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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見少年竟能擋下這一擊，石榮提起興趣，“小子，你多少歲？”
“十九。”
如此年輕？石榮有些刮目相看。
能擋住這一擊，不是煉骨也勝似煉骨。
十九歲就有煉骨修為，少年武道天資頗高，石榮生出愛才之心。
再細細打量一番，見其面容俊朗，身姿挺拔，真是一個翩翩少年。
“叫什麼？“
“李牧。”
“李牧，本坊主想收你做我爐石坊弟子，你可願意？只要你入我爐石坊，像九環刀這樣的兵器，隨你再挑一件。”
石榮看到這漁家子揹著自家的九環刀，以為是個貪財的，這等天才不怕貪，就怕他不貪。
“坊主，這萬萬不可啊。”吳越面色難看，本來是為難這小子，卻弄巧成拙，反而成全這小子。
“有何不可，少年英才就該入我爐石坊！你看看這些弟子，天資愚鈍，將來有誰能撐起我爐石坊。”
爐石坊眾弟子被說的面容羞赧，卻又不敢反駁。
“小子，你入我爐石坊，我石榮便收你做親傳弟子，傳你先天功法！”
眾差役和弟子皆是驚呼，聽到石坊主要收其做親傳弟子，傳先天功法，臉上湧現嫉妒和羨慕神色。
哪知此時，黎生卻將李牧攬在身後。
“李牧師弟早就是我白鶴武館弟子，師弟這等天資，師父他老人家知道定是要收為親傳，
先天功法，我白鶴武館也有，況且我白鶴武館傳承自瀾州城上宗白鶴谷，說不得師父還能引薦師弟前往白鶴谷進修。”
黎生和石榮俱都看向李牧，等李牧回應。
“這是什麼展開？話說我能不能全都要？”李牧當然沒有明說，只是心中嘀咕。
見李牧有些猶豫，石榮也不惱，丟過來一面石牌。
“這是我的信物，你若是想來，就帶著這石牌，我爐石坊隨時歡迎。”
說罷，石榮向黎長風拱手：
“長風老弟，你兒子已經得救，也沒我爐石坊什麼事，這就告辭了！”
隨後又瞥向自已那不爭氣的兒子，沒好氣的哼道：“逆子，還不快走？”
說罷便轉身駕馬，領著眾弟子而去。
“好哥哥，日後小弟石馗去臨水縣再找哥哥耍！”臨走前石馗遙遙喊了一嗓子。
眾人心中卻是五味雜陳，人比人氣死人，他們想成為先天武者的親傳弟子尚沒有門路，這位都開始挑揀起來了。
秦嵐看著李牧那刀刻般的側臉，心中感嘆：“兩天前還是妖籠裡寂寂無名的打魚人，現在卻成了先天武者的座上賓，只怕要不了幾日，經過眾人一傳，就會名滿整個臨水縣。”
黎長風看到李牧還有些氣血翻湧，便起身下馬，一隻手搭在李牧手腕脈搏，一股勁力順著靜脈流轉全身。
“不要抵抗。”
勁力梳理李牧紊亂的心脈，方才氣血上湧，想要吐血的感覺逐漸平息。
“這是養脈丹，對練血境武者都大有裨益，好生收著。”黎長風塞給李牧一個小玉瓶。
“我若沒有猜錯，應該就是這位小兄弟救下我家黎生。”黎長風看向黎生，“大恩不言謝，這養脈丹只是小小心意，老夫回衙門再向王典吏請示，看看能不能給小兄弟謀個一官半職。”
說罷，又遞給李牧一塊玉牌。
“這是我黎某信物，見牌如見我，
我見小兄弟還穿著簡陋，恐生活多有拮据，你可拿著這玉牌到我黎府先作一門客。”
“好。”李牧也不矯情，學著這邊禮儀，抱拳道謝，心中有些暖意。
算下來李牧穿越來也不過兩日，這還是第一個如此關照他的長輩。
“嘿嘿，菊花茶喝不喝。”老劉舔著臉貼上來，手裡捧著碗菊花茶。
“老劉一把年紀還不知羞，去硬貼人家少年郎，人家稀罕你的菊花茶？”周圍人調笑道。
“大爺，菊花茶我不要，你這毛驢能不能借我一用。”
“好說、好說啊。”說罷，老劉卸下毛驢身上的茶桶，將趕驢鞭遞給李牧。
“這倔驢只認鞭不認人，你若嫌慢就拿這鞭子抽它。”
