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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妃高抬貴手……
不愧是官宦之家教出來的貴族子弟，即使莫慎行這樣的酒囊飯袋，說出口的話依然有些水準。
這一番話不僅將理由歸結於姜念惜年紀尚輕，更將謝舒高高架起，稱之為道德綁架也不為過。
謝舒心下冷然，雖不明白為何這慫包挺身而出，但這不影響她做點什麼。
於是謝書沒有理會莫慎行，是將目光轉向周邊圍觀路人。
“唉，自從遇上莫公子，我家念兒便性情大變，昨日她跑到怡紅樓拿我簪子為莫公子抵債，我為她名聲考慮，便將念兒帶回家。”
“到家以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念兒當時好端端的應下，過後卻跑到王爺跟前告狀，還說稱我為臭婆娘。”
“如今想想，許是我這個娘做的有些失敗吧。”
此話若換成重生之前的謝舒說出口，定然會有許多人認同。
可謝舒自重生以後已將名聲挽回了許多，並多次在百姓跟前立下了好母親、好妻子的人設。
故而謝舒這麼說，不但沒有人指責，反而得到了不少安慰。
“靖王妃不要這麼說呀，倘若三個兒女品行都有問題，或許要從你這母親身上找原因，可另外兩名兒女那麼懂事，唯有姜念惜一人如此。”
“是啊是啊，靖王妃應當從旁人身上找原因呢，過度譴責自己是沒有必要的，反而很累！”
“為人父母本就不易，若這做兒女的再沒有一絲感恩之心，付出的心血和精力就都付之東流了。原來，就算是皇家也會遇到這樣的難題。”
“真的是，我還以為這種事唯有咱們尋常百姓會有，如今看到了靖王妃，忽然有些親切起來。啊……靖王妃，咱不是那個意思，瞧我這嘴喲！”
面對周邊眾人的開解，謝舒都一一感謝過去，隨後提出疑問：
“或許事情就真的如你們所說吧，可是這莫公子話裡話外，反倒將責任推到了我身上，實在令我有些想不通。”
許是先前謝舒應允勸王爺去其他妾室那裡，此刻不少人投桃報李，也為她開始說起話來。
只見陳美人瞥了那莫慎行一眼，箇中嘲諷之意昭然若揭——
“姐姐何須在意，這莫慎行莫公子在京中聲譽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的話姐姐聽一耳朵便是了，何必放在心上？”
柳知意接話：“說的是呢，這位莫公子莫說先前名聲，單看他能在怡紅樓賒賬半年之久、欠下幾千兩的鉅款，便知其人品行有失。”
“從這樣的人嘴中說出的話，姐姐當做空氣極好。”
謝舒眨眨眼，這倒算是意外之喜。
不過想想也是，從前眾妾隱以謝瑩為首，如今自己重掌大權又頗得人心，鬧騰的還哪裡敢鬧騰，後宅氛圍自也和諧許多。
而且姜佑的態度也向她們說明，謝舒王妃之位無可撼動。
所以啊，聰明點的都知道，沒事別惹王妃，否則姜念惜的今日就是她們的明日。
誠然，世界上聰明人有很多，不聰明的人也有很多。
聽了柳知意所言，莫慎行不滿道：“方才我見這位姑娘便有些眼熟，如今一聽姑娘為怡紅樓說話忽然想起，原是那位朝顏姑娘……哦對了，本公子還點過你呢。”
那莫慎行說完話，一雙鼠眼還頗不老實地上下打量一番。
不光打量柳知意，還將包括謝舒在內的所有王府女眷都打眼瞧了個遍，此舉令圍觀者無不嫌棄。
“凡是去過怡紅樓的，都知曉我柳知意從來賣藝不賣身，莫公子信口雌黃汙認清白，也不怕哪日爛了舌頭，”柳知意氣得面色發白，“還為怡紅樓說話，也不哪個無賴的豬耳朵這麼聾，我呸！”
“誒？你這小娘皮，說誰無賴呢？信不信公子上去撕了你的嘴？”
莫慎行說著就要上前，謝舒淡淡掃了他一眼：“怎麼，莫公子還敢在我靖王府地盤上欺負人？”
莫慎行縮了縮脖子：“誤、誤會，一定是誤會。”
“切，欺軟怕硬的廢物，也就王八能看上綠豆。”柳知意躲在謝舒背後補了一刀。
這話更叫莫慎行不樂意了，可謝舒本就高挑，將柳知意給擋了個結實——莫慎行也只好縮脖裝孫子。
“之前還以為莫慎行轉了性，現在看來還是那副德行啊，姜念惜到底看上他啥了？實在看不懂……”
“知足吧老李，你說是看懂了，豈非也成姜念惜了？可能那個年紀的小姑娘都好那一口吧，圖他年紀大，圖他吃軟飯，圖他長得醜，圖他腎虛……”
莫慎行青筋暴跳，蹭地轉過身去指著說話那人：“喂，你說完了沒有？信不信本公子改日找人打你一頓？”
謝舒輕咳一聲，將話題扯回來：“多年來我一直視姜念惜為己出，所以不論莫公子來否，我都不會讓她繼續遭難。”
沒等莫慎行高興多久，只聽謝舒繼續道：“只是莫公子一來，要麼意圖歪曲事實汙衊本王妃，要麼對我身後這位柳妹妹態度輕浮，是否應該給個說法？”
“靖王妃想要什麼說法？”莫慎行皺眉。
“自然是道歉。”
“本公子何時汙衊，又何時態度輕浮了？靖王妃，本公子自過來便始終彬彬有禮的，你可莫要信口開河。”
謝舒：“本王妃信口開河不開河的，民眾說了算。”隨著目光所及，盡是點頭附和的。
“姓謝的，本公子還道你近日溫柔許多，這才對你多有禮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很好，辱罵本王妃，又罪加一等，”謝舒拍了拍手，“來人吶，將這位莫公子給我拖進去。”
“喂喂喂，這可是大街上，本公子可是堂堂兵部侍郎之子，你給我掂量好……唔唔！”
也不知道過來拖人那府衛有意或無意，一個不小心，手掌掌根就抵在了莫慎行的下頜，讓他瞬間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混帳小子最近沒捱打，到她謝舒眼前來了還不安生，那好，就新帳舊帳一起算，叫他瞧瞧花兒為什麼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