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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好問題。”夏凜搬了把椅子坐在秦然身邊，“你一定很好奇我們為什麼會知道你，你一定也很好奇我們為什麼要救你，你或許更加好奇的是我們幾個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會聚在這裡。”
秦然抿了抿乾癟的嘴唇，“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是誰，別的不是很重要。”
夏凜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她覺得自已熱臉貼了冷屁股。
男人點了點夏凜的肩膀，夏凜雖然很不爽，但是還是識趣的起身站到了一旁。
男人說：“我叫李牧，她是夏凜，那個男的名叫……”
“叫我斯內克。”蝙蝠男插話道。
秦然說：“知道了，他叫張偉。”
夏凜笑了，哈哈大笑，“答對了，你的腦子真的很好用啊。”
“謝謝誇獎。”秦然並沒有覺得女人的稱讚是一種多麼值得高興的事。
李牧說：“至於我們是誰，在我告訴你之前，你能先跟我們說說你是怎麼做到連續殺死裴斐和劉守秋的嗎？”
裴斐是秦然的老師，而劉守秋則是那個死在病床上的肇事司機。
秦然聽了李牧的話，原本還有些鬆懈的心立刻緊繃起來。
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夏凜笑道：“我們是怎麼知道的，你心裡一定是這麼想的吧。”
李牧用拇指指了指夏凜，介紹道：“半吊子心理分析師，在外面的工作是貓咖老闆。”
秦然覺得女人不做心理醫生真的可惜了，聽說長相卓越的女性心理醫生特別容易解決病患的心理問題。
因為患者在接受治療的時候並不會認為自已是在治病，而是會誤以為是在談一場美麗邂逅的愛情。
秦然說：“你們知道裴斐是我什麼人吧。”
李牧說：“當然，在找到你之前，我們已經將你的情況大概瞭解透徹了，這裡面當然包括你是一個孤兒，而裴斐是你的養母這件事。”
張偉說：“所以我們比較好奇，你是怎麼忍心殺害那個照顧你長大的女人的。”
“她受了傷。”
秦然好像在說什麼沒用的廢話。
李牧說：“所以呢？醫生不是說了，她其實可以保住性命的。”
“保住性命活下去和有尊嚴、有人格地活著，是不一樣的。”
夏凜問：“裴斐覺得自已的後半生會活得很沒有尊嚴？她難道是主動求死的？”
秦然抬起頭，直視著夏凜美麗的眸子，她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眼白部分，很白，沒有多餘的紅血絲，這很少見。
被秦然用冷峻的目光盯著看，夏凜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的，竟不自覺地想要後退。
可她的理性還是控制住了她身體的本能反應。
而且她也瞪著眼睛盯著陸巡，挑釁似的抬了抬精緻的鼻子。
“是的，她告訴我她不想成為我和我妹妹的累贅，說想要就這樣死掉，這對她，對我們，對大家都是個非常不錯的結局。”
秦然一直忘不了裴斐許多地給他下達命令時候的樣子，那是完全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希望的人才會有的反應和眼神。
秦然受不了這樣的眼神。
而且他一直都將裴斐的話當成是聖旨一樣去執行。
秦然的情緒非常平靜，就像是在說一個跟自已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一樣。
可其他三人都知道，裴斐對秦然意味著什麼。
他成長過程的大部分時間，其實都是跟裴斐一起度過的。
他對裴斐的感情不亞於對自已的親生父母。
即便是再毫無人性的畜生，也不會做到心平氣和地殺死自已的親生父母吧。
可秦然做到了，他不動聲色地終結了裴斐的生命。
“你是怎麼殺死她的？”李牧問。
“這很重要嗎？”
“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說，但後果是，我們也會讓你再死一次。”
這話從任何人的嘴裡說出來，都有點中二病的感覺。
可李牧說出這樣的話，在場的人裡面，包括秦然在內，卻沒有一個人敢笑。
因為他們都知道，李牧不是在開玩笑。
他不僅能做到心如止水地殺人，他同樣也可以做到沒有理由的殺人。
這就是李牧。
秦然屈服了，他說：“很簡單，我打了空氣針。”
張偉顯得非常不能接受，他質問秦然道：“你知道這種靜脈注射的方法會導致人非常痛苦吧，大量空氣經由血管進入肺部導致肺梗栓，劇烈的胸痛，伴隨著心律失常和血壓下降，死者死前會經歷非常痛苦的折磨！”
“我知道，但我沒有別的辦法。”秦然並沒有因為激動的張偉而改變自已冷靜的情緒。
“當時的情況是，老師一心求死，我想要幫她，就必須利用手頭的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除了空氣針，我想不到別的更有效的辦法。”
“你還有沒有人性？！這種喪盡天良的話你也說得出來？”
張偉真的是震驚了，他是不能接受眼前這個看起來陽光無害的男人竟然能做得出這種冷血的事情的、
夏凜湊到李牧身邊，問：“醫院的死亡證明呢？”
“就像秦然說的，死者死於肺梗引發的多器官衰竭。”
秦然說：“你們也調查過我老師？”
李牧說：“劉守秋呢？他是怎麼死的？”
“你們既然調查過我的老師，難道會不知道劉守秋是怎麼死的？”
“死亡證明說的是他被自已斷掉的肋骨刺穿了心臟死的。”
“這不就行了。”
李牧說：“這不行，因為他為什麼會被什麼都不懂的實習醫生進行胸外按壓是個無法被查清楚的謎，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如何做到讓他死於一場醫療事故，而不是一場謀殺。”
秦然笑了，他這是第一次在三人面前笑。
“原來如此。”
說完這四個字，秦然就閉上了嘴巴，四個人的場子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大概過了十幾秒鐘，夏凜忍不住說道：“那個，我是不是走神了，他剛才有回答你的問題嗎？”
“你沒有走神，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說。”張偉覺得他們被耍了。
他們費力救下的，根本不是溫順的狗，而是一頭嗜血的狼。
“你們很想知道嗎？”秦然反問。
“廢話，這還用說嗎！”張偉的性子始終是比較急的。
而李牧和夏凜則是沒有說話。
秦然說：“其實很簡單，我不太懂如何殺人。”
“所以呢？”
“所以我只能試一試，看運氣。”
秦然要殺劉守秋完全是出於報復，是他害的老師喪失了活下去的希望，是他逼得老師只有尋死才能獲得解脫。
憑什麼無辜的人就要遭受苦難。
而製造苦難的原罪卻可以逍遙法外。
秦然要殺劉守秋，今天他必須死。
交通事故中，共有27人死亡，13人重傷，6人輕傷。
而肇事司機劉守秋的傷情跟同樣經歷了那場事故的其他人比起來算是比較輕的。
醫院原本就有規定的傷員的分級救治方法，在遭遇到這種重大的，突發的狀況時，醫院必須得將有限的醫療資源優先提供給危重患者，以降低死亡率。
所以接收這批傷者的醫院將絕大部分的醫療力量都集中在了對重傷患者的治療當中。
而像劉守秋這樣的，負責照看他的，自然是沒什麼工作經驗的年輕醫生。
這樣的安排無可厚非，換做是哪家醫院都會做出這樣的抉擇。
而緊急救治的結果則是在事故發生的次日集中體現。
包括裴斐在內的重傷患者，共有4人死亡，而其他重傷患者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