李牧將九環刀、猴兒酒和猿骨一股腦系在驢背上，騎著驢趕回臨水縣城。
“李牧哥哥，我們臨水縣城再見。”秦嵐朝李牧的背影喊道。
李牧頭也不回，只擺擺手，心中有些焦急。
自已被困妖籠兩日夜，原身若真是遭人陷害，此時那些歹人就該顯出原形，在逼迫自已小妹。
“希望還來得及。”李牧又狠狠抽了毛驢兩鞭子。
“啊——”身下毛驢本就駝一大堆東西，苦不堪言，又捱了兩鞭，只得使出吃乃的勁來。
……
臨水縣城北富南貴，西貧東賤。
城西，一片老舊的筒子樓內。
一位英氣秀麗的女孩，面如桃花白映紅，一雙黛眉配上大氣的鳳眼，呈現出矛盾的美感。
她身著樸素青衣，豆蔻年華，卻有種與身上稚氣不相符的成熟。
看著給哥哥備的飯菜依然沒有動，女孩起身收拾細軟，尤其是點點了包裹下的幾兩碎銀，這是哥哥攢下來買稅糧交秋稅的。
“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前日哥哥便一去不回，這幾人就在門口晃悠，不時朝她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若不是哥哥摯友陸虎盯著，還不知道這幾人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就算這幾日閉門不出，但不知哥哥歸期，李瑾依舊絲毫沒有安全感。
如今重要細軟收拾完畢，只是那些人天天在門口監視，該如何繞過他們視線？
“篤篤篤。”李瑾正思量著，一陣敲門聲響起。
“妹子快開門，我是你哥。”
“你放屁！”哥哥的聲音她在熟悉不過，哪有這麼尖細。
“害，何必再浪費兄弟們時間，你現在開啟和等下被兄弟們砸開結果都是一樣。”
聽裡面沒有動靜，門外的潑皮沒好氣的說道：
“彭老大可是說了今晚就要這小娘們暖床，兄弟們給我砸，把門砸開！”
“砰。”一斧子砸在木門上，這舊木門當即被砸出裂縫，嚇的李瑾一跳。
李瑾將木櫃推到門前堵著，挎起包裹卻不知往何處走，心中焦急。
“你們給我住手！”
“是陸大哥。”李瑾心中一喜，耳朵貼在牆上細聽外面動靜。
陸虎和李牧同為萬澤湖上打魚人，平素裡關係匪淺，又一同入武館求學，更加親近，幾乎情同手足。
如今李牧不知所蹤，陸虎便將李瑾當做自已妹妹。
前天傍晚就見這幾個歹人，鬼鬼祟祟在李家妹子門前轉悠，才剛趕走，今夜又來，還拿起斧頭劈門。
陸虎放下用勾繩掛著的幾條鱸魚，心中怒不可遏。
“又是這小子，趙哥就是他，昨日裡他就壞我們兄弟好事，害的我們被彭大人喝罵，今天他還敢來。”
領頭的壯漢一頭錚亮的光頭，敞開的胸口繡了頭怒目虎頭。
那光頭淡笑道：
“兄弟，你是白鶴武館的武者，我是惡虎幫的頭目，沒必要撕破臉皮，不如就此退去，我趙蟒權且就當沒看到你。”
惡虎幫，掌握著漁欄生意，出租漁船、漁具，但剝削極狠，手下漁民僅僅混個溫飽。
為什麼沒人反抗，就是因為漁欄背後的惡虎幫。
陸虎也不多說，取下背上魚叉。
光頭身後幾個小弟掏出斧頭就要上前。
趙蟒伸手攔住：
“夠義氣，我就喜歡這樣的漢子，你是煉皮境武者，我也是煉皮境，讓我試試你的成色，看看你是英勇還是愚勇！”
趙蟒舉起手中大斧，直挺挺向陸虎劈去，這一擊氣勢兇狠，陸虎只得橫起魚叉硬擋。
屋裡的李瑾卻是心都提到嗓子眼，陸大哥剛入練皮鏡，不善與人爭狠鬥勇，打些沒有武道修為的潑皮尚可，與同境界武者相鬥多半是凶多吉少。
李瑾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不知該如何是好，又想起兩日未歸的哥哥。
“哥，你在哪兒，怎麼還不回來？”李瑾喃喃道。