它們都成了一具具毫無生機的屍體。
“真是可惜啊！”銅伯伯感嘆，看一次，就讓人覺得可惜一次。
這是全家的心血與希望，於文濤親眼看著媽媽為了省點飼料錢，有多辛苦地割野菜，去輾米廠買糠，一擔擔挑回來。
每次媽媽看著豬有滋有味的吃飯，臉上心裡都很高興。
於露辛辛苦苦，每週跑福明賣丸子，一家人好不容易存點錢，貸款才買的小豬仔。
如今，都沒了，還欠了貸款。
於文濤心裡慌張，心疼李秀英，心疼於建華，心疼於露，心疼錢。
於文濤加了個人情緒，榮子謙則是全程冷靜，他問：“是突然間死亡的，還是生病了？”
生病！豬瘟！銅伯伯後退了數步！
他家也養了豬，要是豬瘟，可是能傳染的。
於文濤道：“我今天早上沒來看，但昨天晚上，我陪媽來看的時候，它們還是健健康康的，沒有一點生病的跡象，不信可以去問我媽？”
幾人從豬欄回來，詢問李秀英，關於豬的具體情況。
李秀英看到榮子謙，立刻想到了他是誰，她看過他的照片。
她忙擦乾眼淚，整理衣服，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是子謙吧，很抱歉，家裡今天出事了，讓你看笑話了。”
“阿姨，這不是笑話，您能不能告訴我，您家豬這幾天有沒有生病？”
“沒有，我沒有看出它們生病，要是他爸在家就好了，他爸是獸醫，肯定知道豬是怎麼死的。”
榮子謙嚴肅道：“既然不是生病，那極有可能是有人投毒。”
“投毒！怎麼可能！”李秀英滿臉不可思議。
人心險惡，嫉妒的人，可以做出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報警！”於文濤恨恨道：“這是斷我家生路！”
投毒，那今天來的人都有嫌疑。
“不可能有人投毒吧！”
“是不是吃壞了東西！”
於文濤很嚴肅道：“要是病死的，我家認了，要是誰下的毒，我家絕不會放過他，一定送他去坐牢。”
他轉而對榮子謙道：“真抱歉，今天可能不能招待你了，我打算跑趟派出所。”
“我陪你去！”於文濤也只是未成年的孩子。
“很遠的。”
“沒事。”
“媽，你在家，不要讓人去豬欄，破壞證據，我去報警，讓警察上門來調查。”
“好！”
“等等！”兩人剛走出幾步，就聽到李秀英的聲音。
“媽？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天太熱，喝點涼茶再去吧！”
“好！”兩人本就爬了許久的山，確實口乾舌燥。
“我來吧！”榮子謙看到，李秀英受打擊太大，倒茶的手都在抖。
李秀英將杯子遞給榮子謙，走進裡屋。
“沒吃午飯吧！”
“媽，一頓不吃沒關係，現在天氣太熱，我得快點去，過不了多久，我怕豬會臭，會生蛆。”
“沒問你。”
榮子謙忙表態：“阿姨，正事要緊。”
李秀英拿出兩個又紅又大的蘋果，遞給兩人，不容拒絕小聲道：“別讓外面的人看見，蘋果少，不夠分。”
榮子謙本想拒絕，可一是肚子確實餓了，二是，他從未見過長得這麼完美的蘋果。
兩人灌了個水飽，揣著個蘋果，往福山鄉派出所而去。
路上，口乾舌燥之際，榮子謙咬了口蘋果，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真餓了，還是別的緣故，他感覺，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水果。
還是於露媽媽，偷偷給的。
這蘋果，是於露農場種植為數不多的蘋果樹，結出的果子，給於父於母吃，他們沒捨得全吃，藏了幾個。
……
於露家屬於福山鄉，報警歸福山鄉管，而於露他們要去鵬伯伯家還拖拉機，走的是幸福鎮。
拖拉機不能憑空取出來還，兩人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取出拖拉機，在拖拉機中放了幾十個西瓜和一個棉被裹著的泡沫箱子，以及喇叭迴圈播放：“西瓜，兩毛一斤。冰棒！”
於建華開著拖拉機往鵬伯伯家去，於露坐在後面，耳聽四路眼觀八方，看看有沒有人買西瓜。
一個西瓜十來斤，兩塊錢，一家人可以吃到飽。
難得有人將西瓜賣到村裡來，特別是現在暑假期間，孩子都回來了，家裡不是很困難的，都願意買個西瓜解解暑。
一路走一路停一路賣，等到拖拉機開到鵬伯伯家，車子上，還剩10來個西瓜，冰棒也以兩毛的價格賣出了40多根。
這些西瓜，於建華讓於露全留給鵬伯伯，於露還看到，於建華給了拖拉機的租金，沒看清楚是多少，百塊的可不止兩張。
聽他說，鵬伯伯買這拖拉機，花了一萬多，一萬多，在福明，能買套房。
租用他的拖拉機，耽誤他掙錢，給租金是理所當然的。
看著車上的西瓜，以及到手的租金，這合作伙伴可以有，鵬伯伯笑眯眯地留兩人：“吃個晚飯再回家呀？”
“幾天沒回家，不太放心。”
“那我就不多留你們了，明天還送丸子嗎？”
“暫時不送了，夏天吃肉的人少，肉也不經放，生意不好，打算去城裡賣西瓜。”
“這種天，賣西瓜好！最近老闆在問丸子，要是你賣，先說一聲。”
“好的，鵬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